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的呈现
人们都觉得自己正在感知着这个世界,对世界了如指掌,而变化盲视实验却表明事实并非如此:如果你盯着一样事物一小会儿,在这段时间里,你周遭的事物发生一些变化,你是很难注意到的,比如盯着讲课的老师,会忽略周围同学的位置变化;或者你的目光从老师转移到其他位置一会儿,再转移回来,并不会发现老师换了衣服,除非,你有意识的告诉自己“记住这个人的衣着”并有意识的观察,否则你就不会注意到变化。通常来说这样没什么问题,因为记忆系统和视觉系统会应用一个关于宇宙万物的基本事实,即多数事物在大部分的时间里是保持不变的,人们不需要拥有关于世界的准确表征;所以只有在某些特定情况下,人们才会注意到这些变化,一种特定情况是做变化盲视的实验,另一种特定情况则是电影。人们在制作那些含有切换画面的电影时会惊奇的发现想要连续的理解电影中的一切是极其困难的。你要非常努力才能注意到这一点,所以变化盲视的寓意就是你对显示的感知程度远比你想象中的更加稀少更加有限。
我们之前讲述了不同种类的记忆:感觉记忆(对当下的所见所闻的瞬间感觉残留)、工作记忆、短时记忆、长时记忆。之前我们也讲了外界信息是如何进入感觉记忆,又如何进入工作记忆以及注意在其中起到的作用,实际上,对变化盲视的各种研究,正式在探查信息如何从感知进入意识,以及那些信息能够进入意识,哪些不能。
不同记忆的区别
那么工作记忆、短时记忆、长时记忆的区别是什么呢?
最明显的区别便是存储容量上的差异,长时记忆简称LTM具有巨大的存储能力,这种记忆很像你的电脑硬盘,它会伴随你一生的记忆,比如它存储着大几万的母语词汇,比如它存储着人们对所识之人的印象,各种语言、面孔、故事、位置、童谣、歌曲以及电视节目等等;没有人知道它的存储容量到底有多大;大脑的长时记忆里存储了海量信息,容量到底有多大,无人知晓;相比之下,工作记忆和短时记忆的存储容量则非常有限。通过无意识的数字记忆实验,认知心理学家乔治米勒认为,11个无意识的数字随机念出,可以被记住的数字约7加减2个,而这就是人们在意识中保持的信息数量,称之为组块,是基本的记忆单位,可以将它看做单一独立的实体。假设我们看到一串字母:l a m a i s o n,如果只是单独看字母,不能组成词语,想要记住它们就需要记住八个组块分别记忆;如果把它们组合词,只需要记住3~4个组块(I am Aiso or Lama is O),如果你懂法语,则可以组成两个法语单词 La maison(房子),只要记住2个组块就够了。你的理解程度会影响记忆中存储的信息量,因为理解程度会影响记忆的基本单位。假设你看见一个国际象棋的棋盘,已经摆好了位置,不会下国际象棋的人想要记住棋盘是非常困难的,但如果象棋是按照对棋手来说存在逻辑关系的方式进行摆放,那么国际象棋大师便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记住棋盘的位置。同样,橄榄球教练会接受对橄榄球示意图的记忆测试,他们可以拥有对橄榄球示意图的照片式记忆,因为这些示意图对他们来说是有意义的;建筑师对蓝图规划也会拥有完美的照片式记忆,因为蓝图规划对他们是有意义的,他们理解其中的含义。所以事务在记忆中的存储方式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人们对该事务的理解程度,这种不同会在专业知识的效果上表现出来。
长时记忆是人们主要的存储系统,那信息是如何从意识进入长时记忆的呢?有一种方法叫做“保持性复述”,虽然效果一般,但还算有用:假设需要你记住一串数字,你可能会通过不断重复才能记住,但复述通常不能将信息转入长时记忆。要想让信息进入长时记忆,光是复述是不够的,你还需要将信息结构化,并进行组织。经典的“加工深度”实验从一个方面证明了这个观点,该实验非常清晰的表明,你对信息组织越充分,对信息理解的越深刻,信息进入长时记忆的效果就越好。在该实验中,研究者们要求被试人员屏幕上会闪现一些单词,所有的被试者看到的都是相同的48个单词,一开始并没有告诉被试者需要记忆这些单词。第一组实验者被告知,看到有大写字母的单词就按键;第二组被告知,当与train同韵音的按键;第三组被告知单次可以填写进固定句子(女孩将__放在桌上)的按键;全部完成后,突然问实验者你们看到的单词都是什么?实验结果是这样的:关注单词外形(大写)的实验者对单词的记忆效果最差,声音的(train)的其次,语意的最好。所以,如果你想记住一些东西,最好的方法就是为信息赋予含义,拥有意义。记忆术就是通过生动图像、歌曲、诗歌等将杂乱的信息组织起来。从深层来讲,记忆事物的方法就是去理解信息,理解信息的含义可以促进长时记忆。
那么,人们又是如何从记忆中提取信息的呢?这依赖于提取线索,即那些与你索要记忆的内容有关的事物,比如看到某人某物突然想起要做的事情。实际上从记忆中提取信息比较复杂,编码和提取之间有着非一般的联系叫做“相容性原则”,意思是你对已学内容中信息的记忆会比较好一点,这也叫“情境依赖记忆”。比如如果考试与上课在同一间教室进行,考试效果会更好,因为熟悉的教室成为了提取线索;提取线索不仅只环境,那些在醉酒状态下学习的人,在微醉状态下会回忆起更多内容,比清醒时回忆效果更好。所以同样,它甚至适用于心境,如果你在抑郁的时候学习到些东西,那么相比高兴的时候,在相同抑郁状态下会回忆起更多的内容。记忆的提取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回到学习知识的原始情境中。
