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自古以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便是世人心目中最渴望的爱情形式之一,正如那句俗话所言,从“校服”到“婚服”,时间会改变你我的容颜,却不可能抹杀彼此间那颗饱含诚挚的心。
蒋含宇和彭淑清相识于少年,一起完成了一件足以令每个中国人羡慕的“大事”后,又双双考上北京的院校,实现了人生抱负。12年后,似乎从来没有分开的他们决定相伴踏入结婚礼堂,自此“活”成人人艳羡的“童话爱情”。
那么,属于他们二人的故事到底是怎样的?
01,金童玉女:与毛主席合照是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天
1959年的6月25日,湖南韶山学校的同学们一如既往坐在课堂里乖乖听老师讲课,并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一位“大人物”探访学校,带给他们巨大惊喜。
14岁的蒋含宇同样如此。他的学习成绩优异,是学校少先队的大队长,一贯是同学们学习的榜样、老师眼中的好学生。
当天下午5点,辅导员忽然让人喊了蒋含宇去他的办公室一趟。以为老师有什么事情吩咐的蒋含宇立刻停下手中动作,赶了过去。他在门口碰到自己的“小同事”,少先队大队委员彭淑清,两个人对视一眼,相伴踏入老师的办公室。
辅导员朝他们招招手,一张口,就丢出一个“炸弹”:“明天早上有一位首长会来,学校决定由你们两个为首长献花、戴红领巾。”
蒋含宇和彭淑清既惊讶,又兴奋,他们不敢问老师那位首长是谁,等离开了老师办公室,才开始悄悄猜测到底是哪位大人物。
蒋含宇说:“是毛主席吧,我听说毛主席来湖南了,咱们学校原先是毛家的族校,他老人家应该会过来看看吧?”彭淑清非常赞同。
越想越觉得猜测正确的两个人如同快乐小鹿一样飞奔回大队办公室按照辅导员的吩咐准备起来。因为太激动,当天晚上他们基本没有睡着觉,满脑子都在想见到毛主席该如何应对,说什么话,怎样给主席留下好印象。
26日,蒋含宇和彭淑清按捺住激动的心乖乖上了几节课,至午饭时果然听到学校广播通知毛主席正往韶山学校而来。
猜测落实的彭淑清急忙放下手里的饭碗,跑到学校花园采摘了新鲜的夹竹桃和月季花,制作成两束手捧花,递给蒋含宇一份,和他并排等在学校门口。
走在人群中的毛主席确实一如想象中那般气势磅礴,他含笑走上校门口的儿童桥,一点一点接近蒋含宇和彭淑清。两个同学深吸一口气,同时以幼鸟投怀的姿态飞奔上去,分别献上鲜花。
主席欣然接过,问他们俩:“多大啦?”
蒋含宇和彭淑清一前一后回答:“14岁,初中二年级啦!”主席点点头,把两个孩子拥到怀中,又和师生们一一寒暄握手。
待到了学校的正门口,毛主席稍停步履,凝视自己亲手题写的大字片刻,感慨了一句:“都变了啊。”
兴奋的师生们簇拥着主席一直走到学校内部一个小斜坡处,那是原定同主席合照的地点。蒋含宇垂头看看自己脖子上的红领巾,小心翼翼取下来,献给毛主席,并轻轻帮他佩戴到胸前。
主席问蒋含宇:“你的红领巾还要吗?”
