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国民党的败势已现,却仍然做着未来主政中国的美梦,希望通过一系列的肃贪打虎、整治娼妓等手段,在短时间内改变内部腐败的现状。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国民党此举虽然于大局无益,但这段时期对一部分人却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一批昔日的舞女因此失去了工作的场所,只能暂居在狭窄简陋的平房区,靠招揽过路客人勉强度日。
1948年10月,天津的温度适宜,许多老人都喜欢在这样的天气出来遛弯。在天津的一处狭窄小巷内,出现一位衣着得体,头戴礼帽的七旬老人,从他穿戴的服饰来看,定然不是住在这片平房区的人。
此时,一位妖艳的女子站在一排鸽笼式低矮平房的一户门前,身体斜倚着一扇有些年头的木门上。戴礼帽的老人路过她的门前时,妖艳女子立即来了精神,一边向老人招手,嘴里一边喊着:
“进来坐坐吧,3000元关门。”
民国时期的风尘女子
3000元指的是法币,至于“进来坐坐”自然是妖艳女子招揽顾客的一种代称。那位老人听到她的声音后将头顶的礼帽向下拉了拉,并低头利用帽檐遮住了自己的容貌。妖艳的女子将老人迎入屋内,两个人算是达成了某种默契。
这是一间只有十平方米左右的简陋屋子,一张床便占据了差不多一半的空间,另外还摆放了一张桌子,上面也只有一个茶壶和两个碗。可见,这里并不是一个高级的场所,穿着西装的老人出现在此地显得颇为突兀。
妖艳的女子将老人迎进屋里后显得十分高兴,关上门后再也没有半分拘禁,主动上前帮老人摘下礼帽。但在老人礼帽被取下,女子看清楚他的脸后,女子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
不禁发出一声惊呼:“您是苏议员?”
女子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后,立即跪在地上求饶,老人也没有在第一时间答话,而是从口袋里取出了3000法币随手扔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事情过去三个月以后,两个人相继死亡。国民党议员为何会出现在小巷?那位妖艳女子又与苏议员有着怎样的过往?这一切还要从这位接待老人的暗娼说起。
女子名为陆红英,后来改名为金红。仗着生得有几分姿色,又善于舞蹈,经常混迹于天津的各大娱乐场所,是一位颇具名气的交际花,与天津本地的许多政要都熟识。当然,金红能成为当红的交际花,并非只靠自己的姿色和才艺,其中最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她背后有人捧,这个人便是苏议员。
苏议员身为天津的议员,又是当地的名绅,在天津地界有一定的威望。苏议员对金红情有独钟,为了捧红她在暗中提供了不少的助力。可以说金红能够发达,离不开苏议员的鼎力相助。
民国时期舞厅
按理说金红受苏议员如此大恩,应该涌泉相报才是,但金红却不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她只把苏议员当成了自己发展的垫脚石,与苏议员在一起的时候,仍不忘四处寻找着新的目标。金红心里的小算盘虽然打得好,但苏议员在天津当地的地位很高,金红能接触到的圈子里的人,对苏议员多少都有所忌惮,自然也不会明知金红与他有关系还与其争夺。所以,金红一直没有找到新的目标,只能与苏议员维持现状。
