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文院士:身穿素衣脚蹬布鞋,每天一斤二锅头,上课带着酒壶

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真理因为像黄金一样重,总是沉于河底而很难被人发现,相反地,那些牛粪一样轻的谬误倒漂浮在上面到处泛滥。 —— 培根

让李小文院士火爆网络的照片

一个干瘪的老头,蓄着胡须,身穿素衣,脚蹬布鞋,想必大部分人都不会将这种特征与中科院院士这个身份联想在一起。2014年4月,一张中科院院士李小文的讲座照片迅速火爆网络,人们这才了解到,照片中的这个一副农民样貌的老头,竟然是我国遥感界的泰斗级人物李小文。

"一双布鞋任平生",这句话可能是用来形容李小文院士的最贴切的语句。火爆网络后,网友纷纷将他比作武侠剧中深藏不露的"扫地僧",也称他为"布衣院士"。

少年时代便特立独行,"够用主义"的履行者

天才往往都有着异于常人的思想或理念,李小文亦然。在小时候上学时,别的学生都是卯足了劲,力求在考试中拿个高分,但李小文从来不是这样。他给自己定的目标就是60分,不多不少刚刚及格,以至于在考试中,他常常做完60分的题目后,便早早交卷离场。

李小文

而到了中学阶段,李小文同样秉持着这样的态度,将自己的成绩维持在一个刚刚好的层面上。到了16岁时,李小文考入了成都电讯工程学院(如今更名为电子科技大学),攻读电讯专业。

大学期间的李小文再次彰显了他特立独行的风格,在同学们都在全力专心学业,做学术时,他却一反常态,一头扎进图书馆里,沉迷于阅读各种各样的小说,直到他看到了一篇姚文元写的《评海瑞罢官》的文章。

据李小文院士在采访中称,自己的第一次人生转折就是因为这篇文章。当时的李小文年轻气盛,看到这篇文章心里很不服气,便提笔写了一篇反驳的文章寄给光明报社,并且没多久便接到了用稿通知。但是就在这时,动荡的岁月悄然来临。

乐观豁达的李小文院士

李小文的这篇文章受到了严厉的批判,甚至作为严重的政治事件被退回到大学,李小文也因此被下放到农村接受劳动改造。但正所谓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身处乡下的李小文很快凭着自己的专业技能,进入了一家无线电厂担任技术员。

但是一心向往自由的李小文不久便对这种枯燥的生活感到无比厌倦,可是无奈当时时局所限,他也只得按捺住心中的强烈欲望,静静地等待着一个时机。

1977年,国家恢复了高考,同时,研究生考试也再度重启,这让李小文感觉到了一个契机。据后来李小文回忆,当日他在报纸上看到恢复招生的信息,厂支部书记过来跟他谈论,不一会,李小文便说出了考研的决定,而此时的他已经31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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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文院士在讲座中

当李小文考研的消息在工厂传开来,几乎整个工厂里都充满了对他的嘲笑和挖苦,在他们看来,李小文这样的一个劳改人员,想要考研无异于痴人说梦。但就是这种挖苦和嘲笑,反而更加激发了李小文内心的斗志,后来他曾回忆说,若不是厂里人的挖苦,我是肯定不会有那么强烈的考研意愿的。

而立之年出海留学,学成归来成就斐然

这一年,李小文报名考试,成功考入中国科学院地理所攻读硕士,并且仅仅在一年后,就凭借优异的成绩被公派到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深造。在海外留学期间,李小文在不到三时间里,就修完了所有的课程,顺利获得了地理学硕士学位。

而后,不满足的他选择继续留美深造,在研修地理学的同时,李小文还选择踏入计算机科学领域,这为他日后从事遥感行业打下来坚固的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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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文院士在宴会上献唱

1986年,顺利取得地理学博士学位和计算机科学硕士学位的李小文学成归国,进入了中科院遥感应用研究所图像处理室,并担任主任一职。当时国内的遥感领域几乎是一片荒芜,就连"遥感"这个概念还是从西方引进的。

