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甄女士。
20年前的一个夏天,在河南偏僻的小山村中一名叫吴龙奇的小学校长敲开了一个年轻人的家门。
他问年轻人:你能来咱小学当老师不?
年轻人没想答应,因为当时他作为一名师范中专生,已经是乡亲们眼中了不起的高材生了,并且在朋友的介绍下马上就能走出大山去南方一所学校任教,一个月的工资差不多有2千元。
见年轻人犹豫,校长接着说:“学校马上就开学了,但咱有两个班因为没老师开不了课。
你也是我的学生,如果可以帮个忙暂时顶一下。等上面派下老师,你再出去打工也不迟。”
但此时年轻人还是想要出去,离开这个穷山村。
校长怕他悄悄走了,恨不得一天来三趟找他,后来实在没办法了,他跟学生妥协说:“你先跟我去学校瞅一眼再说,是走是留,我不拦你。”
结果,年轻人看到了教室中没有老师教的“土孩子们”后,一下心就软了。
校长说:“咱们教学生认的每个字,他能用一辈子。你要不来,这个班就开不了台,孩子们就得上山放羊去。”
年轻人心一横选择了留下,成为了每个月只拿30块钱补助的老师。
而今年,是他在学校的第20个年头。
他叫张玉滚,现在是河南省南阳市镇平县高丘镇黑虎庙小学校长。
张玉滚说,他原本就是从黑虎庙小学毕业的。
当年他上学的时候,每天天还没亮他就要翻陡山、走小路十多公里才能来到学校。
学校的条件十分的艰苦,只能拿土坯房当作教室,晴天的时候光还勉强够用,可一到了阴天下雨的时候,就是点煤油灯也看不清纸上的字,平时上课用的桌子更是破到桌面的缝隙大到可以掉铅笔。
可到了2001年,张玉滚重新来到学校后发现:
学校的环境跟多年前自己上学的时候没有任何改变。
“破桌子,破水泥台子,里面坐着十来个没有老师管的土孩子。“
看到这样的母校,张玉滚说什么也走不了了。
当时,村里还没修路,不通车。学校的所有东西都要靠老师们用人力搬运回来。
可从镇里到村里坡陡弯多,一不小心就会出现意外。
为此,老乡们还为这条路编了一段顺口溜:“上八里、下八里,还有一个尖顶山;羊肠道、悬崖多,一不小心见阎罗。”
可为了孩子们有新的教材,他接过老校长的扁担,和另一名老师挑着80多斤重的书本从镇里往学校赶。
为了在白天赶回学校,张玉滚凌晨三点就出发了,走了一天一夜后,终于把书本带回了学校。
而此时,张玉滚和另一位老师的脚底全都磨出了锃亮的水泡,肩膀也让扁担的摩擦变得肿胀。
张玉滚说:“每次回来之后坐下的那一刻是起都起不来。”
可马上他又补了一句:“一看是为了孩子们,再苦也值得。”
张玉滚来到学校一年后,黑虎庙、菊花场两所小学合并成了一所完全小学。
因为孩子住在周围各个不同的村庄,有的孩子每天要走三个小时才能到学校,而学校没有食堂,孩子们的午饭只能靠家里带的馒头。
一到饭点,五十多个不能回家吃饭的孩子就围成个小圈直接坐在地上吃,可日子长了,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几个月后,学校建了一个简易的食堂,可因为经费不足,给的工资少,所以根本没有人肯来学校给孩子们做饭。
张玉滚后来实在是看不过去孩子只能吃冷馒头了,他一狠心把在外面打工的妻子叫了回来,让她担任孩子们的“大厨师”。
“当时她在外打工,一个月一两千块钱,我才30多块钱。我靠软磨硬泡,也让她回到学校一干就是十多年。”
有一次妻子为了给孩子们压面条,手四个手指被机器轧折,赶到县医院时早就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落下了终身残疾。
还有一次,因为学校有事张玉滚走不开,就让妻子坐三轮车去拿课本,但在途中三轮车出了交通事故翻了过去,怀里的女儿就这样离开了人世。
当老师的这么多年,妻子残疾、孩子去世,张玉滚有一万个理由可以离开。
他说:“前半夜想想自己,后半夜想想孩子,思来想去,都走了,孩子们咋办?为了改变山里娃娃们的命运,我得留下来。”
“只要孩子在,学校就在。学校在,我就在。”
在他的努力下,村里的孩子没有一个失学的。
在他来之前,村里只有一个大学生,而现在一共有了21名大学生和1名研究生。
孩子们靠知识走出了大山,改变了一代又一代贫穷的命运。
而张玉滚则用20年的经历告诉大家:大山外的世界很大很精彩,而自己愿意留在大山,听孩子们一声声的“老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