这个世上有很多的人间惨剧。
父母抛弃孩子,算是最残忍的一种。
但在上海一家医院里,这样的事情却时有发生。
纪录片《弃儿病房》就记录下了这些真实的故事——
2014年3月,在监控的记录下,有个男人就这样丢弃了他的女儿。
看得出来,他一直有意识地躲避监控。
他的多番伪装,并不像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
医院保安老刘看到有个女孩子,一直一个人坐着,不见父母,便走过来向她询问情况。
只看到女孩身边有个包,包里有她之前拍过的片子和就诊记录,以及一张手写纸条,大意是说:
孩子身患重病,家里已经为她花了二十几万,已经无力再承担医药费,母亲丢着孩子跑了,自己还要养儿子,希望能有好心人救救女儿。
孩子名叫李雪思,四岁。
肾母细胞瘤,已经全身广泛转移。
简单点说,已经扩散的癌症,很难治。
这个年幼的孩子,如今已经没有办法站立。
她就安安静静的坐在位置上,不哭也不闹,等着上厕所的爸爸回来。
但残忍的现实告诉她,爸爸不会回来了。
报警后,警方迅速接走了小雪思,把她送进了上海市第八人民医院。
这里有为被遗弃孩子特别设立的“弃儿病房”。
医生在给她检查的过程中,询问着一些事情。
虽然只有四岁,小雪思却十分坚强。
医生说,她身上的癌细胞已经转移到脊椎,是大人都难以承受的痛楚。
可她就这么一直安静的,乖巧的,躺在病床上。
因为爸爸曾跟她说过,只要你乖乖的,爸爸就来接你了。
等到医生们散去,小雪思才在夜深人静的黑夜里,哭出了声。
就连负责给她检查的医生,都忍不住哽咽道:
“癌症细胞已经转移到脊椎了,很快了。
人生的最后阶段能在父母的关爱下,那是最好的。”
类似于小雪思这样的孩子,在医院并不是个例。
自2005年起,医院便陆陆续续收治了500多名弃婴。
看着登记本上这一个个鲜活的名字,就这样成了弃婴。
不论是谁,都会觉得心里像被什么卡住了一样,难以缓过那阵压抑的心情。
一般情况下,生病的孩子身边,总会有家长的身影。
那些来自父母的宠爱与和呵护,往往会让身体不适的他们感到被重视的感觉。
但弃儿们却不一样。
陪伴在他们身边的,只有从不相识的护工们。
王娅,就是那个心疼小雪思遭遇,并且一直照顾她的护工。
由于她还承担着清洁的工作,不能每时每刻都陪伴小雪思。
但只要一有空,她还是会去看望这个可怜的小女孩。
这边小雪思刚来没几天,医院又收到了一个弃婴。
心脏有杂音,双足和左手也有不同程度的畸形。
医生猜测,这大概就是她被丢弃的原因。
在医生的解释下,我们得知每年的弃婴都不在少数。
其中2008年是最多,一共收了102个,光国庆就有十多个。
后来随着一些政策可以报销先天性心脏病和白血病,弃婴人数一下减少了。
每年都稳定维持在十多个这样的数量。
就在这时,画面里出现了一个男孩。
他叫朋朋。
他说,爸爸因为赌博,把家里钱都赌光了。
因此妈妈和他离婚了,后来爸爸自杀了。
而妈妈,带着妹妹回老家了。
奶奶因为养不活他,就叫老乡送他来了这里。
朋朋很乖,总是安安静静的不惹麻烦。
护工吴大爷很喜欢他,就把他当亲孙子一样对待。
当然,他对于朋朋父母的行为也是非常生气。
作为父母你决定生养小孩,就得对他负责,这是做人的基本原则,要是都扔给国家,那不是乱套了,中国13亿人,国家怎么管得过来?
