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2000万买来23本博士认证纸,这所高校花钱未免太“大手大脚”!
博士引进?三赢!
先送23名自己学校教师到菲律宾亚当森大学读博,再通过人才引进回校返聘,湖南某学院的反向操作,属实令人无语。
该校官网显示,这23名博士生引进费35万元、科研启动费15万元、过渡性租房补贴14.4万元、不需解决配偶工作增加引进费20万元,合计84.4万元,根据这则公示名单,兑付23名博士的待遇,学校总计需花费1800万元。
拿近2000万元的财政预算,让教师们去菲律宾深造两年,相比国内高校博士“四年学制”大幅缩水,很难不让人怀疑,教师回来后能“物尽其用”吗?
2021年QS亚洲大学排名中,菲律宾亚当森大学排名600名往后,教育部留学服务中心官网,以及有媒体记者咨询时,都建议慎重考虑申报亚当森大学,该院校在疫情期间针对中国市场大肆开设了低质的在线课程,教学质量堪忧。
湖南这所院校花重金把教师们送去读博,不怪网友质疑此举是为了让教职工水个“博士学位”提升“海龟博士率”,学校也能水个“大学”的名头。
送本学校老师去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国家读博,再斥巨资“引进”回来,已经是国内多所高校的常规操作了。
高校花费巨资送教师海外镀金,教师回来拿高额的安家费,还能评职称,学校不仅提高了博士率,拿到更多的政府预算,“院校”也更容易升为“大学”,而海外那些水博院校,只用坐收巨额学费,等着2年一过,盖章发学位就行了。
读博的老师、花钱的国内院校、收钱发学位的国外水校,三方都赚了,外面不知其貌的人看了,以为是博士人才引进,反哺本国学校,实际上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三赢!
上述涉事的湖南院校,一位学院院长就对媒体记者直言: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说难听一点儿,就是凑人数,不仅有利于提高教师队伍中博士学历的比例,对以后升级为大学、申请硕士点都有帮助。
拿着国家拨款经费,光明正大地损公肥私,熟练的操作令人气愤。
试想,如果学校领导子女也想水个博,就拿着纳税人的钱,批量去菲律宾、泰国、韩国“深造”,国家的财政全成了给关系户送人情的“人头费”了,高校还谈何教育?
引进的不是人才,是拿钱堆出来的“学二代”。
博士引进?学历内卷!
自己镀金自己,大众鄙视,但高校觉得很冤枉。
在国外搞个文凭镀金,这种事情在高等院校很普遍。特别是那些上了年龄的高校老师,在学校任教的时候,硕士学历就很吃香了,但如今硕士已经无法满足学校需求,在高校工作,如果没有博士学历,教师评职称等个人发展就会受限。
国内读博士大多需要脱产或辞职去念,四五年可能也没办法毕业,于是一些学校就会选择走捷径,找一些印尼、菲律宾等地方,能够远程授课,较容易拿到博士文凭,且国家教育部承认的学校就读。
在此情况下,某些国家就会有针对性地开辟“博士留学市场”,为许多有考博需求的人大开方便之门。
甚至有传言,水硕的故乡是澳洲和英国,水博的故乡是韩国和东南亚。
那么,学校为什么会大发善心斥巨资送老师出国读博呢?
一个重要原因就是高校的考核评价机制与标准。
相关部门对院校的评价,例如院校的升级(专升本、本升硕、硕升博)等,都把博士比例作为重要指标。
尽管国家教育主管部门一直强调要形成多层次的高等教育格局,强调特色化办学,但资源和机会分配的不平衡,让一些地方高校、应用型高校大多处于劣势,他们就会把“学校升级”成为办学目标。
现实中,很多二本院校招不到国内知名大学的博士,就会另辟蹊径,为了把学院更名为大学、专科升为本科,或者通过教育部的评估,不少学校都会花钱集中送老师到国外交流、培训,并约定学成后返回学校任教,给博士待遇。
这种高学历导向的内外部管理方式互相强化,尤其是在一些高校普遍热衷于“升级”,想要以此获得更多好处的管理模式下,博士比例成为必选项,办学同质化成为必然,导致国家始终推崇的高校分类发展、特色发展始终难见其效。
和人才竞争相同,高校竞争同样激烈,他们不在乎教师的质量,反而更热衷于教师高等学历的数量,陷入了“学历内卷”。
但这场高校的“学历内卷”中,到底吸纳了多少真正高质量博士人才呢?
2019年,全国政协委员、西北工业大学党委书记张炜公开表示:
中国被誉为博士研究生规模全球第一、授予博士学位的高校数量世界第一的说法,是彻彻底底的谣言,这不是一种夸奖,而是借此说我们“虚”,只图脸面,只要数量不要质量。
2008年美国培养了约4.8万名博士,中国培养了约4.4万名博士,到了2014年,美国博士约5.2万,中国博士约5.4万,到了今年,我国累计被授予博士学位者已有约94.53万人,从数量上看,中国确实胜出了。
当博士成为批量化产品,成色就难以保证了。
教学质量下降,研究生泡沫化,教授和博士生导师素质严重下滑,学风浮夸和学术造假,一些高校教师频频登上社会新闻版面。
让万千学子痛恨得“不知知网是何物”的翟博士,可以说是最具有代表性的了。
《围城》里的方鸿渐就是花了老丈人给的40美元,买下“克莱登大学博士”文凭,甚至当了个副教授,从此克莱登大学就成为大家口中“野鸡大学”的代名词。
上世纪80年代的博士文凭,只是一张从事专业研究的入场券,如今的博士,真正喜欢学术研究的凤毛麟角,更多的目标只是为了一个世俗功利化的目标。
当高校为了更好的名誉,去搞各种申报、评估和考核,老师为了个人发展,一门心思想方设法地提升学历,那些在教室里“嗷嗷待哺”的学生们,谁来教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