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开“天津卫”,会师金汤桥——《百面战旗红》之“金汤桥连”

罗援 来源:《银河悦读》

最近,“台独”分子小动作频频,国际反华势力也推波助澜,逼迫中国人民解放军不得不从最坏处着眼,认真考虑落实解放台湾的预案。“台独”分子不要心存侥幸,一方面无底线挑衅,一方面按住解放军的手,不许还击。

现在,摆在“台独”分子面前的只有两种选择,或者“天津模式”,或者“北平模式”,不管哪种模式,对“台独”死硬分子来说都是死路一条。只不过“天津模式”的死相更惨。

什么是“天津模式”?从“金汤桥连”的光荣战绩即可见一斑。

“金汤桥连”的荣誉来自于平津战役,“金汤桥连”是45军135师404团3营7连,隶属于东北野战军。东野当时的使命是解放号称“固若金汤”的天津,攻击对象是深受蒋介石赏识、多次向傅作义夸出海口“天津防御金汤永固”的陈长捷及其重兵集团。“金汤桥连”的攻击目标是天津守敌的防御枢纽“金汤桥”。一切围绕“金汤”展开,一切围绕“金汤”叙事。

何谓“金汤”, 意思是指金属造的城,滚水形成的护城河。形容城池和阵地险固难攻。

天津城防果然险固。守敌将领陈长捷筹资百亿法币,强征十万民工,在原有日、美军遗留的环城碉堡、护城河等工事基础上,修建了上千座钢筋水泥碉堡,在城外和市区各主阵地前加筑了营、连碉堡群,配置了交通壕、铁丝网、鹿砦、木桩等障碍物,把整个天津城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天津卫”。

“天津卫”可以名副其实,但天津城能否固若金汤?则是另一回事。陈长捷叫嚣能坚守三个月。我东北野战军首长限定:三天内必须攻下天津。前线总指挥刘亚楼则表态:“30个小时内保证把陈长捷吹嘘的‘大天津堡垒化’打个稀巴烂!”洪钟大吕、气势如虹。

东野确定了“东西对进,拦腰斩断,先南后北,先割后围,各个击破”的作战方针。集中5个军、22个师约34万人,组成东西两个突击集团,对天津守敌发起钳型对进突击。

1949年1月3日至12日,我军先期扫清了天津守敌的外围据点。1月14日9时30分发起总攻。由于准备充分,在炮兵、坦克、装甲战车支援下,我军很快便将敌防御圈撕开了九个突破口,通过护城河,从东西南三个方向像潮水般涌进了天津市区。

为了减少对城市的损毁,攻城部队主动放下重型武器,主要依靠步兵轻武器,甚至是拼刺刀,与敌人展开逐街、逐房的激烈巷战。

在激战中涌现了许多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和英雄连队,45军135师404团3营7连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为了抢占金汤桥,7连付出了惨烈代价。原本100多人的连队打得仅存24人,而且个个都负了伤。指导员马振海率领副班长王青山、战士张门革夺取了东面的桥头阵地,将一面染着鲜血、弹痕累累的红旗插在了金汤桥上。突然他被一颗罪恶的子弹击中,马指导员手指着红旗,倒在了血泊中。目睹了这一壮烈场面,连长张玉田发誓:“就是剩下一个人,也要保住红旗,给指导员报仇!” 全连群情激愤,连续击退敌人五次反扑,保住了桥头堡,战旗始终不倒,高高飘扬。战后,7连被45军授予 “金汤桥连”荣誉称号。

至15日下午15时,我军只用了29 个小时就一举攻克了号称“固若金汤”的“天津卫”,全歼守敌13 万余人,比刘亚楼大胆预估的时间还提前了1个小时。

我军一举消灭陈长捷集团,大大推动了北平和谈的进程。在强大的军事压力下,陷入绝境的傅作义终于做出抉择,于1月21日和我军达成《关于和平解决北平问题的协议》,接受改编,宣告北平和平解放,古都北平终于毫发无损地回到了人民的怀抱。

