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文说史说趣闻,谈天谈地谈古今,闲来无事,且听大狮说段子。
话说民国二十五年,津门《大公报》与京城《北平通信》在各自报纸首页头条刊登一则新闻,称北平警方拿获僧人数名,其身份为真实僧侣,却兼做盗墓营生。
话说朝阳门外二十里有个单店村,村中有关帝庙一座,庙中有僧人十一人,主持叫果通,俗家姓郭,是河北人士。村中赠予庙宇“香火地”二十亩,这些僧人自给自足,二十亩地足够吃喝,加之附近百姓逢初一十五前来庙宇祈福,因此香火也算旺盛。
却没料想五十五岁的主持果通有个恶习,他不知什么时候染上毒瘾,先是烧烟炮抽鸦片,后来觉得这玩意不过瘾,改扎吗啡,兼吸海洛因。各位,您别以为海洛因这个词来自现代,实则民国时期就已经有了。果通吸毒成瘾,他有几个弟子也逐渐受师父“教化”,跟师父一样成了瘾君子。果通用完的渣渣,几个徒弟抢着吸,弄得这些和尚萎靡不振,见了香客打不起精神,一个个鼻涕口水往外流,跟死了半截一样。
庙里那点香火钱不够这些大师过瘾,于是在俗家弟子郭斌的建议下,众和尚为穷所逼,常趁给人做法事之时干些偷盗勾当。郭斌本身也染有毒瘾,他称果通为老叔。有时郭斌也穿上僧袍,在和尚堆里滥竽充数,果通所用毒品,全有郭斌包办,因此二人感情很好。
但偷盗所得仍不够毒资,郭斌于是心生一计,联合单店村村民李德兴、李桂(李德兴之子),又找来通县驹子房无业游民石文田、吴祥四人,与几个僧人共同结伙,从民国二十一年(1932年)7月开始,在通县、大兴、三河一代挖坟盗墓,所得陪葬品由郭斌出货,卖到京城大栅栏以及廊坊、天津等地。所得资金以三七分成,郭斌与僧人拿七,其余人等拿三。郭斌将钱交给果通,让大师痛痛快快过了瘾。
一伙人盗墓猖狂,各地派出专员前往调查,一番调查无果,谁也不会想到盗墓贼的头子是和尚。
因担心贪念生祸端,果通与郭斌消停了好一阵子,但总有资金用尽之时。好日子过了一年多,盗墓所得资金全被郭斌和这群和尚吸干净了。没办法,只能重操旧业——盗墓。
民国二十三(1934年)年11月,郭斌再次联络李德兴等人,携和尚潜入三河一带,听闻本地有个大户三个月前死了妻子。郭斌认为大户人家,必定陪葬不少,尽管没有古董,但有金银首饰也能应应急。
一众人等筹措良久,趁月黑风高潜入坟地,开始掘墓。这些人在这方面都是老手,不用多大功夫便将坟墓掘开,将棺材打开后,登时臭气熏天,尸首埋下已经三个月,如今已经发胀腐烂,尸水横流。几人顾不得这许多,七手八脚从尸首与棺材之中找寻金银之物。郭斌所料不错,这户人家确实富足,尸首脖子、耳朵、手指、手腕、头发之上皆有金银首饰。
众盗贼将尸首寿衣扯碎,将身上有用之物全部装入口袋,见手腕之上的玉镯子没法取下,郭斌命李德兴将死者手掌斩断,才将镯子取下。郭斌认为死者口中有珠子,于是用刀将两腮割开,发现口中空无一物。众盗匪将有用之物系数拿尽之后,迅速逃离,将个无辜逝者暴尸荒野之外。
此事过后,当地警方再次展开调查,但因众盗贼早已逃离三河,破案再次遇阻。
此后,这伙人潜入河北盗墓,直到民国二十五年(1936)6月,一直逍遥法外。但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鞋。果通大师出事儿了。
或许是果通大师吸的太嗨了,竟忘了自己是出家修行的三宝弟子,在关帝庙中公然对女香客无礼,并扬言自己有的是钱,与大师做个外宅妇人岂不妙哉。女香客家属随即报官,东郊区警署署长何瑞彰认为事有蹊跷,于是派人秘密调查,结果发现果通等和尚吸毒之事。
结合这些年的盗墓事件,何瑞彰认为这些贼秃有重大嫌疑。于是在6月30号对其展开抓捕,当场审问,不用鞭子,也不用板子,不用一个时辰,这伙贼秃毒瘾犯了,问什么答什么,只求能“美”上一口。
接着,警方在单店村抓获李德兴父子二人,在其家中搜出盗墓工具,以及未“出脏”的玉器古玩数件。此时通州警方也已将石文田等人抓获。郭斌闻讯逃走,但毒瘾发作,身上又无钱。于是发起疯来,光天化日之下,对路人进行打劫,结果打劫不成,反被人暴打一顿。
至此,历经四年的盗墓案终于告破,谁也不会想到,盗墓贼竟是些指佛吃饭、赖佛穿衣的出家人,实在令人可发一笑。
注:此信息原刊登于民国二十五年(1936年7月2日)天津《大公报》,当时以寥寥数语揭发此案,标题为《僧人兼业盗墓之案》。大狮将其找出,重新编写,还原民国老报纸上的历史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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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说几句,前几天写的两篇连化青、季老皮的文章,许多朋友要求快更。各位请防心,我会陆续写完的。只是这里面故事套着故事,越往后越惊悚,全是我小时候听的,加之这个段子实在太长,有些地方记不清楚,需要找一位健在的老艺人咨询一下。资料整理完之后,便将其全部写完。绝不太监!请各位耐心等待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