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一部名为《气球》的电影成为了这一年华语评分最高的电影,导演万玛才旦是文青出身,写得一手好小说,没想到开始导演事业之后,也是一帆风顺。
《气球》这部电影让人看完之后倍感沉重,这是一部很难用语言形容的电影,其他的电影中,你都能找到一个认同的对象,然后去批判反派,可是这一切在《气球》中无法做到。
因此在这部电影中,那些看起来不可理喻的人,似乎都能够理解,他们之所以变成这样,无非就是因为生活的改造,《气球》以一个“安全套”为线索,点破了传统信仰之下的女性尴尬。
电影剧情
电影的背景被放在上世纪九十年代,那时候我国实行计划生育政策,一对夫妻只能生育一个孩子,不过在少数民族地区,虽然没有严格执行,但是生得太多也是不行的。
主人公是一位叫做卓嘎的藏族女性,在她的生活中,根本没有计划生育的概念,也因此卓嘎和丈夫已经生下了三个儿子。
可是随着计划生育政策开始在藏地严格执行,卓嘎所在的地区也开始了计划生育的宣传,她被教育已经不能再生孩子了,并拿到了卫生院发放的安全套。
可是这安全套被儿子发现了,小孩子认为这是“气球”,于是将其吹起来,两个小孩就拿着“气球”在大草原上肆意奔跑,这一幕被父亲达杰看到了,将两个孩子一顿骂。
卓嘎这边,她虽然身在藏地,没有读过什么书,也不知道什么主义什么思潮,可是生育的伤痛也让她开始恐惧,计划生育对她来说宛如救星,只要不怀孕,就不用忍受十个月的怀胎之苦,也不用忍受难以言状的腰痛。
因此卓嘎非常重视使用“安全套”,孩子们的不懂事让安全套没了,她只能再到卫生院,让医生再给自己一点。
可是上次要得太多,卫生院里免费发放的也不多了,卓嘎拿着安全套回家,没想到这次又被不懂事的孩子偷走拿去玩了。
这也导致丈夫达杰在和卓嘎行房的时候没有安全套可用,只能在没有保护的情况下进行,最后卓嘎再次怀孕。
本来对于腹中孩子的去留,母亲才是唯一可以决定的人,但是身处藏区的卓嘎,哪里有这样的权力呢,达杰是一个大男子主义的人,他早就对使用安全套这样的麻烦事感到厌烦了,卓嘎竟然还不想要这个孩子,他勃然大怒。
恰好这个时候,达杰的父亲去世,藏区的“上师”声称,卓嘎腹中的孩子就是达杰父亲的转世,这让达杰陷入了疯狂,他拼命也要保住这个孩子。
就在卓嘎来到卫生院准备进行人流手术的时候,达杰出现将她带走了,故事的最后没有结局,如果没有意外,卓嘎应该是生下了孩子,这就是女人面对生育的无力。
传统信仰
在传统文化中,生儿育女就是人这一辈子最大的事情,在这一点上不分男女,可是当一个女性嫁人之后,本属于她的生育权就不复存在了,她的所有都要为生孩子服务。
古代女性的地位低,生不出男孩会被认为是女人的问题,生出了女儿要取名叫做“招娣”,为的是下一胎生下儿子,殊不知“招娣”应该是对女性最大的侮辱词汇,这个词直接抹杀了诸多女子的人格。
卓嘎就是生长在传统信仰家庭中的女性,只不过她所处的环境更加的恶劣,因为她在一个藏族家庭,往往在这样的家庭,宗教、愚昧、落后集于一身。
在生前三个孩子的时候,不知道卓嘎有没有反抗的想法,但是她一定有不舒服的感觉,只不过这一切都被大男子主义的丈夫和“女人就是为了生孩子”的观念给镇压了。
直到计划生育政策的到来,那些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那些上门宣传计划生育知识的工作人员,虽然她们都是陌生人,可是每一个都让卓嘎感到无比亲切,她以为自己的命运可以改变了。
可是一次没有使用安全套,就让她再次怀孕,卓嘎能怪谁呢,怪偷安全套的儿子吗?不,他们不懂,以为那只是气球,怪丈夫吗?他没有文化,脑海里根深蒂固的思想要改变何其难!
影片最后,卓嘎跟随自己已经出家的妹妹卓玛来到了寺庙清修,说是清修,其实卓嘎应该已经做出了待在寺庙里一辈子的准备,与其在尘世受苦,还不如孑然一身与青灯相伴。
在卓嘎的故事中,她没有错,儿子也没有错,丈夫也没有错,那位宣传迷信的“上师”也没有错,可是当这些元素聚集到一起的时候,只有卓嘎受到了伤害。
这就是传统信仰下女性的尴尬,每个人都在强调她作为母亲的属性,可是没有人关心她还是一个独立的人,一个有心有肝的女人。
路在何方
看过人类简史的都知道,人类社会一开始就是母系社会,之后再慢慢转变为父系社会的,有人说这是因为女性竞争不过男性导致的,这话吧,虽然没错,但是每个字都显得那么凉薄。
女性的存在,是农业文明产生的基础,可是随着人口越来越多,男性发现自身的力量比女性大,因此掌握生产关系的女性反而成为了弱小的一方。
文明进程向前进,男人掌握了暴力,开始扩展自己的地盘,抢夺其他部落的资源,女性在生理上的天然弱势地位让女性输了。
毕竟在一个丛林法则弱肉强食的社会中,谁的拳头大谁就是王者,女性的地位伴随着封建王朝的更迭一步步降低。在漫长的人类发展史中,女性逐渐沦为了一个工具,专门用来生育的工具。
康德曾说,人是目的而非工具,只有解放女性,整个社会才会文明起来,或者说,一个社会的文明程度取决于女性的地位是否足够高。
生活中有很多的观念,这些观念在潜意识中奴役着人们的生活,独立精神的养成是很难的,不过尊重一定是很简单的。
这需要一代人的认知进行改变,当一个男性看到身边女性的时候,第一时间想的不是与性有关的字眼,开始把女性当成独立的人来尊重,像卓嘎这样故事就会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