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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京,只要是为人父母的,就没有不为学区房焦虑的,不是说我北大毕业就能免俗。对我来说,需要在不确定性中去找到一点确定性,这一点确定性,是兜底用的。”刘琳这样说。
学区房是楼市里最微妙的一种产品形态,一套房寄托了无数中国父母望子成龙的心愿,所以,为此殚精竭虑是“孟母”们的常态。但是,都是焦虑,应对的方式各异,而“学霸”刘琳选择了一种近似于攻克难题的思路来解决。从萌生想法到最终落地,全程步步为营,每一个解题点的背后充满了深思熟虑。
好在,目前看来这步棋没下错。身为“北漂”的刘琳在今年6月中旬入手了天津和平学区房,即便是经历了“打压学区房”“教育均衡化”的影响,这套学区房也升值了23万元。
在她看来,以上风向只是个“削峰填谷”的过程,而学区房不会彻底消失,“我宁可冒一点最后可能会折损的风险,也不能让孩子在这边因为没有学籍,而被迫回到老家江苏去上学,‘高考地狱’的痛,不能再让孩子受一遍。”
体制外清北生们的学区房焦虑
作为北大毕业且在世界500强公司工作的刘琳,无论在职场和生活中都秉承了一个优良习惯,即“在当前限制条件下做出较优解,让选择面更宽”,所以,在她2020年7月怀孕期间,便萌生了买套学区房给未来兜底的想法。
有趣的是,很多人都认为,既然是清北毕业的“天之骄子”,怎会为一套学区房而焦虑,难道不是更该遵从“智商决定读书高度”的道理吗?但刘琳道出真相:“那些表面信奉这条理论的,可能是体制内的受益者。”
刘琳表示,其实相比北大校友们,她从怀孕才开始考虑学区房的事已经算晚了,早在学生时代,她就被校友们的“未雨绸缪”震惊过——
很多人在毕业找工作时,就把单位能否解决户口和小孩上学的需求放在第一顺位,基本上对应体制内工作。其中,一些较好的体制内工作有“政保”政策,也被戏称为“蒸包”,即本单位职工子女可以直接上对口的优质小学。当然,“蒸包”屡受质疑,现在也有所减少,但很多人已早早成为既得利益者。
“这些人不需要为学区房发愁,当然可以坦然和别人说,智商决定读书高度。所以,像我这样没进体制内的清北生们,并没有想象中对子女教育抱着悠闲态度,对买套学区房、让小孩进‘牛小’的焦虑程度不比别人低。”刘琳说。
那么,为何不在北京而去天津买房呢?刘琳表示,原因有五点——
第一,自己无北京户口,而先生是天津集体户口,社保缴税都在天津,本来就可以通过买房将集体户口转为正式户口,考虑到小朋友以后上小学,也有可能在天津,所以一步到位,选择在天津教育资源最优质的和平区买房;
第二,当时手头还有点钱,想寻找投资标的,但发现很多理财并不靠谱,且全球“大放水”,货币贬值较为厉害,但学区房依旧涨幅很快,担心自己的收入增幅赶不上房价上涨的速度,既然学区房是很好的资产保值物,不如就安心去买;
第三,北京学区的排位规则太过复杂,且经常改变。虽然自己有工作居住证,按现在的北京积分落户进展,再过几年估计积分也够,也许孩子上学前差不多能有眉目,到时候再考虑上学问题也许来得及。但“也许”太多,处处都是不确定性,“坐以待毙”不是自己的风格;
第四,天津作为直辖市,本科上线率稳居全国前三。从一份网传的《2020年全国各省市高考本科上线率》中可看出,北京76.01%、上海72.87%、天津72.79%,那么孩子在天津上学,上本科的概率更高一些;
第五,京津两地相距不远,身边有很多“北漂”但孩子在天津上学的,每周甚至每日往返于两地的并不少。京津城际铁路单趟仅需半小时,有时比北京市内通勤还快,所以这个距离也在接受范围内。
以上这五点看似平常,实则是刘琳观察及慎重思考了好几个月的结果。2021年4月,她与先生简要沟通便达成一致——去天津和平区,买套学区房。
殚精竭虑,却勇敢放弃“牛小”
刘琳的决策过程有点长,但拍板之后就显示出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
跨城买房,自己不可能时不时跑去天津看行情,第一步就是做好信息收集及筛选。为此刘琳频频在知名的知识分享平台和房地产公众号上搜索相关信息,但海量的信息也意味着良莠不齐,很多文章还刻意制造恐慌,令一向理性的刘琳所不喜。
不过,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在一次与朋友相约的下午茶中,刘琳不经意透露了自己要买天津学区房的消息,朋友马上为她推荐了一个靠谱的公众号,在那里可获得有用的信息。刘琳说,“这位朋友之前就考虑过去天津买房,也经历过信息筛选的过程,所以他的推荐可信度很高。”
事不宜迟,下午茶结束后的当天晚上,刘琳便快速浏览了该公众号,并且以“天津”“和平区”“学区房”为关键词做了精准搜索,判断该号文章质量高、条理性较强,于是便马上联系了号主,询问是否可进一步咨询。
过了两天,号主回复:“本号不做一对一的付费咨询,但你可以购买我的直播课程,课中或课后可详细回答你的问题”。于是,刘琳爽快付了300元听了一场房产课,就天津学区房的相关事宜列了一份提问大纲发过去,得到了满意回复。
“其实号主的答复也是提几个重要点,然后自己再进行一轮资料收集,但我认为拿到入门的钥匙很重要,所以得到了很大的启发,也为之后顺利买房打下很好的基础。”刘琳总结道。
第二步,刘琳凭借这些已掌握的知识点,在网上找了天津和平区的十几套房源,找到两家中介,并筛选出认为最靠谱的一家。
说起中介筛选也颇为巧妙,刘琳分享了心得:“当时我在网上看到一套房源,但所属小区价格低于市场价,便对两家中介提出一样的问题,为什么该小区便宜?”
