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一80后夫妇因女儿患病查出自身缺陷,医生建议今后谨慎生子

宋代诗人苏轼在《和子由渑池怀旧》中写道“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强调的是人生无常、世事难料的哲理。

时下,记录各式各样的美好生活成为了一种潮流。殊不知,在我们的生活中,还有一群大病患儿正在生死线上苦苦挣扎,他们渴望活下去,渴望去上学,渴望像正常的小朋友一样开心地玩耍。

图中的女孩叫薛宇苗,今年11岁,患病7年多了,虽然父母竭尽全力救治她,但她目前还没有痊愈,依然处于危险的排异期。图为因患病的缘故,小宇苗几乎没有好朋友,更多时候只能一个人静静地发呆。

我叫王腾罗,是小宇苗的母亲,家住河北沧州市肃宁县农村。孩子没患病前,我们家过着朴实而幸福的生活,然而一场厄运却彻底击碎了之前的一切。

2013年10月26日,4岁的小宇苗突发高烧39度,在乡卫生所输三天液仍不见好转,血常规检查显示血小板很低,于是我们来到县医院就诊,医生看了血常规结果后让我们去市医院。当时,我还有点纳闷:怎么一个感冒还要去市医院呢?虽然内心有疑问,但我们还是不敢耽搁地带着女儿住进了市医院。

十多天后,小宇苗的高烧总算退了,但血小板依然很低,此时医生建议我们去北京做进一步的检查。两天后,我们就住进了北京儿研所医院,医生给小宇苗做了抽血、骨穿、染色体等检查。图为小宇苗跟随父母外出求医时的留影。

做骨穿时,好几个医生摁着小宇苗不让她动弹,一个医生拿着长长的穿刺针刺入她的身体,疼得她哇哇大哭。当时,我既紧张又害怕,内心隐约地感到有不好的事儿要发生。看到孩子哭后,我也跟着哭了,丈夫吓得躲在旁边不断地抹眼泪。

女儿被抱出来后已哭得没了力气,当我问她疼不疼时她不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我。结果出来后,小宇苗被诊断为先天性再生障碍性贫血。医生说这种病因发病率低属于罕见病,是由孩子基因突变或者遗传致病基因引起的造血功能障碍,没有特效药,唯一治愈手段就是造血干细胞移植,但风险高、花费大。最后,医生建议我们保守治疗。

对此,我和丈夫除了感到百思不得其解,还不甘心,又担心误诊,随后又带女儿来到北京儿童医院、天津血研所看专家门诊,但检查结果几乎一样。专家说:“这种病有人终身携带也不会发病,有人不一定什么年龄就发病。”因小宇苗的血象还不算特别低,医生建议先维持治疗,如果病情加重再考虑移植。图为小宇苗在输血。

回家后,我们没敢将实情告诉患有高血压的公婆,害怕他们经不住打击再有个啥意外,只说小宇苗有点贫血,吃点好的补一补就行了。孩子的病就像一块巨石一样压在我和丈夫的心口,我们决定在给孩子治疗的同时,也要做好移植的准备,可是我们又去哪里弄那么多钱呢?

而后,我们把孩子留给老人照顾就到工厂打工了。为了多挣钱,我们两口子坚持每天上班16个小时以上,心想再苦再累也要给孩子一个保障。慢慢地,孩子变得越来越懂事了,知道心疼爷爷奶奶了,每当老人干活回来,她都会给老人搬凳子倒水喝,还会做一些简单的家务了。

到了2015年,小宇苗如愿上学了。一天,她数学考试又得了100分,放学后高兴地一路跑回家,兴奋地说:“妈妈,我又得了100分,今年过年给我买新衣服吧!”当时,我心想平时节俭的没舍得给孩子买过新衣服,都是穿别人送的旧衣服,女孩子都爱穿新衣服,就愧疚地答应了。

谁知,当晚小宇苗就陷入了昏迷,怎么叫都没反应,120急救车将她拉到县医院后被诊断为严重贫血,医生建议我们连夜转院到天津血研所。此时,我和丈夫都意识到孩子的病不能再等了,但我们准备的钱还差很多。

小宇苗出院后,我们决定带孩子尝试一下中医,便带她到北京西苑中医院求医。虽然中药又苦又难闻,但孩子还是坚持喝了下去,因为她也渴望早点好起来。不幸的是,半年后小宇苗的病情依然如初,中医治疗没见成效。

