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津卫有三种小人物贵贱不能惹,惹了他们,算是倒大霉了

大狮好几天没说天津卫的哏历史了,今日说上一段,给各位解解闷儿。

话说旧天津卫老百姓出门办事,需把眼睛睁大,为嘛?怕惹事。当时的年代,看人要看穿着打扮,穿制服的不能惹,穿长衫马褂的不能惹,穿西服的不能惹,穿皮鞋拄文明棍的不能惹,带大檐帽的不能惹……总之,除了自己之外,谁也别惹,惹上了,准没好果子吃。

当时,在天津人眼中,需首先提防三种人,分别为官吏衙役,兵痞军警,青皮混混,这三种人有势力,有后台,心狠手辣,不能得罪。当然,大多数混混儿还是比较讲面儿的,别看他们欺负人,但兔子不吃窝边草,家门口子、四邻五舍,从不骚扰。要找茬走远点,去别的地界儿碰瓷找茬去,若是邻居有点危难事,他们兴许还帮一帮。

有身份有势力的不能得罪,可偏偏有三种最底层的小人物,你还是不能得罪,惹了他们,算是倒大霉了。

第一种便是“花子”,也就是乞丐。不要小看这乞丐,那个年代的乞丐可跟现在不一样,拉帮结派组成“锅伙”,有“团头”(花子头)统一管理,跟武侠小说中的丐帮没什么区别。若是外来乞丐不懂规矩,不懂得拜码头,就只有死路一条,活活打死丢入海河中,连个全尸都留不下。乞丐组织由一名总团头,下面掌管各地各个地界的小团头,小团头下面还有小小团头,每个小小团头手底下有一百多号乞丐。这乞丐又分“文丐”和“武丐”,“文丐”全部身穿长衫,跟病秧子差不多,到商户门口,不喊不叫,倚在门框上又是咳嗽又是哎呦,给人一副上气不接下气,马上就要断气的感觉。里面的掌柜子一看这种情景,马上让小伙计拿钱打发走人,你若不给,他就这么耗在这儿。咱需说明,乞丐要钱也有规矩,不会多跟你要,无非就是一根果子,一个烧饼的钱,顶多也就一毛钱。

门里门外都遵从这重规矩,这样保住了市面上的太平。你给一毛钱,这些文乞马上就不咳嗽了,朝里面作个揖,高叫一声“大掌柜子发财啊”说完转身就走,隔天还来。

可你若不给,他就干脆往你门口一躺,咬破舌头朝着门板喷几口血痰。还不给,就从腰间扯出一条白绫,往你门框上一挂,这就是要上吊。到这份上,就没有不给了了。可这样一来,你也算得罪了他们,至于后果如何,我稍后再讲。

说完文乞,再说“武乞”。武乞的法子可比文乞多得多,要么手拿一块板砖,站在你店铺门前,袒露胸膛,拿板砖朝着自己胸口就拍,“啪”的一声响,屋里的小伙计飞一般的出来给钱,生怕跑得慢了,这位再啪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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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给钱,店家还不能带有鄙视的语气,要和颜悦色说上几句客套话,比如“二爷,进里面喝杯茶,歇歇脚”。武丐当然不进去,手里接过钱,嘴里说一声“改天吧,今天二爷有饭局儿”,说完,大摇大摆去下一家。双方和和气气,谁也不得罪谁。

好了,乞丐的规矩大致就说到这,因为这其中的道道儿太多太多,没几万字说不清。咱就说得罪了这些乞丐,会招来什么麻烦。

举凡老天津卫的商铺都知道这里面的规矩,因此从不得罪乞丐,讲求和气生财。但就有那些不开眼的,从外地至津做买卖,初来乍到,仗着自己有俩钱,看不起这些乞丐,那么麻烦就真的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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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哪个不开眼的店铺惹了乞丐,白天没事,到了晚上他们一人提一桶粪便,朝着门脸儿就泼,然后拿扫把来回刷,这叫“刷门脸儿”。第二天开张,臭气熏天,保证三天没人来光顾。要么,转天一开门,门口聚集上百乞丐,在门口叫嚷骂街,让你根本没法做生意。到这份上,你拿钱出来不好使了,必须找人去拜会团头,在登瀛楼等大馆子,摆上几桌上好的酒席,还要给每个乞丐一份赔礼钱,这事才算过去。要不然,别想消停。

有人肯定要问,难道军警就不管?您还别说,真就不管。因为他们上下通气,军警有时候要找乞丐“锅伙”办事,比如要找某个人,只要这个人没离开天津,乞丐组织百分百能给你找到。或者要秘密做掉某个人,乞丐们百分百也能办到。为嘛?这就是旧社会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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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种不能得罪的小人物,便是“粪小儿”。粪小儿就是掏粪的,属于最不入流的职业。有人说了,一个掏粪的有什么可不能得罪的,他还能拿大粪泼我不成。泼了我,我揍死他。

没错,他真的不会拿大粪泼你,但他有法整你。比如粪车推到你家门口,他故意翻车,弄得你家门口满地大粪汤子。你说你怎么办?揍他,不顶用,你揍了他,赶明三车大粪洒你门口。若是你家摆酒席请客,他便推着大粪车在门前来来往往,或者在上风口搅和大粪。这时候就算山珍海味宾客也吃不下,你说晦气不晦气。

因此,不管是娶亲还是开业,有粪小儿过来“拜贺”,必须拿出一个红包,送给他们。要不然,保证你三天臭气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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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种,便是“小绺”,也就是小偷。小偷之中的能耐人物叫“高买”,北京好像叫“佛爷”,尽管干的职业令人厌恶,但其中不乏高手。

咱需说明,那个年代的小绺有规矩,有几种人绝不偷,第一种,学生不偷,生怕偷了那个学生的钱,耽误人家念书,做不成国家栋梁。从这一点上看,小绺敬重知识分子。

第二种,病人不偷,因为你偷了人家的钱,人家有可能因为没钱看病而丢了性命。笔者曾在图书馆找到过一则40年代的老报纸,有个廊坊的妇女抱着孩子来天津治病,没想到在老龙头火车前让人偷了钱。她一哭一闹,惊动了大伙,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口袋里突然有出现一沓钱,而且比丢的还多。这说明有别的小绺看不过去,给塞进去的。而那个偷病人前的小绺,双手被砍下,一辈子不能吃这碗饭。为嘛,因为你坏了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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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种,孤寡不偷。孤寡本来生活艰难,你再偷了人家的钱,还让人家怎么活呢?因为,旧社会的小偷相对来说,比较讲规矩。现在的小偷早就不管这些,管你是干什么的,偷了再说。

而为何不能得罪小绺呢?那是因为他们如乞丐“锅伙”一样,也拉帮结派,你得罪了其中一个,保证你全家被偷空。

另外还有一点,老天津卫的小偷组织有规矩,不论偷了什么,三天之内绝对不能出货,为的就是有人来寻。比如偷了某个达官贵人的传家宝,这位达官贵人想寻回此物,找到“高买”一提。放心,保证三天之内原封不动归还本宅。又比如偷错了人家,对方是个“袍带混混儿”,人家想要回这件东西。放心,保证在你看不见的时候,这件被偷的东西物归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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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这层规矩,因而许多人不得罪小绺。以免那天自己被偷了东西,要不回来。

好了,说道这里,就此打住。因为长文不受欢迎,因此长话短说,只能大致讲述,若是有兴趣,改天笔者多写点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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