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鱼,杀死了我的二婚。

文:安平 来源:木小清

01

为了嫁给武利杰,我跟家里闹翻了,妈妈动手打了我,拔掉了家里的网线,将我反锁在卧室里。

然而我妈最终还是没有架住我的绝食抗议,同意了我跟武利杰的婚事。

整个备婚的过程,家里的气氛都十分压抑,他们不同意武利杰的原因主要有两点,第一是因为他是农村户口没有稳定的工作,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离异带一个八岁的女儿。

我爱上武利杰是因为他高高瘦瘦还不错的脸庞,我皮肤比较黑,脸上还有些斑点,单眼皮,即使不是特别丑,我却总是很自卑,可能是因为堂妹还有妹妹都是班里的班花,遇到武利杰时我已经28岁了,应该是早就过了小女孩芳心肆意的年纪,但他一笑,我就爱上了,且非他不嫁。

我没有考虑过后妈要怎么当,婚礼前一天,我妈在我屋里跟我说,他之所以会离婚一定有你婚前看不到的缺点,你这么冲动的决定,就要做好吃苦头的准备,当时的我只顾着满心欢喜的期待明天的婚礼,完全听不进去妈妈在讲什么。

其实婚后生活还算顺利,我有自己的事业,开了一家辅导班,午托晚托周托所有学生加起来有二三百人,因为我还在学校当老师,辅导班的杂事也算困住了武利杰。

没多久,我就怀孕了,每次产检基本上都是我骑电动车带着堂妹跟我一起,每天晚上辅导班学生放学之后,我跟堂妹才叫有空叫外卖吃上一口晚饭。

即便如此,我也并没有意识到武利杰婚后的缺点在哪里,还心疼他是每天中午在辅导班给学生做饭洗碗很辛苦,才会每天晚上出去钓鱼放松。

生产前一天,我感觉宝宝在我肚子里一整天都没动,赶快给武利杰打电话,微信视频接通才知道他又去郊区钓鱼了,堂妹需要照看辅导班的学生,没办法只能自己骑车去医院检查了一下,万幸是虚惊一场。

到了晚上,我感觉肚子有些隐隐作痛,急忙叫妈妈起床陪我去医院,然后给武利杰打电话。下午的时候,武利杰听说我没事之后,又返身回了郊区继续钓鱼。

刚住进医院,我妈妈就主张让我剖腹产了,等武利杰匆匆赶来的时候,女儿刚好出生,看到他抱着女儿的样子,怀孕受的苦难疼痛似乎都不值一提了。

02

武利杰的父母早逝,家中只有一个姐姐,坐月子的时候,他姐姐每天都会过来照顾我,姐姐毕竟是同辈,也算是好沟通的,我很庆幸,没有婆媳问题。

因为我们还没买自己的房子,怀孕的时候,周中我们会住在辅导班,周末回娘家住,坐月子一个月不出门,我放心不下辅导班的学生,就腾了一间教室摆了张床用来坐月子。

生产之后武利杰倒是很少出去钓鱼了,一边照顾辅导班的学生,一边照顾我,没事的时候就在手机上打打麻将或者摆弄摆弄自制的渔具。

有了宝宝之后我们的压力也越来越明显,在娘家,我是老大,有一个刚上大一的妹妹和一个快要上小学的弟弟。

但是为了女儿橙橙,我决定咬紧牙关买一套房子,两室也行,只要扎下根就行,前前后后看了差不多半年也没有合适的,橙橙刚一岁的时候,我们买了姑姑家的老房子在顶层8楼。

可能是买了房子的踏实感,也可能是经不住武利杰亲戚的轮番劝告,我竟然决定在橙橙刚一岁这个正是闹腾的节骨眼就要了二胎。

二胎四五个月的时候我们在老家蹩脚医生那里检查,说像是个男孩,我是想再要个男孩的,凑一个“好”字,武利杰想必也是的,二胎怀孕的时候正是疫情最严重的时候,没办法出去钓鱼,只有在家里研究各种稀奇古怪的自创的渔具。

我妈在我生橙橙之后便不再进货做生意了,帮我照看橙橙还有武利杰和前妻的女儿田田,我没有办法做到一视同仁,但我和我家人也从来没有苛待过田田。

二胎的确是个男孩,生完出院回家的时候,八层的步梯,是武利杰,我爸爸,姨夫,舅舅轮替着把我抬上去的。

楼梯很窄,抬得时候很困难,其实有好几次都有碰到伤口,但我强忍住了,我们全家的收入来源都依靠那一个辅导班,有了二胎之后经济压力只会更大,我怕我叫疼了,父母会担心,武利杰会有压力。