到了2017年,小宇苗的病情逐渐恶化了,输血越来越频繁。为省点钱,我们都是半夜三点赶火车再倒车才能到医院。有时当天输不上,我们就租个地下旅馆住一夜,吃饭也只给孩子买点,我跟丈夫一天只吃一顿饭。即便如此节省,两年多的输血还是耗光了我们全部的积蓄。

为了让孩子能免费输几袋血,我和丈夫经常轮流献血。有一次献完血后我晕倒了,小宇苗拉着我的手哭着说:“妈妈,你别再献血了,我好怕你晕倒,以后我不输血了……”女儿的懂事反而更激发了我们尽快给她移植的决心。图为患病七年多,小宇苗跟随父母半夜乘火车外出就医的情景。

考虑到省医院移植费用比北京少一些,于是我们来到石家庄二院,但医生说他们没这方面的经验,建议我们去北京,我们只好来到北京大学人民医院。专家说孩子体质不好,后期排异会很重,移植和排异至少得70万。当时我和丈夫就傻了眼,怎么也没想到会要这么多钱,我们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先做配型再说其它的。

不幸的是,配型结果出来后,我和丈夫才知道我们俩都是范可尼贫血基因携带者,医生建议我们今后谨慎生子,并让我们求助骨髓库。在随后的一年里,4位供者的配型都是半相合,医生说最好是全相合,这样后期排异小,孩子生存率更大一些。到了2018年,小宇苗的病情更严重了,需要每五天输一次血。再次病情危急后,医生无奈地说:“救命要紧,那就用父母的半相合吧!”

此时,孩子的移植费还没着落,我们只好把家里的粮食、电脑、农用车等都卖了,但这些远远不够。随后,我们又借遍亲朋好友。令我们感动的是,村子里的父老乡亲听说后也纷纷伸出了援助之手。我们用尽全部力气后才凑了50万,距离目标还差20万。实在没办法后,我们央求医生先让孩子进仓,后面再想办法,感动的是医生同意了。

9月10日,我女儿总算进仓了,她终于可以告别输血的日子了,我激动地哭了。好多病友说移植仓里就像闯鬼门关一样,化疗清髓能让人痛不欲生。当时,我心想9岁的女儿体重仅有16公斤,她是否扛得住这一关的煎熬呢,这样一想我就更加焦虑了。

女儿仿佛看出了我的担忧,进仓前笑着对我说:“妈妈,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咱们以后再也不用去天津输血了,小朋友们再也不会叫我吸血鬼了,我很快就可以上学了……”此时,我忽然发现女儿变成大姑娘懂事了,知道心疼妈妈了。

清髓开始后,小宇苗相继出现发烧、腹泻、咳血、尿血等症状,她都顽强地挺了过来,只是难受时不想说话。进仓的第27天,小宇苗因身体各项指标均达到标准后被转入层流病房。孩子出仓后看到我们时非但没哭,反而笑着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此时,我发现女儿头发没了,瘦了也黑了,像换了个人一样,情不自禁地哭了。

接下来的三个月里,小宇苗出现了病毒感染、膀胱炎、尿频尿急等排异症状,尿出来的血都是鲜红色的,有时还有血块,被折磨得吃不好、睡不好,晚上干脆坐在便椅上倚着床睡一会儿。皮排也起了两三次,但都被药物控制住了。

最要命的就是血栓,小宇苗胳膊上的picc输液管扎了没多久就不能用了,医生说形成血栓了,不能拔,怕血栓脱落堵塞血管进而造成心梗。然而血栓还没好,小宇苗又发生了溶血,被下达了病危通知书和抢救同意书,医生让我做好最坏的打算。

那一刻,我踉踉跄跄地差点摔倒,难受得泪如雨下,双手颤抖地拿不起笔,也没有勇气签字,只好对护士说:“等孩子爸爸回来了,让他签字吧……”因为小宇苗排异严重,每天的费用都在一万左右,很快就欠费了,孩子爸爸那天回老家再次借钱去了。

