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自「世界知识局」(ID:sjzhishiju)
广大男性朋友可能不知道,现在的美妆界有一个词异常火爆:“高颅顶”。
颅顶高度,指的是发际线到头顶的距离。高度越大,就越能显得头发多脸小,还能放大五官。
〓 神仙姐姐也要有高颅顶
为了增高颅顶,爱美的女孩子们可以说是不遗余力。
什么在头发里放垫高片,都是小菜一碟。有些对自己更狠的妹子,选择了去医美诊所打骨水泥。
简单来说就是在颅骨和皮肤中间注入塑形填充物,一劳永逸颅顶增高。
听上去挺吓人,实际上也确实很危险!国内已经爆出了多起注射骨水泥失败的案例。
其实,想要高颅顶,根本不用搞得这么要钱又要命。在30年前的华北平原,早有一群姐姐践行了高颅顶的真谛,并贯彻落实至今。
无论从气势、年龄、体积还是重量上,天津的大盘头姐姐们都对美妆博主做到了无死角全方位的艳压。
而且,盘头姐姐们的发型既美观好看又坚挺有力,绝对方便参与劳动生产。
怪不得有人说,天津盘头姐姐的颅顶,是这座城市的定海神针。
天津姐姐头上的“定海神针”
来天津旅游,所有名人故居和九国租界组成的万国建筑群,在大部分外地游客的脑海里也都是过眼云烟。
最终,他们的视觉重心,都会落在大街上行走的“定海神针”上。
气定神闲的盘头姐姐们,已经与这个城市融为一体,成为市井中一抹亮丽的风景。
这座城市的穿搭字典里,无论时尚这个圈如何拐弯,总有一群姐姐们独爱这种“津沽棒”一样的盘头发型。
在天津,姐姐是尊称,盘头是Title。
能够同时拥有这个称号的女性,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作为中式国潮天津分潮的一个非主流分支,高盘头对于天津姐姐的赋能,相当于维多利亚的秘密之于超模。
内衣虽然不为外人所知,但贴身隐藏的骄傲,让人不由自主挺起胸膛,有了傲人的资本。
同样,盘踞在姐姐们头顶上的青丝,在发胶的作用下紧急集合,根根立正如同钢丝,木秀于林风不敢摧,纹丝不动方显英雄本色。
那种高耸入云的威严,不怒自威的霸气,令外地人侧面,让本地人胆寒。
别具一格的大盘头,只是天津姐姐们独特审美的其中一环。
一个标准的高盘头姐姐,还得有萝卜心一样翠绿的翡翠镯子,搭配上血色夕阳一般的红指甲,最后在三室一厅的高盘头表面,再掸上点灵魂“金粉”。
在天津和盘头姐姐们狭路相逢时,扑面而来的贵族气息,即便是凡尔赛宫的玛丽皇后起死回生,也很难占到一点便宜。
外增高发型那份吞食天地的大气,让摩丝味迎风香飘十里的天津姐姐们,个个都是国际时尚潮人,野生性转大帝。
定海神针是如何炼成的?
