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手记|谈及教育,他们的起点或许从开始就不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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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末堆 Siyi 2月16日 手记

“动动你发财的小手给我点个赞吧。”

县城乡镇一级的疫情防控措施比我想象的更为严格,所以从北京返乡的我今年没能回到老家给爷爷拜年。大家庭的微信群里却无比热闹,一连几天,哥哥姐姐们经常在群里发着小宝贝们给长辈拜年的短视频。爸妈在手机上播放,听到最后,也就是手记开头这句话时,我抬起头愣了一下。

“孩子姥爷每天刷短视频,她跟着学会的吧。”我们想。

外甥女四岁,去年年初由于疫情幼儿园关闭,姐姐姐夫在老家的邻县工作,他们把孩子交给大伯大妈,每两周回去看看。“县里的幼儿园能有什么线上教学的能力呢?”姐姐说,老师会布置一些读书练习,大伯大妈完全可以监督完成。

线下开学之后,小朋友只要有头疼脑热就会被要求回家隔离,年前全国又出现多地散发病例,幼儿园早早放了假。算下来,去年一年外甥女上学的时间可能只有两个多月,绝大部份时间都和姥姥姥爷一起生活,完成学校布置的简单任务,几乎没有其他学习活动。

“学了新的唐诗吗?”许久没见,视频的时候我问外甥女,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成了小时候自己不喜欢的阿姨,要求我背唐诗、表演节目。但她倒是大大方方背了几首,还是两年前就会的那些。背完跳了几支舞,广场舞动作云集,却着实可爱。

当智能手机几乎人手必备,新一代的孩子无疑是数字公民,两岁自主接打视频电话,三岁玩转平板电脑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我担心的是,科技或许正在加速割裂城乡孩子们的受教育环境,“起点或许就不平等”。

去年年初采访疫情“震中”的教师,他们一致认为在线技术并非困难核心,问题在于很多学生寒假回老家后无法接触到稳定的设备和网络,只能等到线下开学后再利用课余时间来补课。

坐在邻居家的墙边借助网络学习,蹲在街边小店旁蹭Wi-Fi教作业,“毕业班孩子的一生可能都会因为这一次疫情而改变。”我记得一位高三班主任的担忧却又无能为力。包括原本在城市里上着各种补习班的孩子,也因为回到乡下后和老师失去了联系。

又或许由于疫情加速了中国家长和学生拥抱在线教育的速度,下沉市场的活力前所未有,各路明星的品牌代言提升了教育公司在小城家长心中的知名度。商业故事不多评判,我更关心这场狂欢之下“弱势儿童”的受教育路径,当学校教育难以保障的时候,他们缺失的这一段学习经历并非多补几堂课或者家长花钱买手机和接个网能解决的。

筹备GET创新突破卷时,我有幸结识了多位教育公益领域的老师。演讲中有一句话朴素却发人深省:“连妈都没有,谈什么教育?”这里的“妈”,指的是父母陪伴。

一来老一辈人带孩子,大多认为只要吃饱穿暖,健健康康,就万事大吉;二来很少有老人能够懂得把控正确的教育时机,不同年龄段的教育方法也必然有所不同。加之亲子关系的培养带给孩子内心的安全感建立十分必要,“流动儿童”和“留守儿童”在因为疫情所面临的困境,不该只靠“捐课”。

大环境的改变并不会一朝一夕,但会终有一日。我总觉得教育的事情不能急,无论何种形式、何种载体,教育终归是潜移默化的“星星之火”,只希望,每一个家庭对教育的渴望,终将不会成为资本游戏的牺牲品。

标签: 教育 幼儿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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