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长假已结束,我们该收收心,回归学习与工作的正轨了。小典专程“请来”3位语言大师做客,为广大“苦学英语而不得法”的学习者们指点迷津。希望大家在节后开启新的学习旅程时,能够轻松前行,找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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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我当时学习英文有什么自己意识到的动机,其中之一就是有一天能够痛痛快快地读遍哈葛德以及旁人的探险小说。”
十一二岁时的钱锺书已是个彻头彻尾的书迷。
在偶然接触了林纾翻译的英国小说后,他发现英语小说太迷人,由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但又觉得翻译版本看着不过瘾。
为了能读懂原版小说,了解作者写作的意图,他开始发奋学习英语。当时国内的英语课本,都是中国老师编辑的,非常不地道,让他无论如何也喜欢不起来,这促使他更加爱读英文原著。
后来进入清华求学,他不在图书馆,就在去图书馆的路上,几乎把馆藏英文书读了个遍。
他的阅读量究竟有多大呢?
有次,曹禺、吴组缃两位在馆中遇见中他,就请他列个英文书单,没想到他提笔刷刷写满了一张纸的正反两面,整整44本,还包括作者姓名与内容特征等。
通过大量阅读,钱锺书不仅掌握了非常多的单词,习惯表达及句型,还十分了解英国的风土人情,以及英国作家的作品,为他日后翻译及研究学术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许多人认为,钱锺书记忆力超群又过目不忘,但他本人却并不认为自己有那么“神”。
他的夫人杨绛先生在回忆录中谈到,他只是好读书,肯下功夫,不仅读,还做笔记;不仅读一遍两遍,还会读三遍四遍,笔记上不断地添补。所以他读的书虽然很多,也不易遗忘。
兴趣使然,勤做笔记。这便是钱锺书先生学好英语的秘诀。
2
“须知小儿学语神速之秘诀,也不过仿效与重叠练习而已。”
一个中国人用英语写了个中国故事,并被提名诺贝尔文学奖——这就是林语堂与他的《京华烟云》。林语堂先生英汉写作都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在世界翻译史上也堪称一奇。
我们“学习交流群”中,经常有家长问:“要不要让孩子先学语法?”其实,林先生不仅早就指出了问题,还给指明了一条“康庄大道”。
他认为,学英语的唯一正轨,就是“仿效与熟诵”:仿效即整句的仿效,熟诵则仿效之后必回环练习,必使能顺口而出而后已。
“ 凡能依这方法读英文的,无不成功,而且这极容易,真是学习英语的康庄大道,初级高级都可适用。须知小儿学语神速之秘诀,也不过仿效与重叠练习而已。”
这与很多人“先从语法开始”的方法,根本相反。
他用一个生动的例子解释道——
文法第一课说a是indefinite article,the是definite article,但知道这有什么用处?a , the 二字的用法与省略,一百个留学生中没有五个人能有十分把握,可见所讲文法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旧式的文法家以为下定界说,指出造句的楷则,叫学习者按这楷则字字照填,便可成句,实在完全是梦呓。不但这方法极迂腐难行,就使按规则填好,也未必是顺口的英语。
在他看来,英语学习者最需要做好这两件事——
1)凡学英语,必学整句,不觉中将其句法音调整个吸入。
2)每日选二三句,回环熟诵,此数句读音必正,出口必熟。如此半年,操英语能力必大进。
3
“现在的中学生要比我们当时聪明得多,他们恐怕不会来背字典了。阿门!加上阿弥陀佛!”