提起爸爸,朋朋的嘴里都是满满都是爱。
他向镜头展示着爸爸给他买的点读机,新鞋,字典……
在他的思想里,爸爸还是很爱他的。
在镜头里,朋朋一直给大家看家人的照片。
有爸爸,有妈妈,有妹妹……
但他说,想妹妹,但一点都不想妈妈。
因为,是妈妈先不要了他。
但朋朋,还是幸运的。
因为他的叔叔们,从老家赶来上海接他。
原来,这一切都是朋朋爸爸的安排。
因为一个人生活,觉得朋朋是个累赘,便把他留在了上海火车站。
还给老家的奶奶打了个电话,说以后孩子送回来了也不要收。
老人天天念叨着孙子,叔叔们不远万里,最终把朋朋接了回去。
原来,朋朋的爸爸并没有自杀,他只是躲开了所有的亲戚,玩起了失踪。
还义正词严地对朋朋说,不能对任何人泄露家里的情况,因此他才隐瞒了所有。
朋朋全心全意地相信爸爸,却没想到他才是抛弃自己的那一个。
看到叔叔们过来接他,朋朋的脸上还是出现了开心的表情。
几个叔叔阿姨决定,轮流照顾朋朋到18岁。
相比于还有亲人的朋朋,其他的孩子就没这么幸运了。
他们有的被送进福利院,有的就一直在医院治病。
几乎没有爸爸妈妈,再回过头来接他们。
这天,小雪思同病房的一个脑瘫儿,就要被送进福利院了。
但护工对他说,你爸爸妈妈要来接你了。
身边的小雪思一听到爸爸妈妈,便抬起头羡慕地看着对方。
她紧咬的双唇,和紧握的小拳头,暴露了她的内心。
其实她什么都知道,只是她不敢说。
或许是等了太久,还是没能等到爸爸;
又或许是她的病痛,实在难以忍受。
小雪思的状态越来越差,她不止一次地崩溃大哭。
可王娅一说到爸爸,她又立马止住了哭泣。
她或许,只是想念爸爸那个宽厚的肩膀吧。
有时,王娅为了分散小雪思在病痛上的注意力,就会问她一些家里的事情。
她也很乐于跟她说爸爸,说淘气的弟弟,说奶奶。
每每提起这些,王娅就觉得这个孩子实在是太令人心疼。
但最令人心疼的,还是小雪思的病情。
因为癌细胞扩散,她的骨头已经空了,很可能要截肢。
她需要被送到肿瘤外科医院,那里有更专业的治疗。
临走前一天,王娅还给小雪思买了她心心念念的蛋糕。
得知明天要离开,她以为是爸爸要来接她了。
这是她来到这个医院,最开心的一天。
整个人变得活泼了许多,脸上也有了笑容。
她还惦记着,要把蛋糕带回去给老家的弟弟也尝一下。
离开前,小雪思开始大哭,不停地问:
我们去哪里啊?
小小的孩子其实都知道,爸爸没有来接她。
她也不知道会被送到哪里。
就连熟悉的阿姨,也不会跟着她一起过去。
到了新医院,小雪思先做了一个全身检查。
看着孩子这个难受的样子,主治医师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她的身体,已经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而且由于送来得太晚,她已经错过了最佳医治时间。
只要她能在转移之前送来医院,这个病有80%-90%的几率 治愈。
如今的小雪思,双腿已无法站立,大小便 失禁,左手上也有了巨大的肿块。
可以说,她的未来连能不能继续活下去,都成了问题。
看着她这个难受的样子,病房里的护士也忍不住偷偷掉眼泪。
一直以来,小儿的肿瘤问题都很容易被忽视。
而在很多人的观念里,也存在着对这个病情的偏见。
一来是认为治不好,二来是觉得治疗费高昂。
但事实上,随着科技的进步,很多小儿肿瘤还是可以被治愈的。
就这样,小雪思在医院里留了下来。
病房里有一个叫笑笑的弃婴,还专门过来看望了她,送了她一个大玩偶。
因为化疗,笑笑的头发都已经掉光了。
面对同样受到疾病困扰的小女孩,她希望可以陪着她一起渡过难关。
没过多久,小雪思就被送到了重症病房。
因为问题比较严重,医生怕引起并发症,只能一点一点给她加剂量化疗。
躺在病床上的她,口口声声地喊着想要吃旺旺雪饼。
可她的身体,已经没有办法咽下这种硬物了。
护士只能给她买来了火龙果,让她慢慢地咽下。
但是幸运,没有陪伴小雪思太久。
18天后,她还是离开了人世。
她没能吃到想吃的旺旺雪饼,也没能见到想念的爸爸。
在一群陌生善良的叔叔阿姨的陪伴下,走完了人生的最后一程。
看着小雪思的故事,我不禁泪流满面。
我不知道该去如何苛责她的父母,丢弃了这样一个需要父母呵护的孩子。
或许对他们这个贫困的家庭而言,倾家荡产后已经再无力支撑她的病情。
送到上海的大医院,她或许还有活下去的可能。
但这样的行为,却在孩子刻下了深深的伤痛——
她临走前都会记得,是爸爸妈妈不要了我。
父母,是这个世上最容易通过的考核,完全不需要经历层层考试。
但不是每一个人,都适合做一个优秀的父母。
既然已经选择了让这个来到人间,就请做出你们为人父母该有的责任。
因为这么小的孩子,身上痛得受不了时,最渴望的还是在父母的身边。
只有爸妈,才能给予他们无可取代的安全感。
文/皮皮电影编辑部:春里小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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