03

疫情原因,辅导班将近一年都没有流水,还要交着场地房租,房款还有十多万的外债未还,然而每个月学校给休产假的我发的工资还不够武利杰买渔具,我想劝一下又说不出口,只能用信用卡轮番套现来维持家里的开支。

好不容易挺到了复工,我妈要继续做生意照顾弟弟妹妹,我便带着两个孩子住在辅导班,倾尽所有的人脉找生源,武利杰可能也看到了家里的压力,开始跑起了滴滴。

武利杰和前妻的女儿田田也算懂事,平时放学回辅导班的时候,会帮我照看两个孩子,我对她似乎也没有那么大的膈应了。有天突然下暴雨,田田给我打电话说没带伞,我把两个小孩子让堂妹先照看,骑着电瓶车就过去了。

回来的路上,雨越下越大,电动车的雨披很小,我只能尽可能的多替田田挡着点雨。

到了凌晨一两点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好像发烧了,因为还在喂奶,下午回来即使淋雨了也没敢吃药,我叫醒田田,让她给武利杰打电话,想让他收车回来带我去医院,微信视频电话刚一接通,就看到头上戴着手电筒坐在河边的武利杰,他又去钓鱼了。

多少个半夜,我起身给两个孩子冲奶喂奶,给周托的学生盖被子,备早餐,都会给他打视频电话过去问问他累不累,要不要早点收车,他每次都会转成语音,我关心他,他却和她闺女一起瞒着我,在这个家里,我竟然是个外人。

朋友都说武利杰对钓鱼太热衷了,他的世界容不下其他人,以前的我,总是毫不犹豫的反驳他们,后来我才意识到跟我说这些的那个朋友,前夫也是一个钓鱼爱好者。

我让放假的小妹先来辅导班照看学生,我带着孩子回了娘家,我妈没有问我原因,只是默默接过我两个孩子,让我爸开车带我去了医院输液。

病房里蓝色的床泛着做旧的白,好像湖里的鱼都死了,翻着肚皮浮在蓝蓝的水面上一样,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鱼该多好。

出院的时候,武利杰来接我,跟我妈解释说就是那天下雨出车正好到那了,就下车坐了一会,武利杰知道我们都不相信,他好像也没打算让我们相信,只是找一个台阶接回闹脾气的我,他似乎笃定我不会闹离婚。

04

接我回去那天晚上,两个孩子刚睡下。在床边用手机打麻将的他忽然翻过儿子躺倒我身边,大力的吮吸着我的乳房,手刚摸到我松垮的肚子上,似乎就失了兴致,不再往前,只又在我乳房上揉了揉就翻身回去继续打麻将了,留我一个人找纸擦溢出的奶水。

自那之后,我们之间似乎有了一个摆在明面上的隔阂,我总觉得他没有对我说实话,而他跟我说的话也越来越少。

每天晚上七八点的时候,他都会给我发信息说今天挣了多少,收车去钓鱼了,晚上不回来吃饭,我有偷偷去他经常钓鱼的地方去找他,怕他不是在钓鱼,可每次去,他都是实实在在的在那坐着,几个小时都不动一下。

也许这就是妈妈说的,武利杰身上的婚前看不到的缺点,不是钓鱼,是对家庭不管不顾的态度。

我想起来之前他想找我做爱却被扫了兴致,我看着自己松垮的肚皮,咬咬牙报了个瑜伽班开始塑身,堂妹知道之后还调侃我终于觉悟了,不浪费自己的身材了,原来他们一直都羡慕我的九头身和前凸后翘的身形。

许是瑜伽课有效果,儿子断奶没几天,武利杰就狠狠的要了我一次,他还是会出去钓鱼,但晚上回家的时间明显早了很多,我甚至开始庆幸,我以为我们回到婚前那个热恋的状态了。

都说生了孩子会落下很多病根,也会治好很多疑难杂症,现在的我,总是会胳膊疼,但脸上的斑却慢慢淡了,皮肤也随之白了很多。

我在瑜伽课上认识了这个健身房里前台收银的小孩王浩,第一个月上课的时候,我每天都会在别人都下课之后自己再练一会,有一次,不小心被锁在了健身房,打了一圈电话才知道只有王浩有钥匙,只能拜托他过来帮我开门。