在自传文章《我与外国语》中,季羡林先生写下了上面这番话。原来,他少时学英语和我们一样也曾走过弯路,晚年想起时连连念佛。
季羡林先生一生通晓12种外语:其中英文、德文、梵文、巴利文都是专业级的,能流畅阅读俄文、法文,尤其精于吐火罗文,连小语种南斯拉夫语也说得流利。谈及语言学习,他的经验和方法自然值得借鉴。
季老的外语学习是从英语开始的,但并非启蒙很早,大约是在十岁。
从高小一年级到高中阶段,他在学校里的英文课一直用汉语进行,导致他和同学们“既不大能说,也不大能听”,和当时京津沪地区的学校比起来处于劣势。
这与我们当代的英语学习情况十分相似。据他回忆,当时最让他苦恼的是所谓“动词”。
to be和to have一点也没有动的意思呀,为什么竟然叫做动词呢?我问过老师,老师说不清楚,问其他的人,当然更没有人说得清楚了。
一直到很晚很晚,我才知道,把英文verb(拉丁文verbum)译为“动词”是不够确切的,容易给初学西方语言的小学生造成误会。
可见,孩子不能依靠中文翻译学英语。这一点季老是亲身经历并深有感触。
好在少时学语文让他养成了爱读书的习惯。他胆子很大,字没认全就看《彭公案》《七侠五义》等书籍,有些字不认识不要紧,沉浸在故事中,他看得是不亦乐乎。
勇敢的心性和阅读的习惯,被他运用到了学英语上,他也喜欢上了读原著。
那时中国社会动荡,国人也普遍贫穷,他靠叔父接济才能读书。可他愣是每年节衣缩食省出两三块大洋买英文书。
国内没有地方买,他就从日本东京的丸善书店海淘,书到后先寄到邮局,他再走20多里路去取,每次拿到书就像过年一样高兴。
爱看书、爱买书的习惯不仅帮他打下了坚实的语言基础,也伴随他到老,后来他的藏书量堪称北大第一。
之后,去到德国留学,他对这种方法有了进一步领悟:原来这就是“浸泡式学习”。
“ 据我所知,外语教学法国与国之间是不相同的,仅以中国与德国对比,其悬殊立见。中国是慢吞吞地循序渐进,学了好久,还不让学生自己动手查字典,读原著。而在德国,则正相反。
据说19世纪一位大语言学家说过:'学外语有如学游泳,把学生带到游泳池旁,一一推下水去;只要淹不死,游泳就学会了,而淹死的事是绝无仅有的。'”
许多人爱谈“背单词学英语”,季老高中时期也曾“实验”过这种方法,但发现效果不好,只好不了了之。这才有了开头那番“念佛”的感慨。
“曾有一度,我想把整部英文字典背过。以为这样一来,就再没有不认识的字了。
我确实也下过工夫去背,但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我就觉得有好多字实在太冷僻没有用处,于是采用另外一种办法:凡是在字典上查过的字都用红铅笔在字下画一横线,表示这个字查过了。但是过了不久,又查到这个字。说明自己忘记了。
这个办法有一点用处,它可以给我敲一下警钟:查过的字怎么又查呢?可是有的字一连查过几遍也还是记不住,说明警钟也不大理想!”
季老的语言学习,和我们一样误入过“抠语法、背单词”的歧途,也曾觉得学外语很难,但比起我们,他多了几分勇气和坚持,以及发现了一条“捷径”—— “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所谓'有心人',我理解,就是有志向去学习又肯动脑筋的人。
高卧不起,等天上落下馅儿饼来的人是绝对学不好外语的,别的东西也不会学好的。”
纵观上述三位语言大师的方法,可以说是出奇的一致。
方法总结
第一,不外乎是一定要找准学习动机,培养学英语的兴趣,激发内驱力。
第二,一定要大量阅读原著,不要拘泥于语法和单词,要在接触原文中去深化这些。
第三,大师们即便有一丝天赋,在汗牛充栋的语言知识面前也显得微不足道,勤奋占了更大比重。听说读写等能力,离不开日复一日的练习。
他们所处的年代,社会动荡、资源匮乏,然而他们却能克服各种艰难险阻,坚持上下求索。这便是大师能成为大师的一个原因吧。
比起他们,我们有良好的环境和充足的资源,简直太幸运了。借鉴他们的成功经验,保持同样的学习劲头和韧性,沿着正确之路攀登,相信我们一样也会成为英语这座山峰的征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