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 陈琼烨
编辑 | 查沁君
起初由新东方（NYSE：EDU）联合创立、提供金融财经考试在线培训的职上教育，近期陷入裁员欠薪风暴。
“大概从去年12月26号开始，人事经理陆续约谈，表示因疫情公司经营困难，要缩减项目裁员，要求我们以个人原因自行提离职。”1月10日，职上教育西安分部前员工张墨告诉界面教育。
张墨于去年9月入职，12月底无故遭遇裁员，11月的底薪和10月份的绩效至今未收到。其岗位薪资由底薪加绩效构成，根据入职合同，每月25号发放上月工资及上上个月的绩效。
“北京总公司的总监来到西安后，只给出一个方案，从2023年2月28号开始，分6期，到7月底结清工资。”
张墨对此并不买账，“大家的诉求是在过年前收到11月的工资，剩下的可以分期。”
1月11日，界面教育致电职上教育总部，工作人员称，目前课程报名和上课仍正常进行，关于裁员和欠薪一事无法对外提供更多信息。
职上教育官网显示，2014年，职上网由新东方教育科技集团与教育考试服务供应商ATA联合投资创办，提供注册会计师考试、高级薪税师、教师资格证考试等在线课程，价格数百元到上万元不等。
职上教育所属公司北京职上教育科技有限公司（下称职上）成立于2019年7月，注册资本141万元，法定代表人为包颖，担任执行董事兼总经理。该公司分别于2019年9月、2021年5月完成天使轮、A轮融资，具体金额未披露。
目前，该公司已被北京市海淀区人民法院列为被执行人。
1月4日，新东方对界面教育表示，职上教育早在2019年已经从新东方独立出去了，“股权跟新东方没有关系。”
天眼查APP显示，2018年4月，北京新东方迅程网络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新东方在线所属公司）从北京职尚教育科技有限公司（职上子公司）股东中退出，董事长由俞敏洪变更为新东方在线CEO孙畅，后于2022年6月，又变更为目前的法人付翔。
职上教育目前仍在招聘。 图片来源：BOSS直聘
尽管对被裁员工宣称是因公司经营困难而裁员，但目前在招聘平台，职上教育仍在正常招聘。
1月10日，界面教育浏览BOSS直聘发现，职上教育发布的西安地区在招职位有近百个，其中有不少职位依旧打着新东方的名号，例如社群运营一职，在岗位名称前标注有“新东方旗下”、“新东方高薪聘”等相关字样。
职上教育蹭新东方的名声并不止于此。
张墨称，很多同事的工作微信名称是新东方某某老师。此外，在各大社交平台上的账号也使用新东方来吸引学员，“包括在招聘软件上也用新东方来引流，但实际上与新东方很早就脱离了。”
职上教育的退费政策也陷入争议。其在营销时称考试未通过无条件退费，但实际上，“退费条件非常苛刻”。
“要求两年未通过考试才能退费，并且要做完多少套试卷，看课时长不得少于多少小时，课后习题完成度不得低于百分之多少，并且必须在考后七个工作日之内申请，与营销时所说的完全不一致。”张墨对界面教育称。
据张墨了解，学员是以分期形式退费，周期非常长，“有学员两年多才能退费成功。”
界面教育在黑猫投诉平台搜索发现，截至1月11日，有关职上教育退费难、虚假宣传、诱导消费等的投诉共达1583条。
“为了阻止我们去讨要工资，公司还在招聘保安，保安工资都是日结，”张墨怀疑，“公司账目上有钱，只是想拖着我们。”
职上教育发布的招聘保安一职详情。 图片来源：BOSS直聘
界面教育在该公司BOSS直聘页面输入“保安”，共显示7条招聘信息，要求应聘者“有保安经验，处理应对过纠纷事件。”日结300元一天。
“剩下员工的工作量可能会加大，他们的工资正常按时发放。”张墨称，“只有我们离职人员被拖欠了工资。”
据张墨透露，在入职时，职上教育的人事会让员工自行选择是否缴纳社保。员工的劳动合同并非直接和职上教育签署。
“交社保的员工签的合同方是上海智服人力资源有限公司，不交社保的则是菏泽博正企业服务有限公司签合同。”张墨称。
张墨告诉界面教育，自己当时签署的劳动合同方是上海智服人力资源有限公司，但钉钉打卡上是一家叫北京尊师有方教育科技有限公司，“要求签工资分期协议时，（对方）又拿出了西安云中白鹤教育科技有限公司的营业执照。”
上海一位不愿具名的HR告诉界面教育，因劳动法只认劳动合同签署的甲乙双方，上海智服人力资源有限公司为劳务派遣单位，是劳动合同法意义上的用人单位，应当履行用人单位对劳动者的义务，包括支付劳动报酬、缴纳社保等。
被裁的员工选择劳动仲裁，以张墨为例，其只能和上海智服人力资源有限公司进行劳动仲裁。
该HR建议，被裁员工可要求公司提供证明，即签工资分期协议的公司和员工真正工作的公司之间的关系。
据张墨了解，职上教育西安公司此次裁员从去年12月25号后开始，人数在百人以上，涉及各部门，“裁员的大头是销售部门，那边闹得比较厉害，经常去公司讨要工资。”
目前，一部分被裁员工正在尝试劳动仲裁。
（文中张墨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