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的10万元价值有多高?当年一名高级技工一个月的工资也就50元左右。警方在天津火车站追捕李锡城的时候,他扔下的一个藤条箱里就装着成捆成捆的钱,总价值高达10万元。负责侦办此案有着20年工龄的老警察,工资也不过才60元。这10万元在当时可称得上是一笔巨款。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李锡城不但在火车上男扮女装,在被抓捕的时候,他好像还会“轻功”,飞檐走壁大气都不喘一声。
火车站里的“中年妇女”
1980年春天,乍暖还寒,人们三五成群地挤在候车室里等待火车的到来。候车室里人头攒动,座位也不够用,旁边一个大着肚子的孕妇只能无奈地站在一旁。但由于月份太大,孕妇坚持不了多久便有些站不住脚,只好寻求车站工作人员的帮助。看到眼前的情况确实有些特殊,车站的便衣警察阿光环视四周,将目光放在一个有点壮实的中年女子身上。之所以会注意到她,是因为这个女子确实跟普通的中年妇女不太一样。她的肩膀很宽,个头也很高,在这个人很多的火车站里有点扎眼。阿光礼貌地走上前将情况告诉了这名中年女子,希望她能够把旁边的藤条箱子拿起来,空出来的座位让给这位孕妇坐。一个人占两个座位,于情于理都不合适。警察劝说无用之后想上前把这个藤条箱拿到地上,可警察的手刚刚伸出去,这名女子就非常警惕,一把将民警阿光推开,站起身来朝着阿光就打了一拳。
纵然是早有训练,但阿光因为没有防备被她打个正着。作为一名民警,阿光不能跟妇女动手,可没想到这位妇女不依不饶,伸手又再次打了过来,阿光为了保护自己伸手一挡,却刚好将这名女子的头发拽了下来。
“他是个男人!”阿光抬头一看立即大声喊道,立刻叫上同事对这名男子进行围堵。眼前男扮女装的男子看着假发掉了,直接踩上了椅子,一脚踹到了阿光的身上就逃跑了。在逃跑之前,他还不忘抱起座位上那只沉甸甸的藤条箱。
民警们在追捕这名男子的时候,发现他的身脚特别灵活,跑到站台上纵身一跃,抓住火车上的栏杆就窜到了停着的火车上面。在这个火车即将到来的站台上,民警和车站的工作人员在站台上沿着男子奔跑的方向进行追堵。这名男子拎着沉甸甸的藤条箱,却一直在火车顶上狂奔,从车头窜到车尾,十八节的车厢他兜来转去将工作人员绕得气喘吁吁,自己却大气也没喘一声。让阿光忍不住感慨一声:“难道他还会轻功不成?”
就在这名男子跟工作人员你追我赶的时候,旁边有一辆火车驶来,这辆火车可能就是这名男子等待的列车,他将手中的藤条箱朝站台上一扔,纵身就跳上了正要发动的火车顶上。
见男子已经逃跑,警察没法再追,只好将目光放在了这个藤条箱中。让人觉得惊讶的是,这个藤条箱从车顶上被扔下来掉在地上,里面洒落的竟然都是钞票。在公安局内警方发现,这些钞票满打满算总共有10万元。这笔巨款让警方们非常震惊,如果他是偷来的或者是抢来的,情节非常恶劣。
寻找失主
要抓捕这名男子,首先要找到钱的来源,刑侦部门的黄益良副科长负责侦办此案,他发现这些钱都是被人用牛皮纸捆起来的,而这个牛皮纸上写着一个点钞员的名字。顺着这个名字,办案人员找到了中国人民银行的点钞员,经过工作人员辨认,这些钱已经有些年头了,现在根本查不出来源头在哪。
这条线索中断之后,黄益良不愿意放弃,他又将目光放在了这个藤条箱上。在反复查看藤条箱后,警方发现在藤条箱的底部有一个防潮的塑料纸,纸上有一个被破坏掉的邮戳,“这可是一条重要线索。”黄益良大喜过望。
这个邮戳上写着“河南 汝南 胡家沟1979年11月29日14:00。”根据邮戳上显示的信息,黄益良带着警员奔赴汝南。在汝南的邮电所内,他们找到了1979年发出去的所有货物登记,终于找到了这个收件人。原来,这个邮戳的收件人是镇供销社的工作人员刘敏华。
黄益良十分兴奋,案情的真相仿佛就要水落石出。来不及耽搁,他带着助手拎着箱子就要到供销社找刘敏华,但遗憾的是,他们到的时候刘敏华已经去了广州。供销社的工作人员告诉警方,在那个特殊的年代,刘敏华因为被人诬陷得了抑郁症,后来被平反后症状好些了,已经被调去了广州。
