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天津卫一则奇闻,今日重提,依旧让人深感蹊跷

九河下梢天津卫,自古至今怪谈多。

老年间的天津卫,有这么一种说法,说是北门富、东门贵、南门贫、西门贱。

为嘛这么说呢?有分教,我大致一说,您大致一听,那是因为北门一带多是买卖行,都是有钱人家,有钱人又叫富人,故而“北门富”。

东门一带有书院、孔庙,以及各级行政衙门,是文人墨客,达官贵人的聚集之地,这些都是贵人,因此“东门贵”。

南门一带原本是大开洼,最初并没有多少人家居住,后来从外省涌入的流民扎堆于此,由于都是些苦哈哈穷根子出身,所以“南门贫”。

西门外是杀人场、乱坟岗,住在这里的多是捞偏门的泼皮无赖臭狗食,这种人最为人看不起,这便有了“西门贱”的说法。

以下这两张照片,拍摄自庚子年(1900年),是为光绪二十六年,地点就在西门外。彼时洋鬼子已经占了津门,杀头的地点照旧还是选在西门外,可见天津爷们儿办事到多会儿都有板有眼,绝不能为了伺候洋大爷而更改了章程。

闲言少叙,书归正文。今个儿“大狮”说得这件真人真事,就发生在西门外。当时西门又叫“卫安西门”,出了护城河,往前走不远就是南台子,这是专出混混儿的地方。过了南台子,再走不远就是西关,在当时这是一块面积很大的贫民区,住在这里的人家多以种菜卖菜,或“拉地牛子”干脚行,又或“扛大个儿”当苦力为生,日子全都过得紧紧巴巴,往往吃了上顿没下顿,甚至有时候三天揭不开锅。

要说日子都已经惨成这幅倒霉德行了,就应该消停点儿,然而越穷越折腾,一天不生事,就觉着苦日子过得没意思,经常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大动干戈,隔三差五就会闹出人命。官府也懒得管,有什么事儿直接交给保甲局和当地的混混儿弹压,那些人无利不起早,压根就不管没有利益的闲事,就算打成了热窑,人脑袋打成了狗脑袋,他们也只是白看热闹,备不住还嫌火苗子不够大,诚心架秧子起哄,没火就给“拱火”,这才看着有意思。

说到这里,主角就该出场了。这位不是善茬子,是穷根子沈二贵的婆娘,她娘家那边姓李,因此都管她叫李二姑。这位李二姑,生就一张大饼脸,脸上坑坑洼洼不说,还大麻子套小麻子,小麻子摞二麻子,五福捧寿的麻子,整个一脸的“杂货铺”,蚕豆眉,肿眼泡,塌鼻梁,大龅牙,长得要多寒碜有多寒碜,往街头一站,好赛一个巡海的夜叉,就这幅尊荣,她也不怕吓着小朋友,就算吓不到小朋友,吓到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

有道是,相由心生,这位李二姑不仅仅是相貌丑陋,在人品方面更不是咋地。她整天有事没事欺负大嫂张大姑,不仅仅是出言挖苦,上了火气还会动手。张大姑为人老实,不敢跟她叫板,每回都是任她骂由她打,受了委屈就跟丈夫沈大贵诉苦。无奈丈夫也是块废物点心,打心眼里惧怕弟媳,面对妻子的哭诉,也只能是唉声叹气,劝妻子看在一家人的份上,就忍一忍吧。等到手里有些钱,就离开这个破烂窝,到别处买套小院住下,那时候就不会再受委屈了。

这种劝慰无疑是空画大饼,张大姑知道丈夫的话根本不切实际,但也没辙,只能咬牙隐忍,盼着真有那么一天可以脱离苦海,不再受那个丑婆娘的欺负。

有一天,张大姑在河边浆洗衣物,丑婆娘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一把㩝住她的头发,不由分说劈头盖脸就是一通抓挠,把张大姑好好的一张脸抓成了烂柿子。

至于为什么要打张大姑,那是因为丑婆娘养在院子里的一只鸡被叫花子偷了去,她心里有火没地方撒,就一股脑儿全撒在了大嫂的身上。她出了火气之后,骂骂咧咧地走了,张大姑越想越委屈,一头扎进水里,做了河漂子。

弟媳逼死嫂子,这可不是小事,然而没人肯管,沈大贵窝囊透顶,竟不敢去找丑婆娘理论。他弟弟沈二贵跟他一样的窝囊,尽管觉着十分对不起哥嫂,但也无可奈何,只能偷偷拿了一点钱给哥哥,让哥哥给嫂子买一口“狗碰头”的薄皮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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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材运回来后,把张大姑的尸体刚刚放进去,丑婆娘突然跑来搅闹。众人见她发疯,纷纷躲避,她趁着这个当口,掏出几枚大铁钉,钉在张大姑的四肢和额头、心口位置,之所以这样做,那是因为她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邪说,担心张大姑的怨气不散找她报仇,所以才下此狠手。

把妻子埋葬了之后,沈大贵整天唉声叹气,两口子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小丫头,小名叫兰子。兰子刚刚七岁就没了娘,怎么会不难过,整天哭着嚷着让爹把娘给找回来,当爹的实在没办法,唯恐丫头也会死在丑婆娘的手里,于是牙关一咬,把心一横,将这个唯一的丫头送给北门外的大户孙家当童养媳。