中介A的回复中规中矩,“因为小区老旧”;而中介B的表达则细致许多,“因为这个小区两梯XX户,居住环境差,楼道很脏”。两厢对比,高下立现,中介B肯定实地看过房,不然说不出这么细致的信息,所以刘琳选择了中介B,即使其佣金比中介A略高。
第三步,在和中介沟通的过程中,刘琳也逐渐理清了自己的方向,即在“牛小”和中上等小学里二选一。但这两者对应的学区房差价较大,同样都是30㎡房源,差价可在80万元左右。
从这里开始,刘琳的“脑力激荡”到达了顶峰。
首先,她盘了下手头资金,买“牛小”学区房有点紧,但买中上等小学学区房应该不在话下。而先生也认为应当量力而行,有多少钱办多大事。
还有一件事加强了刘琳买中上等小学学区房的决心,即当时“教育均衡化”风声的影响。首先,如果自己买下“牛小”学区房,很可能会成为政策出台的第一批打击对象;第二,如果自己北京积分落户有进展,小孩可顺利在北京上学,那此时买下的“牛小”学区房就没多大意义;第三,看中的那所和平区中上等小学在天津全市排名10几位,自己也一直不是追逐“最优”而是追求“性价比”的性格,所以也在可接受范围内。
刘琳在准备工作中左顾右盼、瞻前顾后,但也正因如此,也为她后期顺利买房埋下了基础。
买房“一击即中”,过5个月逆势上涨23万元
比起很多人买房要跑好几趟的辛苦,今年6月中旬,做好万全之策的刘琳和先生仅去一次天津就买好了房。
中介B接待了她,见了面才知道,这位中介就是天津本地人,对天津学区房市场了若指掌,刘琳先前的靠谱印象得到了验证。
刘琳回忆:“其实那一天看房买房过程非常快,中介B带我们在和平区意向小学的学区里看了7套房源,我们就快速定下了一套房本面积为24㎡的房子,总价188万元,但其实那套房子实际可使用面积有36㎡,有基本居住的功能,所以选择了它。”
付款方式上,刘琳选择了全款。首先是买房资金也够,一点小缺口也很快可以补足,其次因为她自己和先生已在北京有两套房,且在还贷过程中,没有再办理贷款的资格,为低首付假离婚也不符合她的价值观,没有太大必要。
这整个过程,刘琳和先生仅花了不到6个小时。
买完房之后,刘琳心头大石落下,长舒了一口气,返京后日子也恢复了正常节奏。不过,7月国家的“双减政策”出台,“打压学区房”“教育均衡化”成了主旋律,没买学区房的大多停止了脚步,买下的眼睁睁看着价格下跌。
而刘琳入手的那套天津和平区学区房,不仅没有下跌,反倒逆势上涨了23万元,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综合中介的说法,和刘琳自己的判断,她认为:“天津有很多学区,而和平属于教育资源相对均衡的一个区,就算天津全市房价在下降的情况下,和平区降幅也很小。再者目前和平区学区房的供应量有所下滑,很多已购买该区学区房的人为求稳妥,宁愿等到孩子顺利上中学之后再转卖,造成供需比失衡,也是关键因素之一。”
不过,刘琳也没有对那套学区房是否能继续上涨抱有太大期望,因为在她看来,就算相关政策执行到位,但预想到的结局都不太差——房子已经买在和平区了,孩子肯定能在那正常上学;或者是没靠房子,孩子也上学了,那么用不到那套房子也不可惜。
“其实这么做都是避免一个最差的结果,就是孩子在北京或天津都没学上,无奈送回我老家江苏,那是全国出了名的‘高考地狱’,不能让孩子再受一遍苦。除此之外的折损,我们都考虑齐全了,也全部能够承受。身为父母,我已经在可控范围内做出了较优选。为这次买房,我失眠过、选择困难过,有段时间头发都挠秃过,可怜天下父母心莫过于此吧,但最终的结果我比较满意,也不后悔。”刘琳说。
(应采访对象要求,文中刘琳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