1945年8月,日本侵略者投降,撤离中国后留下了许多产业。一位名叫刘乃沂的海军官员,奉命进驻天津,负责接收海军敌伪产业的工作。刘乃沂这个人贪婪、好色,平日里喜欢出入于娱乐场所,因为工作原因进入天津后,成为天津娱乐场所的常客。在此期间,刘乃沂出手阔绰、一掷千金,深得一些交际花的喜欢,金红自然也在这个行列中。
刘乃沂的出现,几乎满足了金红对新目标的全部要求。从年龄来讲,刘乃沂刚刚42岁,正是年富力强之时,远比苏议员年轻;从地位来看,刘乃沂是一位接收大员,在那个时代背景下,可以说是掌握了许多人的予夺大权;从财富来看,当时的国民党十分腐败,在日本战败后的接收期间,整个国民党的接收队伍都以敛财为主,多少人的合法家产都被他们巧取豪夺。刘乃沂身为接收大员,敛财自然不在话下,否则如何能够维持他每日一掷千金的挥霍呢?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刘乃沂虽然来天津任职,但他本人并非是天津人,他的许多人脉和利害关系都与天津无关,自然也就无需顾忌苏议员。金红了解到刘乃沂的底细后,认为时机已经成熟,她决定将刘乃沂发展为自己新的靠山,从此与苏议员断绝关系。
金红打定主意后,开始刻意接近刘乃沂,在交际圈摸爬滚打多年的金红,很快就博得了刘乃沂的好感,两人之间的关系迅速升温。金红野心很大,根本不满足于刘乃沂每次与她见面时打赏的钱,她的最终目的是要嫁给刘乃沂,从此一劳永逸,过上骄奢的贵妇生活。
金红的想法虽然没错,但是刘乃沂当时已经有了家室,而且妻妾还不止一人。刘乃沂的婚姻关系很乱,在结识金红之前,曾经有过三段婚姻关系。刘乃沂的原配妻子刘氏,嫁给刘乃沂时他还未发迹,算是糟糠之妻。但“糟糠之妻不下堂”这样的道德观念根本无法束缚刘乃沂这样的人,他发迹之后很快就娶了第二任老婆,名为尚树贤。
刘乃沂娶尚树贤这件事,彻底激怒了刘氏,但刘乃沂对于刘氏的怒火根本不予理睬。刘乃沂这样的态度令刘氏更加生气,几乎到了发疯的地步,后来便失去了踪迹。至于刘氏去了哪里,最终结局如何,全都不得而知。刘氏失踪后,尚树贤后来者居上,这位二姨太从此成为名正言顺的“大老婆”。刘乃沂娶了尚树贤后,并没有就此回归家庭,在外面仍然四处招蜂引蝶。他在南京期间,又娶了一位名为葛树英的姨太。
刘乃沂
金红来到刘乃沂身边的时候,刘乃沂有两房姨太太在世,但全都不在身边,给了金红机会。金红利用自身的优势,逐渐在众多交际花中脱颖而出,如愿来到了刘乃沂的身边。刘乃沂对金红非常迷恋,为了能够纳她为妾,曾对金红许诺,未来让她当
“接收夫人”
,在天津地界看上什么,就会想办法帮她弄到什么。
金红听闻刘乃沂的承诺后,表面上扭扭捏捏,但心中早已欣喜若狂,半推半就之下,刘乃沂纳金红为妾的事情就自然而然地成了。金红与刘乃沂成婚后,可能是想摒弃过去,特意将自己的名字改为吴新芝,顺利过上了她向往的生活。
刘乃沂娶了金红以后并未食言,新婚次日便驾驶自家汽车载着金红到天津的街头上兜风,让金红沿街选新房。最终,金红在天津第一区选中了一幢小洋楼,令金红欣喜若狂。而这只是一个开始,金红从此以后仗着刘乃沂的身份四处敛财,对许多不该她管的事情也横加干预,在刘乃沂的宠溺之下,真的成了天津的“接收夫人”。
刘乃沂如同一个放大镜,将金红内心所有的欲望无限放大。金红的贪婪在这段时期得到了极大满足,不自觉间将这种靠刘乃沂得来的骄奢生活当成了自己的一种本钱,她早已经不记得自己如果不倚仗刘乃沂就只是一个交际花的事实,平时无论和谁说话总是颐指气使,哪怕在天津的军政要员面前,她也总是吆五喝六的耍着“接收夫人”的威风。金红的狗仗人势自然引来众人的不悦,但碍于刘乃沂的面子众人也只能选择忍气吞声。
在这些人当中,最惨的人就要数苏议员了,他当年一手将金红捧红,如今金红不仅不念旧情离他而去,两人见面的时候反而经常被金红当面数落。金红曾在公开场合指着苏议员痛骂,“自己这朵鲜花差点插在你这坨牛粪上。”