蒋含宇“大气”表示:“送给您啦。”
主席当即“哈哈大笑”,感叹自己也变年轻了。
全校师生纷纷鼓掌,同主席一起笑出声。
陪同在侧的著名摄影师侯波见状,马上摁下快门,把这个愉快又美好的画面记录了下来。
随着《人民日报》的刊发,这张照片成为主席的经典合照之一,传扬颇广,甚至编入了小学课本中。
蒋含宇和彭淑清因此成为人们口中的“金童玉女”,名响天下。后来的他们说,和主席拍照的那天,是他们人生中最最幸福的一天,能够陪伴在主席身边,与他老人家留下这么一张合影,简直是他们“几辈子积攒下来的福气”。
02,喜结良缘:生活再艰难,也不会给毛主席和韶山抹黑
与伟人近距离接触的经历,令蒋含宇和彭淑清皆深受鼓舞,双双暗下决心,一定会更加努力学习,不辜负毛主席的期望。
不久,两个人都因学习成绩优异被保送到湘潭市一中。虽然蒋含宇和彭淑清没能分到一个班级,但他们两个依旧皆是学校里数一数二的“名人”,且均担任班级干部等职务。
大抵是相同的经历、相同的志愿,让两个同学慢慢成为了好朋友,互帮互助、你追我赶、一起进步。
1963年,蒋含宇凭借优异成绩考入中国人民大学,进入国际政治专业学习。彭淑清则考上北京石油学院,成为机械系新生。
忙碌的课业、生活没有疏远蒋含宇和彭淑清的关系,反倒让他们越走越近。在学校里有什么心事了,他们的第一倾诉对象永远是彼此。虽然那个时代环境不如当下宽松,但自小相伴长大的蒋含宇和彭淑清还是在大四那年戳破两人之间那层薄弱的窗户纸,正式确立恋爱关系。
1968年,蒋含宇大学毕业,凭着一直优秀的成绩,他被分配到辽宁省一个叫凌源的县城农村工作了一段时日,又调任县城教育局担任基层干事。
幸运的是,同年毕业的彭淑清也被分配到辽宁工作。但别看两个人同处一个省,实际上蒋含宇所在的凌源县距离彭淑清所在的锦西石油五厂相距200余公里,在那个交通不便的年代无疑是一种阻隔。
可蒋含宇和彭淑清始终没有生出与对方分开的心思,他们通过信件诉说情谊,利用忙碌工作忘记思念,两年的时间,他们只见了3面。
蒋含宇的工作比较艰辛,前期在凌源农村劳作的他每天皆围绕砍柴、挑粪、挑砖而忙碌。他硬是没有吐出半句抱怨,全程支撑下来了。当地的农户夸赞他:“真是没有一点儿大学生的样子。”
等到调任县教育局,蒋含宇的待遇也没有转好。他常常背着一个小挎包,依靠双脚步行30余个公社,只为探查知青安置情况。
1971年元月,相恋数年的两人正式成婚。因受艰苦条件限制,他们没能回家乡,而是彭淑清赶至蒋含宇所在地,在一间从一名军人那里借来的“婚房”中完成了这件人生大事。两人的全部家当只有两双新鞋和一张新床单以及一个新枕套。
当年9月,怀孕的彭淑清应国家号召,直接收拾行李去了湖北油田,自此原本尚在一个省的两人算是真正“相隔山河”。
湖北的工作和居住环境比原先更差,没有正规宿舍、没有厂房,所有职工只能将就住在由芦苇席和黄土搭建的简陋房子里,采购日用品和食物更是需要徒步4公里以外才能买到。再加上路途奔波,使得本就处于孕后期的彭淑清早产了,幸而婴儿体质好,没有落下什么后遗症。
40天后,彭淑清一手抱着将将满月的孩子,一手搀扶着老母亲,再度奔赴工作前线。领导心疼她,建议彭淑清不如继续休产假,工资给她照发。
一直害怕让毛主席丢脸的彭淑清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次年9月,担心妻子的蒋含宇终于等到调任湖北的机会。此后整整8年,两人都没有离开过那片土地。他们的生活艰辛到何种地步?房子如前文所言,是由芦苇席搭建,但凡附近出现一丝火苗,整间房子就别想要了。对那时的彭淑清来说,她不怕日子艰苦,只怕下班看不到“家”。