精细复述和提取将不同的事物联系起来。精细复述是说你对信息思考的越多,越容易记住,如果你想记住一些信息,试着将信息与尽可能多的事物联系在一起,比如想象一幅画,用它来开个玩笑,想象你讲如何向他人解释这些信息,想象如果信息不是这样,会带来什么影响等,这种对信息的思考在你的记忆中将建立起所学信息与其他记忆之间的联系,从而使之更容易回想。
精细复述与一项研究发现有关,当人们想要回忆起某些信息时,人们倾向于过早放弃,其实人们记住的东西很多,但却需要努力才能取出,需要各种不同的搜索策略,比如尝试回忆你的高中/初中/小学同学名字,一开始你们一定感觉自己想不起来几个,接着就需要不断的被询问:你的班主任老师是谁?你们班学习最好的是谁?最会打球的是谁?最漂亮的是谁?你住校吗?室友都喜欢什么?午休时间做什么?当不断的被问详细的问题后,你们会回忆起来很多细节,这不是说你从来都不曾遗忘,而是有时你以为自己忘了,但其实只是没有努力的去回忆,寻找正确答案是有生理概念的。
记忆幻觉是怎么回事?记忆幻觉是一种感觉你感到事情曾经发生过,这一幕似曾相识,但并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我们知道的是,当人们前额叶受伤,这种情况会越来越多。
遗忘
跟记忆相对的,是遗忘,随着时间的流逝,遗忘就会发生。为什么会有遗忘这个过程存在呢?一种解释是,大脑是一个生理客体,它在生理上是一团肉,它也会变质会衰老,因此在大脑中形成的记忆痕迹就会随着时间而衰退;第二种解释是干扰,记住的信息越多且相似就会阻碍原先信息的提取,所以人类的记忆能力就会因为学习更多与之相关的信息而减弱,因为他们在记忆中容易发生混淆;最后一种解释是提取线索有所变化,时间越久,世界变化越大,如果你的记忆在一定程度上依赖于提取线索,一旦提取线索发生变化,会使某些事情的回忆变得更加困难;这也导致了童年遗忘症案例的大量科学争论,童年遗忘症并不是指儿童因脑部受损而产生的遗忘,而是人们很难回想起年幼时的记忆。请读者们试想一下你最早的记忆是什么?那时候你几岁?你们能回忆起3岁之前的事情吗?从那些对一两岁时遭受严重创伤的人们的研究中得到结果,通常受到的创伤在长大之后就不记得了,只有在被告知的情况下才知道,但通常他们无法准确地回忆起创伤细节,甚至稍大的儿童也无法回忆起当年发生的事情,这是个很奇怪的现象,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回想三岁之前的记忆会非常困难。一种理论认为这是由于提取线索发生了巨大改变而导致的;另一种理论认为是语言的学习导致的,婴儿最初并未掌握口语或手语,直到两岁左右才学会语言,那么很有可能由于语言的学习重新格式化了你的记忆,一旦记忆被格式化就再也不能回到之前没有语言的状态了;还有可能是神经系统的成熟造成的,可能是大脑的记忆区域在两三岁时才能生长出来;并没有人真正知道原因。人们还在持续的研究人类的早期记忆为何会发生变化。
另一种提取失败的原因是脑损伤,脑损伤分为很多种,有逆行性遗忘(市区对过去的部分记忆),可能是由于头部创伤所致,如果人们经历了某种使人丧失意识的严重事故,人们会市区脑部被撞前的一小段记忆,原因是当人们正在经历某些事情时,这些经历需要被记录到大脑中,大脑会进行重新建构,并将其与你现在的经历同步起来;突然是脑部撞击会导致人们失去意识,然后发生在撞击之前瞬间的记忆就无法在大脑中保存下来,永远丢失了。
还有一种遗忘是顺兴性遗忘,即市区了形成新记忆的能力,你永远都活在现在,无法形成新的记忆。电影《记忆碎片》即讲述了主人公丧失了形成新记忆的能力,但一直在追踪杀害妻子的凶手,它既有倒叙的部分,也有正序的部分,戏剧性的展示了在严重记忆损伤的病例中什么是并未受损的部分。
第三种遗忘是被灌输记忆,重建记忆的遗忘。那么记忆是如何通过暗示和引导性问题呗灌输进入大脑的呢?对成人灌输虚假记忆方面已有大量成功的研究,加入你对别人讲述看牙医的过程,或到餐厅吃饭的过程,你省略了其中一些细节,比如买单,比如点菜,但听众会将这些空白自动补上,补上一些你知道或认为必须做的行为;人们还可能把记忆和他人臆想掺杂在一起,催眠是最明显的例子之一,它能通过引导性问题或试探性问题来重建记忆,有些人很容易被催眠,且人也确实是能够被催眠的。不幸的是,事实上并不存在记忆装置,我们并不能像电影里演的那样,让记忆不断重复去发现里面的细节。催眠只会让人们取悦催眠师,甚至编造一些记忆,催眠状态下的人知识在按照提示编造记忆,还编的很开心很认真,也就是说催眠让你释放了当演员的潜质。
所以人们是可以被灌输虚假记忆的,是不是想起了《盗梦空间》里的一些情节,男主的妻子就是被灌输了“这个世界不真实”的观念而自杀以唤起另一种苏醒。
记忆的关键是组织和理解,对某个事物的理解越多,记忆起来就越容易。弹钢琴就属于长期且内隐的记忆,你的指头会记得曲子的走向,而且一旦熟练,可能会记忆很久甚至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