毛主席根据平津战役经验,提出了解决国民党军残余力量的三种方式:即“天津方式”,就是用战斗去解决敌人;“北平方式”,就是兵临城下、以打促谈,迫使敌人接受和平;“绥远方式”,就是暂时维持现状,以后再予以争取或改编。三种方式综合运用,大大加快了全国解放的胜利进程。

实践证明,“天津方式”是一切方式的基础和后盾,扫帚不到灰尘照例不会自己跑掉。一切反动派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若中央政府放弃使用武力收复台湾的“天津方式”,台湾早就弃祖国而独立了。

实践还证明,战场上得不到的东西,谈判桌上也很难得到。敌人不投降,就让他灭亡。天津战役之前,我军与国民党天津守军进行了多次谈判,但陈长捷冥顽不化,拒不投降。当第三次谈判破裂后,解放军五百多门火炮从四面八方齐射,上千发炮弹呼啸而来,一时间地堡腾空,血肉横飞,残垣坍塌,惨不忍睹。当前,台军若不想重蹈覆辙,就要摈弃“台独”,放弃抵抗,选择“北平模式”这一明智之举。

实践更证明,在中国人民解放军面前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固若金汤”,只有“脆如纸壁”。台军广大官兵也不用心想想,现在台湾的防御能比当年的天津城防好到哪里去?可是,现在解放军的武器装备已经今非昔比,而且全军上下都憋着一股劲,要为实现祖国的最终统一建功立业。上下同欲者,胜!台军的出路在哪里,不归何求?

最后,警告“台独”分子,不要过高地估计自己的实力。历史上中国人民解放军的敌人曾经屡屡犯过这种低级错误,结果都被碰得头破血流。可以猜想得到,你们的胆大是建立在无知的基础之上。奉劝你们好好学学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史,哪怕就是读读“平津战役”的史料,肯定会开卷有益,醍醐灌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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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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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面战旗红》之“金汤桥连”

一、逆潮流,困兽犹斗筑“金汤”

天津自古就是屯兵之地,先有要塞后有城。1399年,燕王朱棣发动“靖难之役”,曾带兵在此渡河,因是“天子渡津”,后人始称“天津”。1404年,为拱卫京师门户,已坐上皇位的朱棣下旨,在天津筑城设卫,天津亦称“天津卫”。

斗转星移,550年弹指一挥间,转眼到了1949年。“天津卫”还叫那个的 “天津卫”,“天津城”却不是那个的“天津城”,已成为坐拥200万人口的大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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毗邻北平的华北二号城市——天津

其时,东北全境已经解放、淮海战役临近尾声,国民党军大势已去。我东北野战军挟辽沈战役胜利之威,迅速入关对国民党军北平傅作义集团和天津陈长捷集团形成了战略包围。傅、陈二人虽已成惊弓之鸟,但却不愿放弃最后幻想,一面与我谈判讨价还价,一面加强军事部署,寄望以拖待变。

平津大地有句老话叫“京油子,卫嘴子”,形容老北平人办事油滑,老天津人嘴巴厉害。按说傅、陈二人一个出身山西,一个生在山东,与京津习俗并无关碍,但大概是入乡随了俗,身上还都接了些平津地气:傅的城府很深,陈的嘴巴巨硬。

傅作义几次对陈长捷交代只是一句话:“坚定守住就有办法”。陈长捷对傅作义则反复保证:“请总司令放心,有我陈长捷在,万无一失”。

固守天津,陈长捷还真费了牛力,为达到“大天津堡垒化,固若金汤”的目标,筹资百亿法币,强征十万民工,在原有日、美军遗留下来的环城碉堡、护城河等工事基础上,修建了上千座钢筋水泥碉堡,在城外和市区各主阵地前加筑了营、连碉堡群,配置了交通壕、铁丝网、鹿砦、木桩等障碍物,把整个天津城变回了名副其实的大号“天津卫”。