一晃就是十一个年头,这时候的兰子已经从童养媳变成了孙家正式的媳妇。好在孙家宅心仁厚,从来没有刻薄虐待过她,她这才没有遭罪。而这个时候的沈大贵,虽然刚刚四十出头,却已经老的不成人样,好在孙家那边常年接济他,要不然他只怕早就饿死了。

兰子有一天回家看望老爹,见老爹又瘦了一圈儿,心里面很不是滋味,把带了的一只鸡杀了,给老爹滋补一下身子。兰子是个机灵人,看得出老爹余下的日子已经不太长久了,于是在老爹喝完了鸡汤之后,跟老爹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她说,尽管母亲去世的时候,她只有七岁,但对于母亲的死因,以及母亲死后,婶子将铁钉钉在尸体上的事情她知道的一清二楚,只不过她从来没有提过罢了。如今她已经成了孙家的媳妇,孙家把大钥匙交给她管理,她想给母亲迁坟,新的坟地已经找过风水先生看过了,是块好地。

见女儿有此孝心,沈大贵老泪纵横,能为亡妻换一个好坟穴,也是他的愿望。这些年,他没少见着离开西关的人在有钱了之后刻意回来给亡人迁坟,每次见着别人家的坟从烂坟地迁出去,他不知多么羡慕。如今女儿大了,也能做主了,他多年的心愿总算可以了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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迁坟的这一天,孙家刻意从吕祖堂请来了黄道长,津门百姓都说黄道长有半仙之躯,长着一对阴阳眼,能够凭借这双眼睛辨别吉凶,请他来当“大了”(津门俗语,反之专管白事的总负责人)最合适不过。

黄道长提前声明,凡是沾亲带故的都要来坟地。丑婆娘不敢去,但畏惧黄道长的威严,又不敢不去,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丈夫,儿子儿媳,带着三岁的小孙女,以及刚过完“百日”的小孙子来到坟地。

高搭凉棚,遮住日头,专门找来“起穴”的几个叫花子,呼哧呼哧,手不停歇地把坟穴挖开。棺木已经腐朽成了糟木,白骨也已经不完整,但几枚锈迹斑斑的铁钉却一颗不少。众人见了之后,无不气愤。丑婆娘面对这么多人不敢“炸刺”,只能低着头一言不发,任由那些难听话一句一句地朝着耳朵袭来。

兰子亲自下到坑穴把骸骨一块块地捡出来,每捡一块,便哭得泣不成声,在场妇人无不跟着低声饮泣,就连硬汉子们也觉着鼻头发酸。沈大贵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几次昏厥,人们怕他咽了气,赶紧把他送了回去。剩下的事务,交由黄道长全权负责。

骸骨顺顺利利的迁到了新坟,兰子让人立了一块雕工精致的大石碑在母亲坟前,别提多体面了。说来也怪了,沈大贵眼瞅就要归位,却突然一天天的好转了起来,没过多久,便生龙活虎,好似脱胎换骨,变了一个人似的,眼睛里面也有精气神了,吃嘛嘛香,身体倍棒,兰子隔三差五过来看他,父女俩乐乐呵呵,无话不谈。一片乌云散开了,迎来蓝天大日头。

有人欢喜就有人发愁,沈二贵那边近来也不知怎么了,干什么什么不顺,儿子在码头扛活的时候,失足掉进水里,虽说保住了性命,但摔断了一条腿。小孙子也不知得了什么病,整天哭个不停,找了不少郎中,还找了“顶仙”的高手,也一直不见好转。儿媳妇愁的没了人样儿,娘家人心疼闺女,套了一辆车,让闺女带着两个孩子回娘家住几天。也是怪了,回到了娘家的当天,孩子的病居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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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天晚上,沈二贵在屋里照顾断了腿的儿子,丑婆娘在自己那屋打呼噜,这是个没心没肺的劣货,亲生儿子的腿断了,她就跟没看见一样,不闻不问,连烧火做饭都懒得干,全由沈二贵一个人操持。

沈二贵给儿子换完了药膏,正在陪着儿子说话之际,突然闻到一股焦糊的气味,心说不好,着火了!

沈二贵顾不得多想,背起儿子就往外跑,等到出了屋,才发现火从自己那屋烧了起来,丑婆娘还在屋里酣睡,此刻也顾不得喊她,先把儿子背出去要紧。

一见着了火,邻居怕祸及自家,于是赶紧跑来救火。然而火势太大,根本扑不灭,沈二贵几次想冲进屋去,都被人拽了回来,这么大的火,进去之后绝对出不来。

风助火,火借风,起愁云,锁碧空,浓烟直冲斗牛宫。三间房屋化为灰烬,烧得一干二净。等到天亮了之后,人们开始在焦土之中找寻丑婆娘的尸体,结果翻了个遍,只找到几块烧焦变黑的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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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挨着房子的几颗桑树居然没事,碍着他家的邻家房屋,也都完好无损,似乎这场火就为烧他一家而起,真叫人觉着蹊跷。

事后,坊间纷纷对这件事情各抒己见,多数人认为丑婆娘是恶人有恶报。但也有人认为这种说法纯属无稽之谈,不过是意外失火而已,之所以没有烧到邻家,那是因为抢救及时,跟因果报应没有任何关系。

对于各种说法,只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真真假假都随烟尘远去,今日再看,权且当个民间故事来看也就是了。

这可不是凭空杜撰,而是一件真人真事,老年间在茶馆说书的老先生们,经常拿此事当小段儿来讲。笔者也是从一位老前辈口中得知此事,这才有了今天这篇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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