苏议员在天津也算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虽然达不到只手遮天的地步,却也从未被如此当众羞辱过,而且羞辱他的人还是他当年亲手捧红的女人,这如何不让他生气呢?最重要的是,苏议员虽然心中怒火滔天,表面上却不敢表现出半点不悦,毕竟金红现在是接收大员刘乃沂的女人,收拾金红容易,但刘乃沂他是真的惹不起。
苏议员被金红当众羞辱后,又羞又怒,当场便心脏病发作,若不是医院抢救的及时,险些就此一命呜呼。对于苏议员险些丧命,金红并不是很在意,毕竟苏议员这个垫脚石,如今在她的眼中根本不值一提,即便是苏议员就此归西,对她如今的地位也没丝毫的影响。
金红
从此以后,金红更是嚣张跋扈,金银首饰、房子汽车,她见到什么就要什么。时间久了,金红甚至开始打起了想当刘家“大奶奶”的主意,她将刘乃沂强行留在身边整整一星期的时间,不让他去见尚氏,她想借此事给尚氏一个下马威。
但金红将此事想得太简单了,她的做法惹怒尚氏以后,尚氏直接找上门来,对着金红劈头盖脸的一顿打骂。金红这才醒悟过来,自己在外面威风尚可,但想要在刘家呼风唤雨,还不够资格。不过,金红虽然无法撼动尚氏的地位,但依然拥有过逍遥日子的资本,只要刘乃沂这棵大树不倒,她就可以一直这样作威作福下去。
有一句话说得好,“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苏议员当年全心全意捧金红,如今却落得如此惨淡,他又如何能够善罢甘休呢?终于,一直对金红心存怨恨的苏议员等来了一个机会,一个足以扳倒刘乃沂,令金红失去靠山的绝好机会。
1946年7月,距离日本投降,国民党开展接收工作已经过去了近一年的时间。国民党在各地的接收官员贪婪成性,令许多地方民不聊生。他们的贪腐引起轩然大波,铺天盖地的舆论压力令蒋介石也承认自己犯下了错误。
国民党的接受工作成为中外的笑柄,这样的情况让蒋介石非常没面子。了解蒋介石的人都知道,蒋介石极其爱面子,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蒋介石决定来一次彻底的“清查”,专门成立了一个“接收处理敌伪物资清查团”,分散到各地清查贪腐,天津自然也包括其中。
自从上次公开场合受到金红侮辱以后,苏议员一直深居简出,处于一种蛰伏的状态。当他得知“清查团”要来到天津调查接收官员贪腐的消息时,立即精神焕发起来,决定利用这次机会给刘乃沂致命一击,再找金红报当初的羞辱之仇。
苏议员虽然因为金红而减少外出,但苏议员在天津经营多年,许多人脉和关系仍然存在。苏议员产生了报复的想法后,立即将自己的心腹、朋友召集到家中。苏议员与众人会面后,开门见山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可能是因为金红仗势欺人得罪了太多人,听了苏议员的想法后众人纷纷表示支持。其中还有一个人是负责接收工作的人员,他听到苏议员的提议后,称自己掌握刘乃沂贪腐的很多证据,他可以全部拿出来帮助苏议员扳倒刘乃沂。
刘乃沂案纪录片
最终,苏议员在众人的帮助下,整理出六份证据,全都是刘乃沂在负责接收工作期间进行贪污的铁证。苏议员久经官场,对于举报这种事情了解很深,为了防止“清查团”与刘乃沂勾结,苏议员从6份证据中取出了2份,亲手交给儿子,命儿子亲自带上这2份证据赶赴北平举报。这样一来,苏议员的举报将同时在北平和天津两地的“清查团”同时进行,确保自己上交的证据不会被人拦截。
“冀察热绥区”清查团在北京接到了举报后,立即展开对刘乃沂的暗中调查,结果发现,刘乃沂在天津负责接收工作期间贪污了大量财物。清查团决定先对刘乃沂进行控制,再对其进行深入调查,避免在调查取证过程中受到他的阻碍。因为刘乃沂是海军方面的官员,身边有武器装备和警卫,为了避免刘乃沂狗急跳墙,清查团决定对其采取诱捕。