为了扫清射界,陈长捷还不顾民生,拆毁民房,纵火焚村,使数以万计的天津民众无家可归。对于民怨民怒,陈长捷更是大开杀戒,进行了“大搜查、大逮捕”,强迫群众“联保连坐”,违者立即处决。因而,天津人民对国民党守军痛恨异常,巴不得解放军早点打进来。

陈长捷的疯狂做法,却得到了蒋介石的赏识,蒋在两次视察后夸奖:“各地守备将领如果都能像陈司令这样认真负责,把防御体系搞得好好的,共产党还能有什么办法?”

与残暴的敌人相反,为避免生灵涂炭,保护城市,我东野大军以林彪、罗荣桓名义写信陈长捷,劝其放下武器立即投降。陈长捷心虚嘴却硬,回函说:“武器乃军人之第二生命,放下武器乃军人最大耻辱,岂可随便放下?”还叫嚣:“要以毁家精神保家,以拼命精神保命”。

陈长捷的这一顽固态度,不仅把大天津带进了战火,还最终把自己送进了抚顺战犯管理所。

二、破双城,东野剑指“天津卫”

北平和天津当年都是“特别市”,直接归南京行政院管辖,两城斗角相依,唇亡齿寒。鉴于守敌不见棺材不掉泪、鱼和熊掌不能兼得,权衡天津和北平两城利弊,我军决定先行武力夺取天津,消灭陈长捷 ,敲山震虎,打掉北平傅作义不切实际的幻想,迫其认清严重后果,签订城下之盟,保护古都北平免遭战火涂炭。

已经完全要塞化的天津,本身地形也十分复杂,市内被河流切成若干地区,周围又是沿海洼地,易守难攻。能否以最小代价迅速攻下这座华北二号城市,对我军来说,确是一个不小的考验。尤其是我军在为避免附带损伤暂停使用大口径火炮的情况下,作战难度明显加大。

按照这个作战设计,“金汤桥”成为了整个战役的核心枢纽和重中之重。在攻城总指挥刘亚楼将军指挥所的大比例尺作战要图上,“金汤桥”被赫然涂上了醒目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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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战役东野确定了“东西对进,拦腰斩断,先南后北,先割后围,各个击破”的作战方针

海河由华北地区潮白河、永定河、大清河、子牙河、南运河五条河合流而成,穿过天津整个市区后汇入大海,有天津母亲河之美誉。河上的桥梁很多,“金汤桥”地处天津市中心,是连接海河东西两岸商旅交通的咽喉要隘,因此成为当时天津的地标性桥梁。

“金汤桥”建于1906年,桥长76.4米,面宽10米,中间4米铺设有单轨电车道。它的两岸一侧是意式风情区,另一侧是古文化街。大桥整体由钢铁打造,这在百年前十分罕见,固取名“金汤桥”,寓固若金汤之意。

作为连接两岸国民党军防御部署枢纽的“金汤桥”,其作战配系极为严密。附近的街道上都设置了障碍物,每座房屋从地面、窗户到楼顶,都筑有明、暗火力点,组成了纵深、立体的交叉火力网,控制封锁通往金汤桥的各条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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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海河上的“金汤桥”,意为固若金汤之桥

陈长捷本人对金汤桥工事十分得意,称赞其是模范工事,并大肆宣称大天津就是这座桥,这座桥就是大天津,坚如金城、固若汤河,以激励士气。

三、施巧计,东西对进“金汤桥”

1949年1月3日至12日,我军先期扫清了天津守敌的外围据点。总攻发起前,陈长捷曾以谈判为名派人到城外解放军驻地探听虚实,刘亚楼总指挥将计就计,专门在城北接见了谈判代表,事后又布置部队佯攻天津北部。陈长捷据此误认解放军攻城指挥部设在城北,城北是主攻方向,忙把主力部队国民党62军151师从城区中心调到了城北。这为后来我军东西对进、会师金汤桥减少了压力。