2019年4月,小宇苗总算身体各项指标都正常了,医生说可以回老家休养了,一个月看一次门诊就可以了,我们全家高兴得欢呼雀跃。图为父母在照顾小宇苗。

为了检查方便和给女儿一个卫生的环境休养,我们在县城租了一个房子。三个月后正当我们暗自庆幸生活慢慢恢复正常时,一天晚上熄灯后小宇苗就没了声音,一会儿就听到了她倒气的声音,我感觉不对劲赶紧开了灯,看见女儿全身僵直向后挺、牙关紧闭、口吐白沫、两眼上翻,当时我就吓坏了,因为之前从未见过孩子这样。老公怕女儿咬断舌头,就把拇指塞进她的嘴巴里,没想到孩子的咬劲非常大,把爸爸的手指都咬出血了。

等120急救车把小宇苗送到县医院后,她也基本上缓过来了,医生问她发生了什么,她说不知道,也没什么不舒服,医生建议我们连夜去北京医治。四个小时后终于到了北京,令我们没想到的是几天后孩子的病情进一步严重了,浑身疼得直哭,情绪非常容易激动。为查明病因,医生给小宇苗做了腰穿、脑核磁、脑电图等检查,都说没事。

一个月后,小宇苗逐渐恢复了很多,医生让我们出院,说用口服药物控制着。不幸的是,回家后没一个月小宇苗又一次抽搐了,我们只好再次连夜赶回北京大学人民医院。图为在出租屋内,小宇苗在帮助父母做饭。

小宇苗这次发病抽搐时间虽短一些,但症状更严重,无法走路,多半时间都在哭闹。做骨穿时,她不但不配合,还力气大得惊人,好几个医生都摁不住。住院第11天,小宇苗一晚上几乎没睡,而是像草原上落单的孤狼一样不停地嚎叫、哭闹,谁劝都不听,好像不认人一样。

更吓人的是,因为喘不过气来,小宇苗又被诊断为肺部严重感染,医生给她上了24小时心电监护,身上贴满了电极片,没想到她居然像疯了一样一下子把电极片揪掉了,氧气也不吸了。实在没办法后,医生给她注射了两针镇定剂后才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女儿的情绪好了些,当我问她昨晚为什么哭时,她说自己没哭。当我告诉她要做第三次腰穿时,孩子委屈地哭着说:“妈妈,我不想做了,我想回家,我到底还能不能好啊?”对此,我只能鼓励她再坚持坚持。

到了半夜12点多小宇苗的情绪又不受控制了,像疯了一样踉踉跄跄地往外跑,哭闹着要回家,我一个人根本拦不住她。在四五个人的帮助下控制住小宇苗后,医生给她打了镇静剂才睡着了。

没想到的是,几个小时后她又开始哭闹了,我们只能求医生再次给她打镇静剂,但医生说已是最大量不能再打了。无奈之下,我和孩子爸爸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哭闹,按着她别乱跑,那一夜我们一家三口谁也没睡,内心充满了对未来的恐惧。

第二天,医生说小宇苗是神经排异、病毒性脑炎,目前还没达到峰值,严重了会休克进ICU抢救,随后下达了病危通知书,急得我和丈夫束手无策。庆幸的是,几天后小宇苗终于不再哭闹了,但依然会不停地嚎叫和乱跑。为了不影响其他患儿休息,医生建议我们住进了医院旁的出租屋,若有突发情况再随时住院。

欣慰的是,在口服了大量排异药后,小宇苗逐渐恢复正常了,为此我和丈夫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想总算熬过去了。在随后的一年多里,小宇苗依然大把地吃着抗排异药,抽搐没再发作过,血象依然不正常,脚和腿上出现了斑块和癣一样的皮肤病。

在过去与疾病抗争的7年多里,小宇苗先后经历了6次骨穿、5次腰穿、5次病危,花费了120多万,欠下了60万的外债。目前,孩子的排异仍在继续,只不过是慢性的,还需要抗排异、抗病毒治疗,每个月光口服药费用就需要一万多,这些药医保都不报销。

后来医生让孩子去北京复查和治疗皮肤病,因为我们手上没钱一直去不了。虽然我们全家都不愿意再去北京,但孩子的病情容不得半点马虎,只不过我们再也没有能力继续为孩子治疗了,只能厚着脸皮求助社会上的好心人救救我的女儿吧。

最新资讯

文档百科

CopyRight © 2000~2023 一和一学习网 Inc.All Rights Reserved.
一和一学习网:让父母和孩子一起爱上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