8月27日下午,驻天津的卢高参以上峰召开电话会议为由,将刘乃沂诱骗到会议室,事先埋伏在会议室的人员,在刘乃沂进入会议室的第一时间将其控制。刘乃沂被控制后,立即对他展开深入调查。
当年的报纸
这一查真让人大吃一惊,刘乃沂的财产之巨令人咋舌。房契多张、汽车多辆,至于黄金、饰品等贵重物品,数量惊人。在刘乃沂的一处住所搜出来的笔记本上,记录了他一共有六个保险柜,分布在不同的位置,并写有保险柜的密码。
根据这笔记本,调查人员在逐一打开这六个保险柜后发现,仅仅是养珠一项,数量就高达一万余,数量如此巨大的养珠,按照当时的市价估算,价值竟然高达3000万余。除此之外,黄金和美元不计其数,鸦片藏了500箱,还发现了300箱西药。清查团最终将刘乃沂贪腐的所有财产一起估价,竟然达到了惊人的10亿元。
刘乃沂贪腐案被查获后,被判处枪决。尚氏听闻这个消息后,整个人都慌了,为了营救刘乃沂四处奔走,她放出风去,只要能救出刘乃沂,可以不惜代价。但她最终得到的消息是,枪决刘乃沂的命令是蒋介石亲自下的,她就算拿出再多钱,也没人敢为刘乃沂求情。枪决的时间一到,刘乃沂因为贪腐倒在了枪下。
刘乃沂案纪录片
大贪官刘乃沂被枪决引起了一时轰动,百姓们闻言无不拍手称快,但有一个人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这个人就是金红。曾经在天津呼风唤雨、颐指气使的金红,她知道自己失去刘乃沂这座靠山后,将立即被打回原形。
金红不甘心就这样失去富足的生活,在刘乃沂被调查期间,曾尝试盗取财物私逃,却被宪兵发现,将所有的财物都扣留了。金红虽然气愤,却也无可奈何,为了避免自己受到牵连,独自一人逃走了。
金红逃走后,却听闻尚氏保留住刘乃沂部分遗产,内心十分不甘,她前往尚氏的住处找她,打算分一部分遗产,但遭到尚氏的严词拒绝。金红觉得委屈,一怒之下将尚氏告上法庭。金红状告尚氏本就是一时冲动,真正面对要开庭时,心里却没底了,为了能够打赢官司,金红找到了法院推事黄哲帮忙。黄哲有影响案件判罚结果的能力,但他与金红没有交情,为了得到他的帮助,金红决定委身于他。
金红当了多年的交际花,对于如何哄男人开心了如指掌,黄哲得到金红以后,帮助她打赢了官司,尚氏赔了她1500美元。此后,在黄哲的帮助下,法院又判处居无定所的金红暂住到刘 乃沂之兄刘敏中的家中,霸占了刘敏中的房产。刘敏中对法院这个决定表示不服,多次赶金红离开却始终未能如愿。最终,两人再次打了一场官司,因为有黄哲的帮忙,金红再次胜诉,刘敏中虽然气不过,却敢怒不敢言。
金红嫁给黄哲后,黄哲对她百依百顺,但金红自从上一次从家里带钱出来失败后,她就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己要多存一些钱,以备不时之需。金红嫁给黄哲后,开始存私房钱,她将自己积攒的一只手镯、一个金锭、一个钻戒以及50美金藏在了一件马甲的两个垫肩之中。
金红背后搞的这些事情,黄哲并不知晓。在一次送洗衣服的时候,黄哲将这件藏有妻子私房财物的马甲送到了洗衣店。一直等到11天后,金红才发现这件马甲不见了,当他从黄哲处得知这件马甲被送到洗衣店后,不得已将马甲中藏有贵重物品的事情告诉了黄哲。黄哲闻言大惊,带着金红急忙赶往他送洗衣服的那家中美洗染公司。
民国时期的马甲
黄哲与金红抵达中美洗染公司后,找到负责的经理说明此事,经理立即将他们送洗的那件马甲取来,却发现马甲的垫肩已经被取下。金红有些着急了,经理赶紧解释道,这种衣服垫肩都是拆卸下来单独清洗的,属于正常情况。随后,经理又连忙去查找垫肩。
