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一部小成本喜剧电影成为了现象级热门作品,火爆全网。
他用荒诞的喜剧探究人性的底线,试图在喜剧的戏谑感中夹杂自嘲。
十四今天要讲的这部电影,它披着喜剧的外衣,内里却满是酸涩。
《驴得水》
《驴得水》在豆瓣72万人打分的庞大基数下,仍有着8.3高分。
它是2016年最令人惊艳的国产电影,也是开心麻花至今的巅峰之作。
你刚开始看会笑,接着你会哭,就像电影女主角张一曼那被剪掉的头发,重重压在你的胸口,慢慢让你窒息。
01、一场闹剧
故事,发生在1942年的民国。
三民小学的校长孙恒海带着几位青年教师正在雨水庙里“紧张有序”的召开着期末总结大会。
三民小学的学校资金一直不太充裕,条件设施都十分落后。
为了学校建设,校长虚报了一个教师名额“吕得水”,这样他就可以多领取一份教育部的工资。
吕得水并不是一个虚构的人物,只是它不是人,而是一头驴,学校里的人对此都心知肚明。
但是好景不长。
一天,学校突然接到了一封电报,说是教育部派了特派员来学校视察工作。
这可给校长乐坏了——
特派员特地来视察工作,那就代表教育局终于想起了我们在这里扶贫教育,那代表还有人记着咱们。
但校长转念一想,现在正值放假期间,学校连学生都没有,特派员到底来视察什么?
粗神经的周铁男老师一边举着哑铃,一边打趣的说:
“没学生就视察老师呗,难不成还能视察驴咋地?”
电报上特地要求,一定要五位老师都在场。
很显然,这是教育局怀疑三民小学的编制人员不实,在领空饷。
他们本以为还有一个月宽裕的准备时间,但周铁男仔细核对了日期,因为地处偏远,这个电报是上个月发来的,特派员明天就到。
这可把校长急坏了。
几个人开始连夜抓人,冒充吕得水老师。
可这黑灯瞎火,穷乡僻壤的,哪里找得到一位像老师的人啊?
没有办法,几个人赶鸭子上架,把村里的铜匠拉来冒充老师。
可别说,洗完热水澡,修剪完头发,穿上中山装,铜匠看起来还真有那么一回事儿。
校长向教育部上报的吕得水是一名英语老师,可这村里的铜匠哪里会英语啊?
校长叫张一曼教铜匠几句英语蒙混过关,但出乎意料的,这老实巴交的铜匠其实是个语言天才,几句英语学的有模有样。
这引起了张一曼的“性”趣,她一边教着铜匠英语,一边把腿放在铜匠的大腿上。
校长见风流浪荡的张一曼看上了铜匠,赶紧拉开了张一曼,让她回房睡觉。
第二天,特派员来了,而且,他还是专门为了吕得水老师而来——因为在教育部,哪里都查不到这名老师的相关档案。
众人都纷纷劝校长干脆集体承认错误,请求宽大处理,但是校长却拒绝了。
他不是为了那一份微博的工资,而是因为一旦承认,那么学校就保不住了,他想实现扶贫教育的理想也会随之湮灭。
在特派员的询问之下,校长的谎越撒越大。
张一曼老师和裴魁山老师一看太不对劲,就偷偷的以“做饭”的名义溜了出去。
在外头,裴魁山看着一边剥蒜一边唱歌的张一曼,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我喜欢你。”
但张一曼却问:“你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吗?”