由于这个行业需要极其丰富且专业的地理知识和计算机知识,而李小文正好符合这个要求,于是时任所长杨世仁便带领李小文等人踏上了"开荒"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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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中的李小文院士

他将自己的一腔热忱悉数倾注到遥感事业的发展中,并且创造性地提出了二向性反射Li-Strahler几何光学模型,这一成果可谓是突破性的,成为了国际光学工程里程碑式的成果。

此外,李小文院士是世界上第一个通过普朗克定律,创建了用于非同温黑体平面的尺度修正式,以及非同温三维结构、非黑体表面热辐射,在像元尺度上的方向性,和波谱特征的概念模型,这一成果在世界遥感界中,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除了理论研究,李小文还曾先后主持研究了多个国内外遥感范围的大项目,比较著名的有:中国国家863计划项目"机载多角度、多光谱成像系统"、美国国家宇航局"热辐射方向性模型"项目、中国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用热点卫星数据研究地表的热点效应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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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真、严肃的李小文院士

李小文不仅自身素质过硬,还在培养人才方面有着建树,先后数次在北大清华、中科院研究生院等高等学府举办遥感科学的讲座,亲自指导了多名博士、硕士,并亲自主持创立了一个以新生力量为主体的研究队伍,这些都为我国的科学研究贡献出了不可替代的力量。

现代社会的"令狐冲"

就是在一次普通的讲座中,有学生拍下他的照片并发到了网上,使得李小文院士进入了大众视野。面对网友们的称赞,和"扫地僧"的名号,李小文既没有出言否定,但也没有接受承认,因为在他自己的心里,他觉得自己应该更像令狐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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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文院士和学生的合影

李小文曾在接受采访时说过,他在美国留学期间读的最多的小说,就是金庸的武侠小说,图书馆里专门有一层是用来存放东方小说的,而且当时图书馆没有设置借书上限。李小文每次去借书时,都会拿着一个编织袋,背着满满一袋书回到宿舍。

在这些书中,李小文最喜欢读的便是金庸的《笑傲江湖》,他说最喜欢的是书中的令狐冲,还觉得自己在性格等方面和令狐冲有着十分相近的地方。熟读武侠小说的李小文,肯定深知"扫地僧"这一形象的真正面貌,没有出言否认,可能是李老先生心中也默认了吧。

在小说中,令狐冲就是一个个性放荡不羁、豪迈潇洒、不拘小节的侠士,而李小文院士同样如此。他总是穿着一身素衣,脚上总是那一双布鞋,身边总会带着一个酒壶,就连上课也是"壶不离手",每天都会喝上一斤二锅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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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祥的李小文院士

但是这样长期饮酒的习惯也夺走了他的生命,过度地饮酒让他患上了肝硬化的病症,长期工作不规律和饮食不良也导致了他的病情进一步恶化。2015年1月9日,他在家中晕倒,被送往医院救治后,当天下午就开始口吐鲜血,病情急剧恶化,第二天便在医院与世长存,年仅67岁。

结语

李小文院士的成就是绝大多数人都无法企及的,但是他的豁达和平常心却值得所有人去借鉴学习。他是一个成就斐然的科学家,但同时也是一个低调、朴实的老人。古语有云,大隐隐于市,而李小文院士正是这样的一位可敬可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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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交流会上的李小文院士

也许在曾经的老师眼里,李小文并不是一个好学生,他这种"60分万岁"的态度,使得很多老师对他的评价都不高。但是,只要我们仔细一想,就会明白事实并非如此,设想,如果没有足够的自信和足够扎实的知识作为支撑,他又怎么恰好每次把握成绩在及格线附近?

正如"运气只是成功者的谦词"所言,一个天才永远不会对别人说自己有多么多么地努力,他们往往会将成功的原因归结于运气,但谁也不知道,在这背后,他们付出了多少汗水,经历了多少磨难。

在八宝山举行的追悼会上,一排又一排国家领导人的挽联庄严而肃穆地立在两旁,哀乐回荡在被黑白点缀的礼堂,李小文院士静静地躺在中央,如生前那样,一身素衣,两鬓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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