尽管如此,夺取天津仍将是一场极其艰巨的攻坚战。陈长捷叫嚣能坚守三个月。上级限定三天内必须攻下来。刘亚楼表态出人意料:“30个小时内保证把陈长捷吹嘘的‘大天津堡垒化’打个稀巴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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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1月,攻城总指挥刘亚楼在天津战役中指挥部队攻城

1月14日,阴云密布,负隅顽抗的天津守敌第三次拒绝投降。9时30分,天空骤然炸裂,渤海狂掀怒涛,解放军五百多门火炮从四面八方齐射,上千发炮弹呼啸着砸落在敌军阵地上,一时间地堡腾空,残肢落地,城垣坍塌。

东野集中绝对优势兵力,以东、西两路为主,南路为辅,从三个方向对天津守敌发起了总攻击。西路主攻部队是38、39两军,由李天佑、梁必业统一指挥,从和平门、小西营门突破,自西向东纵深进击。东路主攻部队是44、45两军,由邓华、 吴富善统一指挥,从民族门、民权门突破,自东向西纵深进击。南路助攻部队是46军配属49军145师,由詹才芳、李中权指挥,从尖山突破城垣向北纵深发展。东西两面四个军钳击对进,南面一个军策应,会师定在“金汤桥”。同时,津北方向以四个独立师实施佯攻,钳制北面守军。

战役发起后,我军气势如虹,在多个方向同时展开连续攻击。由于准备充分,在炮兵、坦克、装甲战车支援下,很快便在城外打开了九个突破口,通过天津护城河,从东西南三个方向像汹涌的潮水般涌进了天津市区。

在战线向纵深逐步推进后,为减少对城市的损毁,我攻城部队便放下重型武器于不用,主要依靠步兵武器,甚至是拼刺刀,与敌人展开逐街、逐房的激烈巷战。守敌凭借各种工事、障碍物和火力实施抵抗,整个天津城区笼罩在硝烟和爆炸声中,战况十分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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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战役中,我军战士正在坦克的掩护下突破天津城防

四、左勾拳,西面迅击“金汤桥”

战斗打响后,我西突击集团很快打开了突破口。第38军112师335团3营8连一马当先,经过西营门沿线的激烈战斗,远离了大部队,而且只剩下了70多名战士。是等是退还是进?连长赵芳玉与指导员卢锡勤商量后当即决定,为实现上级意图,再危险也要像—记铁拳砸向敌心脏,长驱直入金汤桥,尽快与东线部队会师。

他找到了一位当地市民指路,带领全连由西向东快速突进,在僻静的小巷和敌人设防的间隙穿插梭行,于当晚23点左右,率先前出到了位于市中心的金汤桥西侧。

此时,枪炮声渐远,结了冰的海河在昏暗的路灯下泛着微光。赵芳玉连长让部队隐蔽,自己仔细观察,发现前面有两个小碉堡,毫无声息,就让战士悄悄摸了过去,抓获了里面睡着了的两个警察。通过审问,得知警察局就在附近,赵连长又带人摸进了警察局。

警察局里也是毫无戒备,敌人做梦也想不到被蒋介石表扬、被陈长捷吹上了天的固若金汤的城防这么一眨眼就会被攻破,还都在闷头大睡。赵连长一声断喝,所有警察还没清醒就稀里糊涂当了俘虏了,包括警察局长李汉元。

与此同时,留守在金汤桥边的1排长赵相林,带着战士悄悄摸上了桥,听到碉堡里边呼噜连天,于是心生一计。他把不多的己方兵力先部署好,然后站在两个碉堡之间边吹哨子边大吼:“集合”。睡眼惺忪的敌人 都以为遇到了紧急情况,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结果被赵相林一枪没放就俘虏了一个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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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对进,直捣金汤桥