从那之后,王浩总是会有一搭没一搭的给我发微信,当我隐约感觉到他似乎是喜欢我时,就赶紧找了一张儿子的照片给他发了过去,半开玩笑的说,我儿子也叫浩浩。

王浩自然也是明白我的用意的,之后就没有再过多的发微信给我,只是有给我推荐几个健身房对面小学里的老师,说她们手里有生源,可以考虑在健身房那里再办一个辅导班。

05

我被王浩说的心动了,还经他介绍租了健身房楼下的一整层用来当教室,新辅导班装修接近尾声的时候,我让武利杰去办营业执照,回来的他,把证件用力的往桌子上摔了一下,问我什么时候认识王浩的。

我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了王浩的存在,即使知道,我跟王浩之间也是清清白白的,没有必要生气,我把跟王浩认识的前前后后如实讲了一遍,武利杰却并不相信。

他说,这一整栋三层都是王浩的,但他给我的租金却比楼下蛋糕店的租金低了一半,清清白白又怎会舍掉几十万的利润。而且这个二层的地理位置早就有很多人看中,根本不是王浩嘴里的空置了很久,没有合适的买卖做。

我半信半疑的打通王浩的电话问他,他承认这三层的确是他的房产,瞒着我是怕我误会,之前也的确有人想租,但他一直想让这层楼用来办辅导机构,一方面是为健身房引流,一方面也是跟楼下蛋糕房谈好的合作,教育机构的学生肯定上课下课都会拉着父母进蛋糕房逛一下,对蛋糕房来说是一批稳定的客源,而给我减免的租金也是通过给蛋糕房涨租进行互补的。

挂掉电话之后武利杰可能也意识到自己刚刚太冲动了,手足无措的找凳子,我赶紧给他找了台阶下,主动跟他搭话,让他去接女儿橙橙幼儿园放学,我在辅导班新校区这看着装修。

辅导班工人收工的时候,我才发现已经晚上九点了,等我赶回老校区却没见到武利杰跟橙橙,辅导班里的老师也没见他们回来,武利杰的电话不通,我以为他们回了家里,就骑车回去,等我上了八层的楼梯,气喘吁吁把门打开,却没有人在家。

我打电话给我妈,问橙橙有没有回去,那边说只有田田跟儿子浩浩在,我妈问我怎么了,我强制的压住自己越来越不安的情绪,谎称没事。挂了电话,我又给武利杰打了好几个电话依旧是没有接通,我的心跳越来越快。

06

我又骑车到父母家把他们的车开出来,想去武利杰经常钓鱼的地方看看,果然在河边看到了全副武装一动不动在钓鱼的武利杰。

我跑过去找他,问橙橙接回来没,他说自己给老师发信息了,说让老师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接,他到半路的时候,一起钓鱼的朋友约他,就临时掉头了。

当时的我,差点气晕过去,我一脚踢翻放在旁边的鱼桶,橙橙还没回家,你还在这钓鱼,我跑回车里,给橙橙老师打电话,却一直没有接通,我没有等武利杰上车,自己开车赶去橙橙学校,不是我不想等他,是他还在收拾自己的渔具。

一路闯了好几个红灯,被交警追着赶到学校,刚进校门就看到在门卫室椅子上睡着的橙橙,我的腿一下子软了,摊坐在地,交警把我扶起来,问我原因,即使有特殊情况,我还是被吊销了驾驶证并处了罚款。

等我心情平静下来,才抱着睡着的橙橙向门卫了解情况,他说,橙橙的老师刚放学就接到家里的电话,说她的父亲去世了,急忙走了,走之前交代我说今天同学都有家长来接给了我一份家长通讯录,只是我家孩子家长的电话一直都打不通。

直到门卫说完武利杰才赶到,我问他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宁愿让老师给我打电话自己也不愿意给我说一下,你就这么不想跟我说话,那我们还算是夫妻么?

我跟武利杰提出了离婚,没有家暴出轨,也没有不爱,只是现在我是母亲,我要保护我的孩子,武利杰向我道歉,让我替孩子考虑,直到现在他还觉得是我在任性。

离婚三年之后,小儿子浩浩也上了幼儿园,我算真正清闲了下来,专心操持两个辅导班的生意,辅导班新校区的生意的确很好,也的确给健身房和楼下的蛋糕房都带去了不少客源。

王浩三十岁生日前一天,跟我求婚了,我很惊喜求婚仪式的用心,前一段婚姻开始的匆忙结束的也匆忙,我小心翼翼的答应了,这几年他对我的照顾我都看在眼里,我也早就习惯于他的存在。

更何况我们的婚姻是父母极力撮合的,没想到他的父母丝毫没有介意离婚带孩子且比王浩大三岁的我,他们看得到我的努力,我看的到我跟王浩的细水长流。

——全文完——

木小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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