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在秋季学期返回校园可能会导致新一轮的冠状病毒大爆发,目前,美国已经有数所大学报告的病例数超过了1000例。为了更好地了解冠状病毒在大学传播的动态,以及从过去的一个月中大学及其周边社区能够吸取哪些教训,《高等教育纪事报》追踪了美国50多个县的冠状病毒病例数,这些县中不仅有四年制大学,而且学生人数占县人口的很大比例。根据初步分析显示,一些县呈现出相似的趋势:在学生搬进宿舍后的4到12天内,该县的冠状病毒病例激增。对当地公共卫生部门官员的采访表明,积极对学生进行检测和诊断是驱动确诊病例激增的重要因素。
一旦大学在学生群体中发现了大量的冠状病毒病例,校领导们应该立即制定应对计划,避免校园疫情波及到周围的社区。密歇根大学安娜堡分校(University of Michigan at Ann Arbor)流行病学助理教授乔恩泽尔纳(Jon Zelner)主要研究社会行为如何传播传染病,他指出,“大学是社区的一部分,我们不能明确地划分大学和社区的界限”。
《高等教育纪事报》对一个非营利组织USAFacts的数据进行了统计,该组织的数据来源自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enters for Disease Control and Prevention)和当地卫生机构,相关结果显示,在大学生返校之后,并非所有县的冠状病毒病例数都出现急剧上升的情况。在一些县,大学的返校日期与该县冠状病毒病例数变化没有密切联系。但是,出现冠状病毒病例数激增的县可能会为其他正在寻求控制疫情爆发的校园提供经验教训,也可能为那些希望阻止疫情蔓延和地区性病例激增的地方官员提供借鉴。其中三个县(分别为北卡罗来纳大学教堂山分校UNC Chapel Hill、爱荷华州立大学Iowa State University和华盛顿州立大学Washington State University所在县)的情况特别具有启发意义。
北卡罗来纳大学和爱荷华州立大学
今年夏天以来,北卡罗来纳州奥兰治县新增阳性冠状病毒病例平均数一直低于20例。事实上,该地区新报告的病例数一直在缓慢下降,甚至在地方学校7月4日假期开始之后也是如此。北卡罗来纳大学教堂山分校的学生人数占奥兰治县总人口的近五分之一,该校学生于8月3日开始返校,平均每天的新增病例数持续下降,一直降至零。在学生返校后,不到两周的时间,位于爱荷华州的斯托里县和北卡罗来纳州的奥兰治县冠状病毒病例的数量猛增。对此,北卡罗来纳大学决定于8月17日开始全部采取线上教学,并在接下来的一周内要求大部分学生从宿舍搬出。下图显示了7月下旬至8月底,爱荷华州立大学(橘色)和北卡罗来纳大学教堂山分校(绿色)的冠状病毒病例数量变化情况。
8月13日之后,奥兰治县新增冠状病毒病例开始上升。在8月13日至8月27日期间,该县出现了754个新增阳性冠状病毒病例,而在前两周期间只有139个。该县的许多新增病例很可能是学生,因为在这段时间内,北卡罗来纳大学教堂山分校报告了814例新增学生病例和12例新增教职工病例,共计826例。奥兰治县的一名发言人托德·麦基(Todd McGee)在电子邮件中写道,无法知道该县报告的冠状病毒阳性者中有多少来自北卡罗来纳大学,以及有多少来自周边社区。他还指出,根据该县的统计数据显示,许多新增病例在18至24岁之间。
事实上,北卡罗来纳大学的新增冠状病毒病例数与县总数相比如此之高,恰恰表明了一线希望。这意味着,到目前为止,病毒主要被控制在校园内。尽管如此,奥兰治县仍然面临困境,麦基写道,“鉴于许多人员聚集都是在校园外发生的,因此人们仍然担心疫情在社区中扩散”。当被问及社区疫情传播的问题时,北卡罗来纳大学的媒体关系办公室提到了一封公开信“致我们卡罗莱纳州的邻居”,信中概述了学校处理校园外学生聚集的方式,希望从源头阻断病毒传播的主要途径。
劳伦斯道格拉斯县公共卫生局(Lawrence Douglas County Public Health)的通讯官乔治·迪彭布鲁克(George Diepenbrock)说,只要有学生在学校附近的社区当中居住和社交,他们就可能成为疫情爆发的源头。迪彭布鲁克说,一所大学的学生在没有引发社区疫情的情况下,返校后在学校待得时间越长,我们就越有希望。但即便是几个星期的零增长也不能让地方卫生部门放松对“发现和控制疫情扩散”的注意力。目前,北卡罗来纳大学教堂山分校已经高度警惕一个月了,但即使如此,迪彭布鲁克说,“为了防止病毒进一步传播到社区,这很可能是一个持续性的工作”。
巧合的是,爱荷华州立大学也于8月3日开始允许学生返校。同样,爱荷华州的斯托里县也和北卡罗来纳州的奥兰治县一样经历了冠状病毒病例的激增。斯托里县公共卫生主管莱斯·怀特(Les White)表示,虽然无法确定最近新增病例中是否大部分是爱荷华州立大学的学生,但和奥兰治县类似的是,斯托里县的数据表明,新增阳性病例通常是与大学生年龄相当的成年人,这意味着斯托里县的冠状病毒病例数量统计与爱荷华州立大学密切相关,爱荷华州立大学的病例数量可能占该县整体病例数量的很大一部分。