裴魁山说:“他们说你放荡,是因为他们不了解你。”
张一曼天性放荡,她之前与裴魁山的身体接触只是玩玩,但不成想裴魁山动了真情,虽然她对裴魁山的告白十分感动,但是她还是拒绝了,因为张一曼不想有人束缚着自己。
课堂上,众人本来以为都已经无计可施,但张一曼却试探出这个特派员只是装腔作势,其实一点英语都不懂。
她先是让铜匠说了几句简单的英语,再让铜匠用蒙古语唱了一首歌谣,并谎称这是莎士比亚的经典戏剧。
特派员听的大为欢喜,声称这才是真正的人民教育家,只有吕得水老师才能扛起振兴农村教育事业这扛大旗。
特派员最后才吐出了此次到访的真正目的,是选一位代表老师,领取美国慈善教育家捐赠的每个月三万法币,而吕得水正是他要找的老师。
就在众人皆大欢喜的时候,铜匠却唱起了反调。
特派员临走之前想和铜匠照张相,但铜匠死活不肯,因为在他封建迷信的观念中,照相会短命。
就在众人束手无策的时候,张一曼想到了一个方法——
睡服铜匠。
为了农村教育事业的发展,张一曼自愿献出了自己的身体。
而此时,裴魁山站在张一曼的房间外,听着房内传来此起彼伏的呻吟声,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在张一曼的驯服下,铜匠老老实实的照了相。
特派员走后,铜匠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但他却无论如何也不想走了。
那一夜激情对于铜匠的刺激太大,也让铜匠对张一曼产生了感情。
但对于张一曼来说,这一切不过都是逢场作戏,她剪下了自己一缕头发送给铜匠留作纪念,让他赶紧回家。
三个月后,三民小学焕然一新,校长又一次召开了会议。
这一次,学校资金充足,他准备把吕得水老师的工资用来修缮学校。
但,裴魁山却不同意。
张一曼的行为深深地伤害了裴魁山,自那以后,他性情大变。
明明是大夏天,他却穿着貂绒大衣,他认为,这驴得水老师的钱人人有份,你们拿自己的钱去修建学校无所谓,我的那一份必须给我。
这,是你们欠我裴魁山的。
就在众人热议的时候,铜匠的老婆找上了门。
对,铜匠是有老婆的。
他的老婆气势汹汹的上门抓奸,说,铜匠就在你们这过了一晚,就学了那么多新知识,到底是哪个跟我家的搞破鞋?
从你这儿回去以后,活也不干了,天天鼓捣着几本破书,最重要的是,我跟他结婚这么多年,他就会一个姿势,但是现在姿势也变了,花样也多了,甚至还咬我耳朵。
铜匠老婆闹得正欢,特派员又来了,这一次他带着美国教育家一起来了。
火烧眉间,校长劝张一曼承认错误,以大局为重,学校的生死存亡就全靠你了。
张一曼在众人的“劝导”下,向铜匠老婆承认了错误,铜匠老婆性子本就泼辣,一听真有人搞破鞋,就是冲上来一顿胖揍。
这时,原本极其怕老婆的铜匠大声喝住了老婆,并让她滚。
张一曼从没有想过要破坏别人的家庭,在睡之前也不知道铜匠有老婆。
看到这副情景,张一曼只能昧着良心对铜匠说:
“跟你睡觉是为了让你留下照相,真以为我喜欢你?对我来说谁都行,只是那天刚好是你。你在我心里就是一牲口。”
听到这番话,铜匠沉默的和老婆离开了。
特派员到了,他赶在美国人罗斯之前,特地向学校老师吩咐道,其实美国人每个月给我们10万,而你们一定要统一口径,承认学校收到了10万,而不是3万,不然你们连3万也没了。
校长却说,吕得水老师出差了,近期不会回来。
特派员气的不行,这罗斯就要见吕得水,吕得水不在,10万就打水漂了。
就在校长等人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铜匠穿着貂绒大衣走了进来。
铜匠在众人面前装模作样的倒了茶,讲起了一个老实本分的铜匠被人欺骗的故事。
他说,这美国人的钱他一分不要,但他有一个要求——开除张一曼。
周铁男听到这就不乐意了,他为人仗义,说,谁敢开除张一曼,他就去把这事儿搅黄,这样谁都拿不到钱。
特派员选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所有人都去骂张一曼,骂到吕得水老师满意为主。
裴魁山第一个开了口,说她是一个垃圾的公共厕所。