经理根据记录找到了马甲的垫肩,同时找来了负责拆卸、清洗垫肩的负责人。黄哲和金红拿到垫肩后连忙将垫肩拆开,寻找藏于其中的财物。金红经过仔细翻找后,却只找到了手镯和金锭,钻戒和美金却始终没找到。
黄哲和金红询问钻戒的下落,负责清洗的员工却一口咬定从未看见钻戒和美金。员工的回答彻底激怒了黄哲,当场扬言要中美洗染公司赔偿他们的损失。公司的经理听到黄哲的话,当即也怒从心来,认为黄哲夫妇就是故意找茬,并以他们清洗衣物时财物未做登记,无法确定他们是否真的藏有钻戒和美金为由,拒绝了黄哲夫妇提出的赔偿要求。
本来这位经理所说的话有理有据,但黄哲却仗着自己在法院的职务,打算仗势欺人,在经理拒绝了赔偿要求后直接报警,并叫嚣着要封了中美洗染公司的大门。警察来了以后,见报警人是黄哲,直接不由分说的将中美洗染公司经理在内的3名员工抓走。由此可见,国民党当时的腐败程度已经非常深了,黄哲正是因为这一点才敢胡乱报警抓人,他知道对方和自己打官司根本没有胜算。但这一次,黄哲确实失算了。
黄哲与中美洗染公司员工上了法庭后,两者之间在法庭上互相诉说自己的理由之际,胜利的天平在黄哲利用职务的干扰之下,逐渐向黄哲一方倾斜。但就在此时,负责这起庭审的杜文元却接到了一名记者悄悄送来的纸条,上面的内容只有一个,说明了被告“吴新”的身份是昔日贪官的小妾金红。杜文元得到消息后,知道此事恐怕上面有人要干预,果断选择休庭,择日再审。
虽然法院暂时休庭,但黄哲一点也不担心,在休庭期间竟然还有心情带着妻子到北平去游玩。其实,杜文元这次猜测得没错,马甲案确实是有人干预,揭露金红真实身份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苏议员。苏议员得知金红化名吴新嫁给黄哲后,便打算对金红进行报复。在苏议员的干预下,黄哲本来十拿九稳的官司输了,中美洗染公司的3名员工被无罪释放。
刘乃沂案纪录片
苏议员此举虽然坏了黄哲的好事,却并未对金红造成影响,心有不甘。思来想去,苏议员又暗中与中美洗染公司取得联系,鼓动他们反告金红和黄哲诬告、敲诈。在苏议员的暗中支持下,黄哲和金红败诉,不仅黄哲被撤职,金红的真实身份也被公之于众。
金红的“贪污犯之妾”的身份暴露后,一时间沉渣泛起,她手中的财物是否是刘乃沂案的赃物?刘乃沂的赃款是否全部收缴?等等问题随之而来,热度持续升高,这起案子闹到最后,甚至摆到了蒋介石的案头。蒋介石看后,知道自己派出的“清查团”不仅没能控制贪腐,反而惹来诸多质疑,盛怒之下,给金红这件案子定了性,“一篇烂账,不理也罢!”刘乃沂的案子这才算是结束了争议。
金红败诉后,失去了黄哲的庇护,被刘敏中从房子中赶了出去。金红为了维持生计,打算继续做舞女,但如今她声名狼藉,早已经不是当初苏议员力捧的交际花。失去了靠山,又没了信誉的金红在各个舞厅接连碰壁,只能到世界饭店做一名游娼。可惜的是,包括世界饭店在内的多家饭店,在相关部门的整顿之下,很快就无法继续为她们提供场所,金红从而也失去了饭碗。
不得已之下,金红来到落马湖一带的平房区暂时落脚。因为她这辈子没干过什么正经的营生,自己也不具备什么谋生的手艺,为了谋求温饱,只能重操旧业。金红住在一间破旧的小房子里,每天打扮得十分妖艳,倚靠在自家的木门旁,见到门前往来的男士便招手相迎。就这样,她与苏议员再次相遇,并在三月后因花柳病共赴黄泉。从某种角度来看,金红也算亲自与苏议员为他们的这段孽缘画上了一个不太完美的句号。
仔细想来,苏议员先是为情所困,又是为情所害,最终因为怨恨、报复而让自己陷入痛苦之中。苏议员与金红最后的见面,又让两人同时搭上了性命。可以说,两人之间的爱恨纠葛,从始至终都透露着“荒唐”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