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叫绝活?清末天津卫,有位杨二爷,他老人家就有一手好绝活

杨二爷,清末时节,天津卫丁字沽一菜农。杨二爷会功夫的事儿,要不是因为几个歪毛淘气捣蛋,跟杨二爷住了几十年的老邻居还真就没察觉出来。

那天,杨二爷正蹲在家门前一个老杨树下面抽旱烟。几个歪毛淘气的小嘎杂子晃着罗圈腿儿走近老杨树,捡起碎砖头烂瓦片,“砍”树枝上的老鸹窝。砖头瓦片不长眼,眼瞅着就要砸到杨二爷光秃秃的脑瓜儿上。

有个小子急忙大喊:“老头儿快闪,要‘开瓢儿’了!”

杨二爷一没慌、二没躲,胳膊一扬,二指一夹,稳稳当当地夹住从天而降的碎砖头,轻轻一捏,砖头变碎末了;再把胳膊一扬,二指一夹,稳稳当当地夹住从天而降的烂瓦片,轻轻一捏,瓦片也变碎片了。

奇了,神了,绝了,歪毛淘气全都傻眼了。

好半天,才有个傻大个儿憨声憨气地说:“这老头儿会气功,有绝活。”于是带头凑到跟前,央求杨二爷再露一手。

也不知道杨二爷这天为嘛这么高兴,当即又露了一手。只见他挥舞手臂,两根手指在空气中一开一合,不大会儿工夫,地面上多了几只死苍蝇。歪毛淘气们一瞧,真神了嘿,这老头儿的两根手指头比苍蝇拍还好使。于是乎,纷纷倒身下拜,求杨二爷传授绝艺,好让他们也能在外人面前显摆显摆。

杨二爷吧嗒吧嗒地嘬着老烟叶,由着他们跪在面前,却不搭理他们。抽完了一袋烟,起身进了院儿。歪毛淘气们顿时泄了气,纷纷起身走人,唯独领头的傻大个儿跪着不动。等别人都走了之后,傻大个儿跪着爬进院里,跪在杨二爷的屋门前说嘛也不肯起来。

杨二爷见他心诚,就说:“你先回家去,三更天在老杨树下面等着我。”

傻大个儿一听这话,乐得鼻涕泡儿都出来了,“咣咣咣”一连磕了三个响头,傻笑着爬起来,把过了河的大鼻涕往嘴里面一吸,吧唧吧唧嚼了几下,顺势往下一咽,这叫原汤化原食,一点儿都不糟践好东西。

第二天,老阳儿都老高了,杨二爷才起来。出门一瞧,傻大个儿抱着肩膀蹲在老杨树下面,脸上被蚊子叮得全是包,正两眼直勾勾地冒傻气呢。

杨二爷嘿嘿笑着说:“傻小子,你还真听话呦?”

傻大个儿傻里傻气地说:“我听话着哩,三更天不到,我就在这儿等着哩。”

杨二爷满意地点了点头:“好小子,真实在。你回去吧,三更天,你再过来。”

“嗯嗯嗯!”傻大个儿一句话也不多说,嘿嘿傻笑着迈开大步离开了。

第二天,杨二爷诚心睡到日头高升,这才懒洋洋地开门出屋。到了外面一瞅,傻大个儿又满脸是包地蹲在树底下冒傻气呢。

杨二爷还是老一套,让他麻溜回家,三更天再来。

这一回,杨二爷果真在树下面等着他了。不到三更天,就见一个大块头儿由远而近,离近了一瞅,果然是傻大个儿。

杨二爷笑着问他:“我都糊弄你两回了,你为嘛还来呢?”

傻大个儿一边傻笑着,一边抓着后脑勺说:“我听说书的说过,老年间有个大能耐名叫张良,命好遇到了老神仙,老神仙让张良在桥头等着他,三回都说话不算数,好不容易算数了,又把臭鞋扔桥底下三回,都让张良给拾了回来。我知道您老是存心试我实诚不实诚,我要不来,就学不到您老的能耐。”

“嘿呦喂!傻小子,你还知道‘圯桥进履’的典故。”杨二爷很是高兴,抬手在傻大个儿的肩头上拍了几下,“不错,是块好材料。我问你,你叫嘛名儿?”

傻大个儿赶紧回话:“我大名叫杨春雪,他们都管我叫二愣子。”

“呦呵,你也姓杨,那咱俩也算是本家了。”说着,杨二爷二次抬手在二愣子的肩头上拍了几下,“既然一笔写不出俩杨字,你小伙儿也够实诚,我就倚老卖老,教你几招。”

“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二愣子的磨盘大脸乐开了花,陡地往下一跪,擤了擤鼻子,晃着胳膊,傻里傻气地说:“我想学您老这么一晃悠,就把苍蝇给夹死的绝活。”

“唷,你就想学这招啊?”

“嗯,我就想学这招!”

“好吧。”杨二爷伸手将他从地上一把拽了起来,“跟我到河边去。”

一老一少,头顶明月,脚踩杂草,不大会儿工夫,来到北运河边。杨二爷指着一个石头墩子说:“二愣子,瞧见那个石头墩子了么?”