骂完后,铜匠还不满意,又要众人扇她耳光。
“啪”,张一曼自己扇了自己一巴掌。
铜匠还是不满意,他知道张一曼爱美,他要剪掉张一曼的秀发。
校长的剪刀咔擦咔擦。
张一曼的头发一缕一缕被剪掉,张一曼的心,也被一刀一刀剪得粉碎。
周铁男看着面前的景象,再也忍不住愤怒,说出了真相——
吕得水不过是个臭铜匠,真正的吕得水只是一头驴。
但此时,这个真相对于特派员来说早已不重要,他只要让美国人相信铜匠是吕得水就行,并且,他还要把那头驴杀了。
周铁男堵在门口,说,谁要出去就从我的尸体上面踏过去。
特派员身边的警长举起了手枪,一颗子弹与周铁男擦肩而过。
那个粗神经仗义的铁男被吓破了胆,在地上抱着特派员的脚磕头求饶。
驴杀了,肉吃了,张一曼疯了。
特派员则又想了一个法子,与其让铜匠开口露馅,不如让铜匠装死,说是在赶回来的了路上驴车翻了,人没了。
美国人罗斯一听这个消息,就深深自责,因为自己冒昧的要求,让吕得水不得不连夜赶车,他提出自己一定要出1万美金抚恤金,必须亲手交给吕得水老师家属。
可吕得水老师上报的档案里,父母双亡,无亲无戚,上哪儿找家属去?
被吓破胆,沦为特派员走狗的周铁男想出了一个馊主意,让校长女儿佳佳假扮铜匠的未婚妻。
在丧礼上,罗斯问佳佳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我都可以满足你。
校长心生一计,说佳佳想去美国深造。
这一听,死了半天的铜匠不乐意了,他一下子弹了起来,吼道:
“我也想去美国。”
罗斯气得不行,觉得这一切都是无理取闹。
特派员和裴魁山用尽口才,想尽办法,才编出一个“死而复生”的荒唐理由搪塞过去。
罗斯看见吕得水老师死而复生,于是提议把这一万抚恤金当做新婚贺礼,让佳佳与铜匠举办婚礼。
戏到了这个份上,已经没有退路。
校长死活不答应,特派员就绑架了校长威胁佳佳。
婚礼开始了。
每个人都面带笑容。
这时,铜匠的老婆闯了进来,大骂铜匠。
警长掏枪警告,却被老婆一把抢了过去,吓得众人四散而逃。
而疯了的张一曼,在地上捡着被人撞散的花朵。
闹剧终于结束。
特派员被上级调查,三民学校的所有老师受到处分,佳佳离开了学校。
在新学期的开学会议上,三民小学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周铁男,裴魁山,孙恒海仍像开篇一样商讨事宜,但会议上,他们发现一曼不见了。
这时,一声枪响传来。
张一曼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02、悲剧就是把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
《驴得水》这部电影并不难懂,甚至简单粗暴,因为他一切要讽刺的对象,都已经直接摆在了你的面前,你无需多想。
但这部电影最厉害的地方,是在于导演把所有的美好都肆意践踏。
鲁迅在《再论雷峰塔的倒掉》写到:
“悲剧就是把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
校长,为了做好农村教育,成为了一切的始作俑者,但他的初衷是美好的。
裴魁山,作为一名知识分子向往美好的爱情,但因为张一曼的放荡行为性情大变,他的爱情一开始是美好的。
周铁男,就像他的名字,仗义如铁,但是在一声枪响之后,他虚假的勇气被摧毁,他变得比任何人都更加温顺,他下跪的那一刻,是十四在这部电影最绝望的那一刻。
张一曼,她虽生性浪荡,但单纯且没有心机,但是最后因为向往的“性自由”而自食恶果,一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所有的美好,都以最完美的方式毁灭了。
《驴得水》里塑造的人物角色,其内核是《夏洛特烦恼》和其他开心麻花作品所不能比拟的。
他用喜剧的手法,拍出了悲剧的故事。
周星驰以前在采访的时候说过,他认为自己拍的是悲剧,但其他人却认为他拍的喜剧。
而开心麻花的《驴得水》,却正好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