在大学生返校一个月后,几乎没有证据表明,爱荷华州立大学的冠状病毒感染者正在加速疫情传播至校园以外。尽管如此,斯托里县公共卫生主管怀特说道,“总是会有人担心这种情况发生。因为爱荷华州立大学的学生经常会去艾姆斯市。所有人都可以去自由进出塔吉特百货或沃尔玛(Target or Walmart)以及任何他们想去的地方。但是,为了降低病毒传播的可能,有效控制疫情,斯托里县的酒吧都已经关闭。同时,爱荷华州立大学的冠状病毒阳性人员也已经被隔离,我对他们采取的措施充满信心”。
与爱荷华州立大学不同的是,北卡罗来纳大学在发现学生宿舍中出现冠状病毒病例以后,于8月17日宣布放弃为本科生开设面授课程的计划,改为线上教学,并鼓励学生从宿舍搬出,同时要求那些测试呈阳性的学生在学校完成隔离。在以上措施的干预下,十天之后,北卡罗来纳大学所在的奥兰治县的每日新病例率开始下降。然而,美国国家过敏和传染病研究所(National Institute of Allergy and Infectious Diseases)所长安东尼•S•福奇(Anthony S. Fauci)在接受美国全国广播公司(NBC)采访时却主张,各大学不要把冠状病毒测试呈阳性的学生送回家,以免在全国引发更大范围的疫情,他认为这是最糟糕的事情。
据《爱荷华州日报》(Iowa State Daily)报道,爱荷华州立大学的校长温迪·温特斯汀(Wendy Wintersteen)表示,爱荷华州立大学尚未打算采取线上教学。该校的发言人安吉亨特(Angie Hunt)在写给《高等教育纪事报》的一封电子邮件中提出:“学校也可以在必要时改变授课方式,但是我们目前更为关注如何通过对关键领域进行适当干预,以达到控制校园疫情扩散的目标”。然而,就目前而言,斯托里县的每日新增冠状病毒病例数远远超过奥兰治县。
华盛顿州立大学
大学完全采取线上教学并不一定能够阻止大学及其所在社区冠状病毒病例数的增加。华盛顿州立大学在7月下旬决定远程开设几乎所有的本科课程,并且只向有需要的学生开放宿舍。该校发言人菲尔·韦勒(Phil Weiler)说,“当时我们要求学生不要回到普尔曼校区,但是事实并不如我们所愿”。就在8月24日上课前,一些学生回到了他们租住的校外公寓。8月22日,惠特曼县的冠状病毒病例就开始急剧上升。韦勒说:“可以肯定地推断,这些基本上都是华盛顿州立大学的学生”。虽然目前还不清楚具体的病例数有多少,但是华盛顿州立大学已经和惠特曼县达成协议,可以对任何与该校相关的冠状病毒阳性者进行联系追踪,随时掌握和控制这些病例的情况。同时,学校也启动了一项名为“美洲狮抗疫”(Cougs Cancel-Covid)的计划。
8月24日,也就是秋季学期的第一天,美国华盛顿州立大学所在地惠特曼县的冠状病毒病例数量激增,如下图所示。目前,新增阳性病例似乎都是年轻的大学生,但华盛顿州立大学对“冠状病毒进一步传播的风险”更为敏感。韦勒说:“我们最担心的是疫情扩散到学生群体以外的人群”。所以该校正在校园内和校外的两个学生居住区创建移动测试网站,以尽可能多地识别学生群体中的阳性病例。然而,和其他学校一样,该校尚未能为校外学生提供隔离场所,通常学生会被要求在家隔离。韦勒还指出,华盛顿州立大学的经验教训告诉我们,大学要为未曾预料到的情况做好准备,比如学生阳性病例的增加,而且必须要反应敏捷并迅速做出回应。
密歇根大学安娜堡分校的流行病学家泽尔纳认为,华盛顿州立大学给我们带来的启示是,我们不一定知道在不同的情况下校园疫情的扩散会如何发展。如果学生们都在宿舍里,而更多的学生又回到了租住的校外公寓,那么疫情爆发的范围可能更大。他支持华盛顿州立大学完全采取线上教学,从而减轻学生返校的压力和顾虑。而且,显然很多人都想或者需要这样做。他说道:“我认为有些事情是很难划清责任界限的。即使华盛顿州立大学的学生没有返校,学校所在的县最终是否也会出现类似数量的冠状病毒病例?而那些在北卡罗来纳州奥兰治县消失的病例,他们是否有可能分散到其他地方传播病毒?
当然,学校附近的社区可能也不一定会被校园内的疫情影响。例如,自从8月24日密歇根大学安娜堡分校的学生返校以来,该校所在的县,沃什特瑙县的平均每日新病例数并未增加,但是现在该校也开始完全采取线上教学了。泽尔纳指出,“在某些情况下,这种连通性远不仅仅涉及到社区冠状病毒病例数量的上升,还与知道大学即将开放返校后社区必须作出的选择有关。不同地区的公立学校情况会有何区别?人们在家里会采取哪些预防措施?也许你看不到社区冠状病毒病例数量的增长,因为人们正在采取更多的预防措施,或是一些他们本不必采取的措施,或是一些他们认为必须要采取的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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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ww.chronicle.com/article/our-biggest-fear-what-outbreaks-on-3-campuses-say-about-the-pandemic-this-fa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