赵相林排长刚让人把俘虏押往警察局大院,就出现了意外:国民党军一个炮兵连哗啦啦地冲了过来。赵相林一面让战士们做好战斗准备,一面观察情况。原来这伙敌人并不是奔着我军来的,而是要通过金汤桥赶往河东增援。

夜色深沉,双方都看不太清楚。胆大机智的赵相林沉着应对,布置好兵力,以守军的口气诱其指挥官过来查验,请其进碉堡暖和暖和,将其俘获;然后又招呼后续敌军过桥,仍没动一枪一炮就将53人全部缴械。

可是情况突变,跟在敌炮兵连后面的其他敌军终于发现了异常,并开枪射击。桥东侧较远处的敌守军听到枪声后,也反应了过来,组织起了反扑。一时间,坦克轰鸣,枪炮震耳,原本冷清的金汤桥顿时变成了喧嚣的战场。

如孙悟空般钻进铁扇公主肚子里的38军335团3营8连,尽管左腾右挪,终因寡不敌众,得不到后援,不得已撤出了桥头,待机再战。

尽管金汤桥得而复失,被敌人夺了回去,但由于西线我军快速挥拳砸到了天津中心,给守敌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和现实威胁,起到了打乱敌人作战部署的奇兵效果。

五、右勾拳,东面重击“金汤桥”

从东线进击金汤桥的是45军135师404团3营7连。由于东突击集团面临的情况更为复杂,相比西线,45军135师404团3营7连的战斗要比38军112师335团3营8连曲折得多。

在我西线335团8连经历西面夺桥又失桥时,东线404团7连也突破了敌军东部防线,按计划向金汤桥方向挺进。战至15日凌晨3时,7连在连长张玉田、指导员马振海带领下,沿陈家沟、娘娘庙大街一路勇猛穿插。

途中冲至一个丁字路口时,被一道大型拒马障碍挡住了去路,敌人依托工事不停地射击。连长张玉田指挥1排火力压制住敌人,派人迅速炸掉了拒马、消灭了敌人火力点。

继续前进到娘娘庙大街十字路口时,7连又遭到敌人一个排的阻击。此刻,张玉田连长最担心的是影响会师金汤桥的任务,于是身先士卒,冲在全连最前面,带领战士经20分钟激烈战斗,歼敌10余人。

见剩下敌人溃散奔逃,马振海指导员带领2排从旁边插了过去,紧追不舍,在兴隆街岔路口遭到隐藏在暗堡内的敌人扫射阻击,只得利用房屋拐角隐蔽待机。眼看前进再次受阻,马指导员心急如焚。他观察了一下地形,确认了暗堡的位置,然后命令其余人员隐蔽,自己带6班长利用敌人火力间隙,匍匐前进到了暗堡前,迅速往射击孔中塞进一颗手榴弹。不料敌人随即又将手榴弹扔了出来,所幸爆炸无人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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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班长气得咬牙切齿,蹭地蹿起,在战友们火力掩护下,又将一颗反坦克雷甩进了暗堡内,随着“轰隆”一声巨响,暗堡上了天。

“冲啊!”马振海振臂高呼,飞身向前,7连紧跟其后,金汤桥近在咫尺。

绝望的敌人也发现了他们,从金汤桥正前方的一个大型母堡向外疯狂射击,连绵密集的子弹封锁了前进的道路,几名冲在前面的战士接连倒下,情况十分危急。

2班副班长王青山指挥爆破组突击到一座高楼下,试图炸掉这座母堡。大喝:“火力掩护!”后续跟进的轻重火力顿时对着敌母堡一齐开火,子弹打在钢筋混凝土上火花四溅。

爆破组长李全顺乘机跃进到了距母堡10多米处,甩出一颗手榴弹后,一头钻进了黑烟里,几个箭步冲到了母堡边火力死角处,瞅准了敌射击孔,猛地塞进了两根爆破筒,随后一个跟头翻了出去。只听“轰”地一声巨响,母堡被炸裂成了几半。再看李全顺,从废墟中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浑身是伤,门牙被炸掉,顺着下颌直往下滴血,憨笑道:“俺死不了!”

