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体报道了复旦大学教师刺死书记的悲剧之后,中国学术圈开始了针对“非升即走”制度的大讨论。学术打假的急先锋饶毅教授也加入了讨论,他发表了一篇文章,题目是《中国高校人事制度:关键的改革与质量的提高》。
文章中,饶毅教授提出自己的观点:预聘制与非升即走是不同的概念,预聘制是很先进的聘用制度,他以北京大学和清华大学为例,解释了预聘制的先进之处。借着饶毅教授的文章,咱们不妨思考两个问题:非升即走和预聘制到底是不是一回事?有些大学的“非升即走”争议这么多,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一、饶毅与预聘制
饶毅在文章中自述,施一公和他两位教授,都在美国亲身经历过预聘制的“整个流程”。他们都是从助理教授起步,一路走到了讲席教授的人。2007年,饶毅到任北京大学生命科学学科院长;2008年,施一公到任清华大学生命科学学科院长,他们不约而同地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开始推行预聘制。
在饶毅看来,预聘制是先进的、有效的教师人事制度。从他的字里行间可以看出,他心中真正的预聘制,不仅仅有审核制度,还会在聘用初期给予年轻学者足够好的待遇和资源。
预聘制和非升即走到底是不是一回事?我们不妨这么理解:预聘制是一整套制度的总和,而非升即走呢,是在一套制度之下,青年学者的最终走向。他们不是一回事,但他们绝对分不开,关联非常紧密。
清华大学和北京大学从2014年开始,都全面推行了预聘制。在饶毅眼里,这两所大学的预聘制都是相对比较成功的。国内很多高层次大学也开始逐渐实行预聘制,但在广大青年学者的眼里,这些学校的预聘制,与清华北大的预聘制有着本质的区别。
二、为什么被诟病
下面,咱们分别从学校管理者、学校的制度、学校的环境、年轻的学者四个方面,全方位来审视一下某些大学的预聘制吧。从学校管理者的角度来说,清华大学和北京大学在国内高等教育圈的地位就不用我多说了。全国39所985工程大学,预算能达到100亿的只是少数,大学之间的贫富差距之大,超乎吃瓜群众的想象。
清华北大不仅不缺钱,也不缺资源,各种大项目比比皆是,用不着自己费心去抢。学校排名总是第一第二,用不着靠项目数量和论文数量去支撑。清华北大的校领导用不着考虑在高等教育圈的升迁问题。一句话,清华北大也许是淮南。
说完淮南,咱们再聊聊淮北吧。其他的高层次大学,不仅需要抢项目,还需要抓排名,不仅需要论文数量,也需要考虑“力争上游”。校领导需要在任期内搞成点事情,各院系纷纷分担指标胆战心惊。一句话,很多大学也许是淮北。
孤身一人去淮南,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项目有项目,要待遇有待遇;单刀赴会闯淮北,钱来之不易,人数量紧张,项目要靠自己,考核标准不固定。同样的琴谱,不同的乐师,有人指尖流出甘甜的真露,有人眼中尽是绝望的狰狞,能比吗?
从学校的制度来看,淮南预聘制淘汰寥寥,淮北预聘制淘汰者众。狼和狗都属于犬科,但咱们都分得清,两者有很大区别。淮南预聘制帮人成长,设身处地为青年才俊排忧解难,想方设法去帮忙;淮北预聘制只为一己之私,美其名曰放年轻人自由竞争,成果还在校园,人已远走他乡;淮南预聘制权利义务对等,学校要守约,学者也是一样;淮北预聘制权利义务难对等,摇头叹息无力争辩。
不是人人都有机会到淮南发展,去不了淮南的人,是不是还有除了淮北之外的选择呢?
从学校的环境来看,淮南行政人员通情达理,比例不超过30%,对教授尊敬,对学子爱护,对青年学者友好;淮北行政人员层次不齐,比例远超40%,对教授横眉冷对,对学子颐指气使,对青年学者呼来喝去。
行政人员不需预聘,不会非升即走,编制相对稳定。行政人员制定政策,手握实权,在学校的行政体系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在青年学者的去留问题上,不少淮北的行政人员还有一定的话语权。可怜的青椒们常常敢怒不敢言。
从年轻学者的角度来看,有不少几年前还是年轻学者的人,已经自动与此后几年入门的年轻学者割裂。只要获得了职务,拿到了资源,提升了地位,他们就忘了自己的来路,他们痴迷于当下,还要把身后的门紧紧地关上,唯恐后来者获得与自己相同的待遇。
有些还没进门的青年学者,他们的爱好并非科学研究,他们人生的追求集中在一份稳定的教职。面对超高的淘汰率,他们还是选择加入竞争,他们寄希望于审核政策可以逐渐变得友好,也许自己可以“幸运”地留下。
“非升即走”本身不一定是个错误,在执行过程中却的确有些“走样”了。经本是好经,但经人一念就未必能保留原意。经不能单独存在,经放在哪家寺庙,方丈是谁,老和尚们是谁,小沙弥有多少,都会影响这本经书念出来的味道。
讨论非升即走是不是个好制度,是一个问题;讨论非升即走有没有被用好,是另一个问题;作为学者,出于任何原因对同事拔刀,都绝对不是正确的选择,这一点根本不需要讨论。
该说的也说得差不多了,对饶毅教授的观点,你怎么看?今天,你念经了吗?明天,你打算听人念经吗?来评论区聊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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