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全国高等教育自学考试盐城市射阳县第三中学考点，一个清瘦的男孩和他的母亲同时来参加考试。小男孩名叫张凡晨，今年只有13岁，还是一名初一学生。更让人惊讶的是，在父母的带动下，张凡晨在9岁时就开始参加自学考试，目前专科毕业证书已经到手，本科考试课程也已过半，全家人即将“通关”。13岁的男孩为何踏上自考路？他有哪些与众不同之处？老师和同学眼中的他又是什么样的？4月19日，现代快报记者采访了张凡晨的家人，了解他的成长历程。
△生活中的张凡晨
三年级学完小学所有课程
张凡晨是射阳县外国语学校初一（5）班的学生，一米八的个头在班级里特别显眼。“小时候他很好动，坐不住，不听讲，不与同学交流。”从上小学一年级开始，老师就经常反映，这让父亲张德洋感到头疼。
△课堂上的张凡晨
张德洋在儿子就读的射阳县海河小学任教。一有时间，他就跑到教室外，观察儿子的表现。“他在班级里坐不住，总喜欢从班级里跑出来。同事劝我带孩子出去查查，是不是有多动症或者自闭症。”张德洋和妻子也有这个担心，看了多家医院，都排除了这种可能。
“我发现，只有看书才能让他坐得下来，静得下心来。”张德洋说，“一年级，儿子就读尽了金庸的武侠小说，二年级读了《三体》等大量科幻小说，三年级完成了小学阶段所有学科的学习。”
让家人意外的是，张凡晨小学四年级就完成了初中阶段数理化学科的学习，获得国家计算机等级考试一级证书。小学五年级时，完成了初高中所有英语词汇的记忆，对小学和初中的语法部分能熟练掌握。
9岁孩子和父母一起自考
张德洋发现，儿子十分偏爱理科，但语文知识缺少积累。“当时，我们夫妻俩正准备参加江苏省自学考试。”担心儿子以后的学习过程中会偏科，张德洋便想动员9岁的儿子一起参加自学考试。
△和母亲一起参加自学考试
“我们商量后，决定带儿子一起参加南京师范大学主考的汉语言文学的专科和本科的学习。”张德洋认为，自考是“没有围墙的大学”，没有任何门槛限制，没有学制要求，谁都可以报考。“关键是学习时间灵活，方式以自学为主。自由舒展，尊重天性，符合我们的个性，也是儿子最能接受的学习方式。”就这样，2019年，张德洋一家三口成了自考生。
每天怎么安排学校课程，怎么保证自考学习时间，做到互不影响？在父母的帮助下，张凡晨做了规划，并严格按照规划行事。2021年，张德洋本科毕业，妻子专科毕业。2022年，张凡晨也顺利拿到专科毕业证书，本科课程也已经过半。“孩子妈妈20多门学科考试都是一次性通过，本科还剩今年暑假的最后一门了。”这些对张凡晨很有促动。
“儿子的速度其实是走在我们前面的。”张德洋告诉现代快报记者，考虑孩子年龄小，每次都给他少报点学科，因为拿毕业证书是次要的，主要是让他学到更多知识。“所有必考和选考科目，包括英语二，儿子都会考。”
老师同学：良好的阅读与思考习惯
在学校里的张凡晨是什么样的？“他上课注意力特别集中，对于老师提出来的问题善于思考，对于有个别辨识度比较高的题目，他总能给出自己的答案。”射阳县外国语学校历史老师吉文婷评价道。“张凡晨同学很会钻研教材，思考能力题，具有很强的创新能力和挑战意识。”数学老师孟莹莹说。
△喜欢看书的张凡晨
阅读已经成为张凡晨的一种生活习惯。很多的时候，他总是喜欢一个人拿出自考书籍，默默地坐在班级图书角，沉浸在无声的世界里。除了自考书籍，张凡晨的阅读面很广，科技、历史、地理、生物等相关书籍，张凡晨全部读得津津有味，兴趣盎然。
在读的同时，张凡晨更乐于思考。“他不喜欢死记硬背，更不喜欢对照什么标准答案，总喜欢通过自己的思考，给出自己的答案。”吉文婷介绍，“历史试卷上的解答题，他从来不背答案，而是运用自己的理解去作答，很有独立性和创新性。”
“计算机编程是我将他带进门的，现在他玩到c++了，对c、c++、python、java的区别说得也是一套一套的，”张德洋介绍，“儿子会在网上查阅大量资料，购买了很多这方面的书籍，自己去钻研、思考。”
家长担忧：缺乏自理和交流能力
可在学习之外，张德洋格外担心儿子的生活自理和人际交流能力。“在小学的时候，苏南不少学校叫他去参加竞赛班，答应可以户口随迁，但考虑到他生活自理和人际交流能力缺陷，我们最终都没有答应。”
为了培养儿子的自理和交流能力，张德洋夫妇没有少花费心思，他们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地机械地指导。虽然住处离学校并不远，但为了让孩子能尽早合群，家人还是决定让儿子中午在学校代伙，增加他与同学接触的机会，让他学会自己动手打饭菜、收拾碗筷。
课上学了哪些东西？中午吃的是什么？吃完饭你是怎么收拾的？这些看似“弱智”的问题，每次回家，张德洋夫妇都会追问儿子。“主要是想引导他学会关注生活的细节、点滴，提升他的适应能力，掌握一些基本常识。目前他和同学们相处得还不错，动手能力也得到了提高。”得知儿子有进步，张德洋夫妇很开心。
“按照目前这种状况，班级授课制对张凡晨来讲已经很不适用。”射阳县外国语学校初中部负责人李红俊告诉现代快报记者，“因为初中的知识点他已经基本掌握了，他现在需要的是通过一个系统性的培养训练，将点连成片，将片连成面。”
“这也是我目前正在反复思考的问题。孩子接下来的学业该何去何从，是继续走班级授课制，按部就班地读完高中考全日制高校，还是其他途径，希望能得到专业人士指点。”张德洋满怀希冀地说。
专家：学习优势不能等同全面优势
作为南京师范大学心理学院副教授、南京师范大学家庭教育研究院副院长、江苏省家庭教育学会副会长，教育学博士殷飞已有20多年的家庭教育研究经验。在他看来，学习有优势的孩子不能等同于全面优势。
“很明显，这个孩子在学习方面跟同龄孩子比是有绝对优势的，可以说是个‘少年天才’。但是并不代表他的生活能力、情商等方面也一样超越常人。”殷飞告诉现代快报记者，会高等数学，熟背很多单词，读懂高难度的书籍，不能代表孩子就肯定有人际交往能力。
“带9岁的孩子一起参加自学考试，从常人的角度看，肯定认为是拔苗助长，但人家有这个能力和优势。”殷飞认为，每个孩子都是不同的个体，家长的教育方式任何人也不好评价。
殷飞提醒，有一种能力叫做多元之能，有的孩子在逻辑思维上很强，但是其他方面的能力就弱或者跟同龄孩子没有区别，所以孩子在成长过程中选择上什么学，家长要有一个清晰的判断和认识，要积极培养孩子的人际交往、综合能力、情绪能力，千万不要把孩子某一方面的优势等同于全面优势。
“对于天才和有某些特长的孩子，完全有能力去更适合他的地方，这样才能得到提高和成长。”殷飞说，江苏也有少年特长班，国内有些大学也有天才班，具体情况家长可以去咨询教育部门，尽力让孩子找到适合自己的。
通讯员 江仁彬 现代快报+记者 姜振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