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有什么事情,可以称得上“举国盛典”呢?还每年都来一次的。
除了春运,基本也就是高考了吧。
无疑,高考是人生中一个重要片段,对于社会底层的孩子而言,高考是他们改变命运最重要的一次机会。但高考的意义仅在于取得理想的成绩吗?考上理想的大学一定会换来精彩的人生吗?
唐尚珺,今天我们要说的主角,他出身于广西农村贫苦家庭,从2009年第一次参加高考,到2021年,他经历了12次,其中瞒着家人参加了7次高考,被网友称为“高考钉子户”,“高考疯子”,“高考战神”。
那到底是什么让唐尚珺义无反顾走上漫长的高考“独木桥”?
今天,我们就来一起聊聊它——《高十》。
摄此片的导演叫何汉立,是唐尚珺曾经的一个同学。
他历时3年,跟踪拍摄唐尚珺及其家人,最终创作出了这部纪录片。获得中国纪录片学院奖、广州纪录片节金红棉奖、广西广播电视奖等。
虽然片子稍显粗糙,不过导演说经费实在不足,拍成这样也可以理解,更重要的是拍出了一部有意义的作品。这部纪录片2017年底节目在地面频道悄悄播出,很少人关注,在2019年时候,因上线了两大网播平台,全网点击量将近一亿,贴吧评论更是几万条,唐尚珺也被更多人所认识。
2009年,唐尚珺第一次参加高考,可是连三本线都未达到,只能被父亲送去南宁市的一所技工学校学手艺,但是后来他为了理想,还是偷偷退了学。从那年开始,唐尚珺就一直瞒着家里人,拿着父母给的学费去钦州市上了高三复读班。
然而,接下来的几次高考成绩,都未能达到唐尚珺对自己的要求。
2010年,复读的第一年,他的成绩刚超过三本线几十分,唐尚珺并不满意。
2011年,成绩过了二本线,但选不了好学校。
2012年,本来可以选好点的二本,他的但志愿又没填好。
2013年,他终于过了一本线,报了北京那边的大学,可惜最终没被录取。
2014年假装“大学毕业”在南宁工作的第一年,唐尚珺带着年货回家过年了。
看着年迈的父母亲,唐尚珺更是不忍提及自己的现状,只是默默地帮家人把家里的重活都一一做了。二十多年来,唐尚珺的父亲一直靠种甘蔗来养家糊口,并给小儿子提供学费,如今看到儿子能够养活自己了,他决定不再种植甘蔗。
老两口此时最大的愿望就是小儿子唐尚珺能够早日结婚生子了。面对父母,唐尚珺心里忐忑不安,过完了年,他就以要回南宁上班为由,匆匆离开了家,回到学校,继续他的补习课。
唐尚珺所在的补习学校,对复读的学生是不收学费的,而且每个月还有额外的补贴。按照上一年高考的分数,如果过一本分数线,每月奖励300块钱,超出的部分每分加两块五毛钱,按此计算,唐尚珺每月可以在学校领到400块钱的补贴。
三个月后,2014年高考结束了,唐尚珺以563分的成绩被西南政法大学录取,但他还是放弃了,因为他最终的目标,是考上梦想中的中国科技大学。
2015年,唐尚珺接到吉林大学的录取通知,但由于调剂的专业不好,他仍然选择继续复读……
2016年,唐尚珺以625分的优异成绩,被中国政法大学的工商管理专业录取。
可就在此时,他的父亲就因肿瘤住院,检查结果已是肺癌晚期,医院表示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了。
唐尚珺的父母一辈子都生活在农村,不识字,也没有踏出外面半步。
所以唐尚珺一直有个梦想,那就是努力考上一所好大学,然后带上老爸老妈一起去游玩。
这个梦想,在导演何汉立的帮助下实现了。
几天的时间里,唐尚珺带着父母看天安门、爬长城、吃烤鸭、逛故宫,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旅行时光。
时间来到2016年的9月4日,唐尚珺办完助学贷款,入学就读于中国政法大学。
他一边学习一边在餐厅兼职赚钱,希望能减轻家里的经济负担。
10月16日,唐尚珺的父亲在医院进行全身化疗,生命垂危。
而这部纪录片也在此落下了帷幕。
纪录片虽已落下句点,但纪录片外的生活还在继续。
上了大学之后没多久,唐尚珺在报纸上看到了一则招生广告,奖金两万块。为了筹集父亲的医药费,唐尚珺从中国政法大学退学,接着复读。
遗憾的是,父亲在一年后去世了,唐尚珺的高考之路却没有终止。
2017年,他只考了570,继续复读。
2018年,考了619分,不过还是没考上梦想中的中科大,他再次选择复读。
2019年,他以646分的成绩被重庆大学土木工程系录取,但他同样没有去报道。直到2021年,唐尚珺仍在高考的路上。
也不知道这次他会考出怎样的成绩。
唐尚珺之所以把高考当做救命稻草,正是想通过这块重要的跳板,改变这种无能为力的命运。
他在年夜饭喝醉之后,对着镜头说出了这些年来,一直压抑在心里的一段话:
农村这个圈子,很多人都讨厌在这里呆着,但是很多人挣扎了一辈子都挣扎不出这个圈。
话说回来,不知有多少农村的孩子,没有好的教育资源,甚至连高中都考不上,连为自己改变命运的觉悟都没有。
尽管如此,很多人觉得唐尚珺已经近乎病态偏执了,认为他就是想要一块清华北大的金字招牌,好让别人觉得他这么多年复读下来没有白读。
一千个读者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从我的角度看,唐尚珺为人所诟病的正是我缺少的。更何况他放弃中国政法大学是为了给爸爸看病。我很难对着这样一个人说“你应该如何如何”。
作为旁观者,或许真的无法去理解他的所作所为,但如果设身处地的去想,也可以容易理解。
唐尚珺能上三本用了两年,而很想改变命运的他觉得上个三本不够。能上二本又用了两年,此时的他已经比正常考生多付出了三年,如果好强一点的人,应该都会觉得为了上二本读三年不太值得吧。后续,沉没成本越来越大,如果是我,我可能也会觉得不读Top1都弥补不了这几年的光阴,自然很难释怀。网上的全部指点和说教,当事人未必不懂,只是他深陷其中,他只能向前。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过电影《那些年》,有一段是这样的:柯景腾对沈佳宜说:“数学好有什么了不起,我敢跟你赌,十年后,我连log是什麼都不知道,照样活得很好。”
沈佳宜笑着说“嗯,我相信。但,人生本来就有很多事情是徒劳无功的啊。”
你看,人生本来就有很多事情是徒劳无功的,不用自责。
我希望他这次能圆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