在这个问题上,盘头姐姐比太上老君更有研究。
把整头的发丝用尖尾梳倒着刮蓬松,喷上足有200ML的发胶后,朝着头顶一个劲儿地往上捋,最后再用大功率的吹风机冷风固定。
这样,一个怒发冲冠凭栏望式聚火盆盘头,就大功告成了。
别看工艺不算复杂,材料也比较单一,但这种纯手工打造的发型,下雨刮风纹丝不乱,就是带着直接睡觉也毫发无损。
把津味港风吃透透的天津姐姐们,甚至不用去理发馆,对着两面塑料小圆镜子,自己就能鼓捣出来同款。
维护成本也低得发指:出现轻微波动的时候,喷点水用大梳子一刮,立马恢复出厂模式。
在公共交通尚需腿蹬的时代,马路上顶风骑日本车的天津姐姐们,一尺来长的大盘头就是重要地标。
下车、抬头,看见高耸入云的青丝——啊,天津到了。
只是有一个传说,曾被胡同里的居民口口相传:在某个大盘头里,捅出了一窝本地小蠊。
不过,在盘头姐姐们的心中,所有未经证实的都市传说,统统归于谣传。
五冬六夏,任时光似水而过,天津姐姐们对盘头的热爱从未因天气和温度有所改变。
夏天掸上六神,冬天涂上发蜡,春秋两季还得蒙上带金线的混纺纱巾。
精致的盘头和娇嫩的面容一样,需要细心呵护,免受风沙侵扰。
如果不幸出门逢雨,还要给盘头套上大塑料袋子,风里雨里,呵护你。
不过塑料袋的尺寸要经过准确考量,普通尺寸的袋子,怕是塞得进脑袋,放不下头发。
远瞧忽忽悠悠,近瞧飘飘摇摇,有人说是扫帚,有人说是巢,在霾中若隐若现,让人分不清到底是灯塔还是航标。
这个从80年代就开始流行的“无用美学”,似乎早就该凉成一朵昨日的黄花。
但天津姐姐们,却凭借桀骜不驯的品味和十年如一日的坚持,让高盘头挺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时尚轮回,成为百年老城珍贵的非物质文化遗产。
街头巷尾,不管公园、超市还是医院,有人就有她。
盘头异闻录
天津姐姐们对个人形象过于坚持的背后,其实隐藏着另一段江湖儿女情。
每一个张牙舞爪的背后,都藏着一颗脆弱而需要保护的心。就像孔雀开屏,不是为了炫耀美丽,而是受惊后的本能反应。
天津盘头姐姐也一样,精心制造的盘头,是为了告诉你“姐不好惹”。
在上世纪敞开经济时期,很多没有学历但一身豪气冲云天的巾帼英雄们,也开始学着下海撑起半边天。
上南方趸西服,去东北拉山货,亦或是在深夜街头摆开小吃摊,支起棋牌桌。
行走江湖间,最好的保护色除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经验值外,最管用的还是这种看着就震慑四方的硬核发型。
在那个一切野蛮生长的年代,人山人海的广州火车站就是当之无愧的“地狱级关口”。
虽然经验丰富的打货人们都已经“摔打碴剌”出过人胆识,但一介女流想要全身而过,必须要靠造型包装来秀秀肌肉。
姐一尺来长的大盘头,浩荡无遗地展露了天津姐姐“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别说抢钱偷包了,就是想在火车上和她霸个座,扑面而来的压迫感,也会让人不由自主产生出畏难心理。
盘头大姐拳打镇关西的传奇演义,是那个时代流传最广的天津民间异闻。
这种象征着“隐形的纹身、内敛的张扬”的大盘头,让姐姐阿姨们失去了女儿的温柔,却换来一家人的温饱,和坊间流传的一段辉煌传奇。
流光容易把人抛,二十年后,大胡同已成断瓦残垣,服装街也已苟延残喘。
属于那个时代的痕迹,只剩那些迎风不动的大盘头了。
也许是想挽住时光不撒手,告别那段峥嵘岁月的大盘头姐姐们,专业改行后依然保留了这份特色发型。
用人单位也因材施教,把她们安排到了收银安保这样的重要岗位上。
在HR们看来,只要有这些大盘头姐姐坐镇,再无赖的流氓也是白给。
还有更多的盘头姐姐,在公交车的王位上继续为城市建设燃烧着自己。
天津姐姐们的大盘头,是这座城市业态转型的里程碑,也是这座城里人情冷暖的活化石。
青丝变白发,再被染成酒红焦糖亚麻黄,这一段盘头往事里,数不清藏着多少人的青春年少。
什么是不变的,什么又是瞬息万变?
当一切都成过眼云烟,还能在原地坚守的就近乎永恒了。
也许,这就是盘头大姐冲破流行兴衰定律的密码。
作者 | hikaru
编辑 | 喜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