冬雪纷飞的时节最难熬,呼啸的北风极其容易把“房顶”吹走,每当这时,彭淑清只能和母亲一起顶着风雪抓紧修理房子。
由于蒋含宇的工作实在繁忙,常常不在家,一人照顾老小、又要上班的彭淑清难免焦头烂额,他们的小女儿就是因为高烧送医不及时,造成了一耳终生失聪的遗憾。
1980年,日子终于变得好一点,蒋含宇和彭淑清一家搬入结识的砖房,有了余钱添置电视机。可没过多久,江西急需技术骨干的消息传出,夫妻俩人立马放下装饰新家的活计,双双收拾行李,奔赴九江,再次投入新厂建设中。
于他们二人而言,毛主席是他们夫妻的媒人,也是他们一生效仿的榜样,故而哪怕生活再艰难,他们也不愿意给毛主席和韶山人民抹黑,始终努力朝着毛主席指引的方向前进。
03,携手到老:苦尽甘来,一桩妙姻缘
后来,蒋含宇先后担任九江炼油厂的教育科干事、副科长,一路高升,至2000年调任江西石油总公司,成为该厂纪委书记。5年后退休。
由他主编的《职工教育常用词典》荣获中石化职工教育优秀成果奖;两篇和企业精神有关的论文不只得到江西职工政研会和中石化职工政研会的奖励,而且有一篇入选了相关丛书;他参与编写的教材则被列入江西成人高校教材;与人合作创作的两首歌曲均登陆央视电台,其中一首获1997年全国优秀文艺金奖。
彭淑清则以石化总厂设计院高级工程师的身份,完成了一项又一项高难度工作,担任数名大学生的毕业导师,得到“导师带头先进个人”的美誉,于1999年退休。
他们从未主动向别人袒露两个人的“光荣旧事”,便是与两人一起工作的同事也鲜少知道蒋含宇和彭淑清就是昔日出现在毛主席合照中的“金童玉女”。他们把那张合照和底片仔细收藏在相册中,当作珍贵回忆一般对待。
蒋含宇和彭淑清一共育有一儿一女,儿子追寻父母脚步,同样考上北京的院校;女儿则在中学毕业后成为九江一所职业学校的打字员。两个孩子皆继承了父母的优良品德,自力更生、积极进取。
偶尔,女儿还会叮嘱身居高位的父亲:“您可不能借着手中权柄做违法的事情呀!”
1992年,拍摄下那张照片的侯波听闻当初那两个孩子成了一对,非常高兴,特地辗转数人向他们夫妻发出邀请。
当年7月,蒋含宇抽空拜访了侯波。看着已然长大成人的蒋含宇,年岁已高的侯波止不住地感慨:“都过去这么久了啊!”
他们闲谈半日,侯波叮嘱道别的蒋含宇:“你们千万记得要给毛主席和韶山人民争气啊!也要当全国少年儿童的榜样啊!”
话罢,侯波拿出一条丝巾和一床被面,并把当年的合影一起交给蒋含宇,说是给他们的结婚贺礼。
此后,只要有时间,蒋含宇和彭淑清就会到北京拜访侯波。
除此以外,一心感念毛主席的夫妻二人也在尽量收集与毛主席有关的书籍、字画等,同时他们也争取到了毛主席部分亲人的题字和题诗。
年近耄耋时,已携手相伴半个多世纪的蒋含宇和彭淑清作为“模范夫妇”重回韶山,在那片他们生长的土地上带领着百位年轻人一起宣读结婚誓言,联袂主持了一场别具一格的红色集体婚礼。人们纷纷调侃他们是“中国真正的锦鲤夫妇”。
从蒋含宇和彭淑清的身上可以明显感受到领袖带给群众们的深厚影响力,仅仅只是陪同领袖拍摄了一张合照,他们便能从中收获伟人给予他们的鼓舞和指引,促使他们一生皆不敢违背领袖的教诲,始终走在奋发向上、积极努力的道路中,生怕给领袖和故乡人民抹黑。谁又敢说,那不是一种“特别力量”呢?
当然,蒋含宇与彭淑清能够相伴半个世纪之久,也在于他们本身端正的品行和彼此间浓郁不衰的情感。相较于当下这个“恋爱随心性”、“婚姻快餐式”的时代,发生在旧年华的爱情和婚姻确实更容易挑起人们心中对“美满爱情”及“童话婚姻”的向往、羡慕。
由此不禁令人想要感慨一句,或许从前的光阴确实流转很慢,慢到一辈子只来得及去爱一个人吧。
文/南宫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