马指导员趁势带着副班长王青山、战士张门革夺取了东面的桥头阵地,将一面染着鲜血、弹痕累累的红旗插在了金汤桥上。

突然,敌从右侧一个暗堡射出了一串子弹,击中了马振海。只见他踉踉跄跄冲了几步,手捂胸膛,腿一弯,倒在了血泊里。大家冲上来给他包扎,马振海手指着红旗,微弱地说了句:“代我指挥”,就在战友的怀中永远闭上了双眼。

这时,连长张玉田赶到了,万分悲痛地对大家说说:“就是剩下一个人,也要保住红旗,给指导员报仇!”

指导员的牺牲更加激起了7连官兵的血性和斗志,一场短兵相接的激战在金汤桥头展开。机枪、大炮在这里失去了威力,就用刺刀来决定胜负,一连击退了敌人的五次疯狂反扑,再也没让敌人夺回桥头堡。

7连人越打越少,子弹也快用完了,同志们都抱定了必死的决心,只等敌人靠近一些,打个痛快。这时,忽然敌人屁股后面的街上响起机枪,原来是我援军上来了,张玉田连长立即带领战士们反击过去。

1月15日凌晨5时30分,7连完全控制了金汤桥。同时,西集团的兄弟部队也从桥西攻上了桥。至此,我军东西对进的两支突击部队在金汤桥胜利会师,仅用19个小时就完成了拦腰斩断敌军的关键任务。

为会师金汤桥,7连付出了惨烈代价。战役胜利后,野司战报拟宣传7连官兵英勇事迹,组织7连拍照时,部队已经无法集合,原本100多人的连队仅存24人,而且个个都挂了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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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突击集团会师金汤桥

六、一昼夜,攻克天津破“金汤”

我军金汤桥成功会师,宣告了陈长捷的覆灭将为时不久,其盘踞经营的天津堡垒,在强大的人民解放军面前,既不是金城也不是汤河,就一囊中之物,不堪一击。具有讽刺意义的是,原本被陈长捷视为天津“固若金汤”象征的金汤桥,从此竟成为天津解放的标志性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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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城防司令官陈长捷

至15日下午15时,枪声渐稀,天津解放,我军只用了29 个小时就一举攻克了号称“固若金汤”的“天津卫”,全歼守敌13 万余人,比刘亚楼大胆预估的时间还提前了1小时。

远在南京总统府内的蒋介石,得到天津一天多失守、十几万大军一朝覆灭的消息后,失魂落魄,手里拿着陈诚的电报坐在沙发上,呆若木鸡,一言不发。

我军一举消灭陈长捷集团,大大推动了北平和谈的进程。在强大压力下,陷入绝境的傅作义终于做出抉择,于1月21日和我军达成《关于和平解决北平问题的协议》,接受改编,宣告北平和平解放,古都北平终于毫发无损地回到了人民手里。

1949年3月,在党的七届二中全会上,毛主席根据平津战役经验,提出了解决国民党军残余力量的三种方式:即“天津方式”,就是用战斗去解决敌人;“北平方式”,就是兵临城下、以打促谈,迫使敌人接受和平;“绥远方式”,就是暂时维持现状,以后再予以争取或改编。三种方式综合运用,大大加快了全国解放的胜利进程。

战后,东野隆重表彰了天津战役战功卓著的单位,其中,38军授予112师335团3营8连 “三好连”荣誉称号;45军授予135师404团3营7连“金汤桥连”荣誉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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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师404团3营7连获“金汤桥连”荣誉称号

七、怀英烈,后人寄情“占海桥”

战役结束打扫战场,很多天津市民自发地参与了进来。此时,浓烈的火药味和还未散尽的屡屡硝烟都仿佛在提醒人们,这里刚刚进行了一场殊死的战斗。唯有冰封的海河纹丝不动,仿佛在静静地思考。