“瞧见了,听老人们说,那是镇河神兽的一条腿。从外面看,那是个石头墩子,朝里面看,里面是空心的,像一口井。”二愣子抓着头皮,纳闷地问,“师傅呦,黑灯瞎火地,您老让我看这个玩意儿干么啊?”

杨二爷没搭理他,径直走向石墩子。二愣子赶紧跟了过去,朝石墩子里面看了看,水面上映着月牙儿,晃晃悠悠地挺好看。

“二愣子,睁大眼睛瞧好了,我把月亮给你捞上来。”话音未落,就见杨二爷将一条胳膊伸进水中,猛然往上一提,石墩子里面的水“哗哗”地往上翻腾,就跟有一条水龙搅水似的。

二愣子看傻了眼,不顾脚下泥泞,“咕咚”一声又给杨二爷跪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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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二爷伸手把他搀起来,对他说:“从今晚起,你每晚三更就到这里练抓水。咱可把丑话说在前头,这可不是一天半天就能练成的,你要受不了这个罪,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二愣子猛地一拍胸口:“您老就擎好吧,我就算把自个儿累死了,我也要把您老的绝招练成啰!”

打着天起,二愣子一到点儿,就来到空心的石墩子前面,呼哧呼哧地练抓水。这一练就是半年光景,北风呼啸,天寒地冻,眼瞅着河面就要结冰,二愣子失望了,苦练半年,可还是老样子。这天晚上,他没有练功,而是瞅着石墩子掉眼泪儿。杨二爷吧唧吧唧地嘬着旱烟来到他身边,问他一个大老爷们儿,为嘛要哭天抹泪呢?

他不得不抽泣着说:“师傅呦,我也练了半年了,可半点长进也没有,我这心里别扭啊。”

杨二爷呵呵一笑,将烟锅儿在鞋底上磕了几下,随后将烟杆儿插在腰间,说道:“你抓一下,让我看看。”

二愣子不敢不听话,当即用熟练地手法,快速抓向冰冷刺骨的水中。与此同时,杨二爷突然伸出双手,“吧嗒”一声搭在二愣子的双肩上,顺着二愣子的劲儿,顺势往上一提。天爷,真神了,石墩子里面的河水登时哗哗地溢出来了!

二愣子先是一呆,随即喜上眉梢,赶紧请教老师傅如何使出这招绝活?杨二爷语重心长地说:“你的手速已经到了,但还不懂得用巧劲,只用蛮力是不行的。这个劲儿称之为‘斤劲儿’。来,你看我是怎么发力的。”说着,杨二爷又亲身做了示范。二愣子此刻好似油锤灌顶,顿时恍然大悟,按照杨二爷教给他“斤劲儿”试了试,还真就把河水从石墩子里面提了上来。

打这一刻起,二愣子算是把绝活学成了,又勤加苦练了一阵子,直到河面结了厚厚的冰,石墩子也被冰雪覆盖的时候,他才收手不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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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八一过,离着过年就不远了。这天,杨二爷正在家踩着凳子糊顶棚,二愣子慌里慌张地闯了进来,好悬没把杨二爷从凳子上撞下来。

不等杨二爷发火,二愣子“咕咚”往地上一跪,急赤白脸地说:“师傅呦,不好了,我把我妈贴墙上了。”

杨二爷没听明白他这番话是嘛意思,让他捋直了舌头,把话说清楚了。

“是这么回事。”二愣子急急火火地边比划边说,“我在院子里练绝活,我妈让我买棒子面儿去,我不想去,我妈就拿烧火棍子打我,我一生气,就这么一抡胳膊,就把我妈给拍在土坯墙上了。”

“你这个混小子呦,怎么这么没轻没重呢!”杨二爷急了,“别傻跪着了,麻溜救人去啊!”

一老一少,狗撵兔子一样,脚底板儿生风,一口气跑到二愣子家。果不其然,二愣子的胖老娘夹墙缝里出不来了。嘿,这不打镲吗!

杨二爷陪着罪说:“老嫂子,对不住了,你忍着点儿,我这就把你弄出来。”说着,杨二爷好似变戏法那样,一手按住二愣子妈的额头,一手㩝住肩头,上下这么一按一提,一拉一拽,再看二愣子妈不缺零件地出来了。

嘿呦喂,这老娘们儿,坐地炮似的往地上一墩,扯着脖子哭着撒大泼,骂二愣子是个混账,八成是嫌她碍眼,要把她塞墙缝里夹死。二愣子跪在地上不敢起来,叽里呱啦,语无伦次,磨盘大脸急得通红。

杨二爷劝了好半天,才让二楞子妈消停了。打这天起,二愣子妈成了贴边走的黄花鱼,处处躲着儿子。二愣子也不敢再碰老娘一下,生怕再把老娘拍进墙里面。

您还别说,等到天气暖和了,苍蝇逐渐多了之后,二愣子还真就能用二指夹死苍蝇了。家里多了这么一个活着的苍蝇拍,二愣子妈总算有了笑模样儿。可话又说回来,学这玩意儿有嘛用呢。

好了,一篇自老一辈口中听来的老段子说完了,其实这个故事还有下文,也特别的哏儿,碍于篇幅有限,留作后话再说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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