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C是小镇上最优秀的女孩,父亲是公务员,做老师的母亲小学就开始给小C制订了详细的学习计划,并利用自身优势予以详尽的辅导。小C勤奋又好学,是老师同学眼里典型的好孩子,别人还在叛逆疯玩年纪,她已经安安静静地坐在书桌旁刷题了。这样的小C一路顺风顺水升入市重点高中的重点班,并且顺利考上了S市著名的财经大学。
财经大学是女孩子天下, 学校里男生比例和临街的体育大学成反比,一直保持着良好学习习惯的小C秉持着教师母亲的教诲:不以结婚为目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再加上大学里女多男少、小C又是内敛文静的女孩不事张扬,所以四年来都是形单影只、安安静静的读书。毕业了成绩不错的她有了两个选择:一是保本校研究生,二是考选调生。听话的小C征求了父母的意见,父母都认为女孩子安稳最重要,外加近年来一些研究生论文压力大恐难毕业的报道让小C也倾向于报选调生,于是经过一番考量后,谨慎的小C报了S市一个区审计局的选调生。一番笔试面试后,小C如愿考取,父母都为她感到自豪。
紧接着父母为她在单位附近租了一个两室,平日的工作琐碎而单调:做账、报表、审计,找领导签字……单位里一成不变是前辈同事们公式化的笑脸和寒暄,小C每天八点都会画着淡妆出现在自己办公室,也会有热心的隔壁同事阿姨帮小C介绍对象,看看、谈谈,日子不咸不淡地一晃两年,在父母的催促下定下了一位相邻事业单位的男友:和小C一样的选调生,家在外地,父母都是国企职工,算得上门当户对,于是两家凑齐了首付款,在三环附近买了一套两居室公寓,然后结婚生子,小日子就在这平静安谧中延续。
打破这一平静的是一次S大同学聚会。毕业后首个十年聚会在S大对面一家五星酒店,酒桌上大家觥筹交错,席间高谈阔论的大多是博士毕业当教授的、金融机构的已经成为基金经理以上的行业精英……和小C同住一个宿舍的闺蜜小H现在是一家国内著名公司郑州分公司的财务总监,她搂着小C的脖子美好地回忆了两人一起去吃大排档、看电影的青春岁月,在得知小C目前才是个副科级审计员、一月拿着5千工资、还要月供2千的工薪屌丝,她很为小C不屑,几次醉意朦胧地表示,只要小C辞职去她那,肯定保证她年薪三十W以上,闺蜜搂着她还说了一些宏图大展的话,不经意间腕间露出的一块镶钻的劳力士,狠狠地隐刺了一下小C的心。
想当年图书馆里小H经常怕考试挂科问自己习题,不过是仗着胆子大毕业了敢去南方闯,此一时彼一时,再看看自己浑身上下最值钱算是结婚时买的一块价值2千的国产海鸥表了……
聚会结束, 小C没有参加接下来的K歌,借口家里有事搭上最后一班回家的班车。班车晃悠悠地斑驳了窗外的灯火,小C的心里有了些许的五味杂陈,那些红光满面、意气风发的同学的言行犹在眼前,羡慕、嫉妒,落寞……似乎都有一点——凭自己的努力,要是自己不按部就班、不胆小谨慎,或许今天发光的就该是她,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是发光的呀,可是选了公职,没有好运的话,注定了一生都要平庸!人生不可以重来,怨不了父母,悔不得自己。
老公一句“到家了吗”平安问候刹那间暖了小C的心:是呀,平凡就平凡吧,茫茫人海里,有家,有他,有儿子,还在等她,想到这,她裹紧大衣,跳下班车,快步向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