刘敏华是黄益良找到的唯一线索,黄益良本来打算带着助手去广州找刘敏华,可还没等出发就收到了广州打来的电话。广州的警方告诉黄益良:“你们先别过来,刘敏华的妹妹刘敏英已经去了河南,她说自己有10万元的遗产不翼而飞,要去找钱,可能对你们这个案子有帮助。”听了这话,黄益良改变了目的地去了郑州。
在郑州,黄益良和警员们终于见到了唯一的知情人,刘敏华的妹妹刘敏英。刘敏英说他们家原来的经济条件很好,只是60年代的时候父亲刘汉国被抄家,资产也被冻结。他留下的巨额财产要分给5个子女,按照平分的原则,每个人能分到将近10万元。她和姐姐刘敏华各分得了10万元,但刘敏华因为精神有些不好,回广州之后就去了精神病院,她的10万元现金也在汝南丢了,自己这次前来就是为了寻找这丢失的10万元钱。
既然找到了钱的主人,警方决定对刘敏华接触过的人进行排查。据刘敏华回忆,这10万元在当时算得上是巨款了,拿到钱之后她谁也没有说,但后来自己生了病,有很长一段时间记忆不太好,具体跟谁说了她记不太清了。
为了调查清楚这件事情,公安部门成立了专案组。专案组让刘敏华好好回忆一下在胡家沟生活的时候,谁跟她关系最为密切。刘敏华说自己平时接触的人很多,但真正跟自己关系好的只有沈阿大、胡清平和胡嘉诗。
办案人员对这三个人进行排查后,发现他们三个都不是嫌疑人。一是因为这三个人跟天津火车站逃跑的那个人样貌相差太大,二是胡清平喜欢写日记,他和沈阿大都有证人,三是这三人早就得知刘敏华有10万元的事情,如果想要偷,不至于拖了好几年。
除了这三个人,专案组还对刘敏华接触过的其他人进行调查,但一无所获。刘敏华这条线索中断之后,大家怀疑偷盗的人很有可能是一个跟刘敏华没有接触的人。就这样,专家将目光又放在了当地会武功的人身上。
寻找会飞檐走壁的杂技团成员
就在寻找这些会武功的人时候,有一个村民告诉办案人员:“汝南县有一位大师叫王阳平,你们怎么不去问问他?当地这些会点武功的人几乎都是他的徒弟。”听了这话,办案人员不敢耽搁,立刻带人来到了王阳平的家进行拜访。
在向王阳平老师傅说明来意之后,王阳平表示,你们说的这个人他会的应该不是“轻功”,很有可能是杂技“空中飞人”。说着,王阳平就去看了供销社外面树上留下的痕迹,终于他确认就是杂技。在王阳平老师傅的指引下,民警找到了一家杂技团,这是当地唯一的一个杂技团。从杂技团团长列出的表演名单中,警方找到了一个重点嫌疑人,谢震廷,他是能表演“空中飞人”节目的唯一一名健康男性,具有非常大的嫌疑。
在对谢震廷进行审讯的时候,谢震廷称自己根本就没有偷过钱,连这些钱在哪都不知道。谢震廷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还告诉警方:“其实大家都不知道,当年杂技团里有位小丑演员叫李锡城,他比我的空中飞人的技术了得,但轻易不表演,为人很低调,所以大家只知道我会这个节目。”
因为担心打草惊蛇,警方让杂技团团长代为传信,把李锡城骗到李夏公社的大院里。李锡城到达公社大院后看到穿着警服的办案民警,吓得拔腿就跑。像之前一样,他的速度特别快,让人追赶不上,但庆幸的是办案人员早就在门口埋伏好了,李锡城撒腿跑到门附近的时候,被八个壮汉拦住了出口。此时,李锡城又再次展示自己空中飞人的技术,他腾空一跃跳到了另一边,拿起公社院里的桌子就要朝办案民警打过来。
就在他将桌子举起来的时候,办案民警陈顺克大喝一声:“住手!你要想清楚了,这一下打下去你就没有回头路了。”可能是这句话惊醒了李锡城,他缓缓地将桌子放下,深深叹一口气后伸出了双手。办案民警给他戴上手铐之后将其带到了审讯室里。在对李锡城进行审讯后,事情的真相终于水落石出。
李锡城说他跟胡家沟供销社的沈阿大关系比较好,有一次沈阿大喝醉了酒,就悄悄告诉他,同村的村民刘敏华家里有10万元的巨款。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锡城惦记上了这笔钱,凭借着自己“空中飞人”的杂技技巧,他悄悄潜入了刘敏华的家,把箱子拿走了。因为怕被人查到,李锡城拿着这笔钱准备去东北买卖黄金做点小生意,可还没等上火车就被便衣民警阿光识破了自己男扮女装的伎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