人们小心翼翼循着散落的烈士遗体来到金汤桥头,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幅异常悲壮的画面:在短短几十米的桥头上,重重叠叠地压着7连116名牺牲的官兵,他们有的身中数弹,鲜血在地上凝成了一片紫黑;有的肢体不全,五官不辨;还有的紧握着手中的钢枪、手榴弹……

在116名烈士的最下面,是7连指导员马振海,这位“党代表”因冲锋在前,成为这个英雄群体的先行者、奠基石。在场的人都震撼了,落泪了,为战场的惨烈所震撼,为英雄们的无畏而落泪。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但是为了信仰,我们的战士随时都可以献出这一次。7连为了完成会师金汤桥的光荣使命,前赴后继,冒着敌人密集的子弹前进,举着我军神圣的战旗冲锋,体现了人民军队战胜一切敌人,而不被敌人所征服的强大内在力量。

令人欣慰的是,英雄虽逝去,英魂永留存。战后7连经过重组,再次凤凰涅槃,驰骋沙场。新7连自觉传承着“要桥不要命、越难志越坚、敌强我更强”的7连连魂,和“特别能突击、特别能战斗、特别能吃苦、特别能守纪”的7连连风,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始终让“金汤桥连”战旗高高飘扬。

在抗美援朝的金城前线巨里室北山战斗中,“金汤桥连”坚守4081阵地4昼夜,打退了敌人两个营的38次反扑,毙伤敌人700余名,在“北国”战场上打出了“金汤桥连”威风。连队荣立集体一等功,并荣获“一等功臣连”荣誉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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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对越自卫还击作战中,全连仅用2小时15分便突破了敌军称之为“打不破”的防线,击退敌人10余次的疯狂反扑,在“南国”战场上再次杀出了“金汤桥连”雄风。连队站上了荣誉巅峰,被中央军委授予“突击英雄连”荣誉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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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沧桑,光阴荏苒,当年那场惨烈的天津战役已过去了半个多世纪。虽然“金汤桥”仍像她的名字一样屹立海河之上,但是作为连结两岸的功能已经不再。在天津百姓心里,“金汤桥”已成为过去式,她现在的名字就是“占海桥”。也许由于战争原因,英雄的名字可能会传错,但英雄的事迹却绝对不会忘记。只有大英雄马振海,才配得上与海河同在,与时光共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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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人们流连在“占海桥 ”两岸的“会师”公园、观瞻栩栩如生的战斗雕塑时,不禁会引发深思:在人民解放、国家统一的汹涌大潮中,一切所谓固若金汤的反动堡垒,都阻挡不住滚滚向前的历史洪流,倘若有人硬要逆流而上,只能落得螳臂当车的可悲下场。历史虽不会完全重复,但却会十分相似,围绕“金汤桥”的天津之战,对拒不投降的顽固派就是一个尚不久远的前车之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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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

荣誉战旗名称:金汤桥连

授旗年份:1949年1月

授旗时战斗序列:东北野战军第45军135师404团3营7连

授旗领导机关:东北野战军第45军司令部、政治部

授旗前后主要战斗序列沿革:组建于抗日战争时期。抗战胜利后隶属于由冀热辽军区特务营进入沈阳后发展的特务1团;1947年8月,编为东北民主联军第8纵队24师71团3营7连;1948年11月,改称中国人民解放军第45军135师404团3营7连;1952年10月,随135师编入新组建的第54军入朝作战,番号为第54军135师404团3营7连;1969年12月,在全军番号调整中,改番号为第54军162师485团3营7连;1985年10月,在新的集团军编制中,编为陆军第54集团军162师485团3营7连;在2017年4月新一轮军改中,编为陆军第81集团军某合成旅某连。

荣誉战旗精神:党员干部身先士卒,全体官兵不怕牺牲、敢打必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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