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轮盘总在不经意间转动,前几天的感觉还停留在诗意的秋天。今天降温了,冻醒了,翻一翻日历,已经是大雪了。再闭上眼睛,翻一翻回忆,好像学生时代,也就是不远处的事。
我从小和堂弟生活在一块儿,由奶奶带着。我比堂弟早出生10个月,为了等他,我晚了一年,才和他一同进入了村大队部的幼儿园。
那时我才5岁,但我自诩已经有一颗成熟的大人的灵魂了,而且证据确凿。
第一,我很独立。曾经有个小朋友进幼儿园时,哭得惊天动地。我们唯一的老师兼园长邬老师,拉着她的手,想带她进幼儿园。但她抱着大人的裤脚不撒手,哭声如防空警报般响亮,惊得隔壁大队部里的人也出来看热闹。我和堂弟还有其他小朋友也津津有味看着邬老师和大人的抢人大战。5岁的我心中觉得好笑,只不过是进幼儿园而已,不至于哭成这样吧。我和堂弟进幼儿园时,可是一滴眼泪也没掉,这个女孩太幼稚了。最后的结果是大人把她带回了家,第二年才又见到她,依然还是眼泪汪汪的。
第二,我心无旁骛。邬老师讲课时,我总能坐得笔直,把她说的东西一字不落地听进去。当人的两只眼睛聚焦在手上时,视野外的其他事物会呈现模糊的重影状态。然而小时候我看着一样东西时,眼睛里就只有它,不会关注别的事物,以致于我在小学时发现这种视野外的重影时,还一度以为自己的眼睛坏了。
第三,我和孟子一样相信人性本善,我希望能和所有人交朋友。我觉得只要你以真心待人,别人都会以真心回应你。我和绝大多数人相处得都很好,只有一个男生,让自信的我第一次感到迷茫。我拿他当朋友,他有时候对我很好,会跟我分享好东西,有时候也很坏,会捉弄我。总是这样反反复复,我很沮丧,我对他以真心,为什么他不能总是拿我当朋友呢?
像他这样的人我在后来的小学和初中也遇到过一些,但我相信他们只是例外,而且他们对我也有好的时候,这个世界还是善意更多一些的。后来,我念了师范,这是我从学生到社会的过渡。我一如既往得对美好的世界付出以全部心力,大家都对我很认可,我也非常荣幸地从团支部书记做到了班长。
我以为对万物以柔情是种伟大的温和,但后来才明白这其实是一种软弱。总会有人对这种温和进行揉虐,对这种我未曾经历过的黑暗,我不知所措。冲冠一怒,以暴制暴,那不是班长所为。上报老师,又像是孩子幼稚的打小报告。这既会让我显得无能且心胸狭隘,又会让希望息事宁人的老师大为头疼。我想起了所学过的“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我选择了这样的做法,但每每想到,还是气得牙痒痒。
最可怕的我已经不愿想起,唯记得有次上课前,生活中总会存在的那种调皮的男生将书卷成筒,狠狠地敲着我的背。惊得我一跳,痛得我龇牙咧嘴。我大为光火,但老师已经来了,我压下火气,笑呵呵地对那个同学说,你敲的地方不对,往下面来点。
老师笑呵呵地说:“我们班同学关系真不错,还会互相敲背呢!”
我转过头去,对老师挤出了一个的确如此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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