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配图 | 《小红脸和小蓝脸》
每一本书都好像一级阶梯，我拾级而上，从动物上升为人，我对美好的生活有了明确的概念，并且渴望这种生活能够实现。我读了许多书，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件盛满了生命之水的器皿。
——高尔基《我怎样读书》
关于牙齿
我的牙齿长得歪歪扭扭，牙缝像南瓜灯那么大。我右边的门牙有个缺口，而且已经变黄了。我有点地包天。还有很多问题。豪斯拉斯医生用一种前沿方法帮助我缩小牙缝，矫正磨牙的习惯。绑线很锋利，深深嵌进我的牙龈。这场酷刑从中学末期开始。
那年夏天，我满嘴都是金属，无地自容，跟着家人从湾区搬到中央山谷的一座小城。我们以前去过一次雷德布拉夫，现在要搬到那里去定居了。我的父母在想什么？！妈妈说她喜欢小城市，爸爸喜欢低生活成本。他们向我保证我会喜欢我的新学校。班级更小，修女们穿着勃肯凉鞋。腮帮子和牙龈之间塞满了蜡，我跟克里斯汀、佩斯利、贝特西说再见，跟迈克挥手告别，然后钻进我们的白色大众面包车后座，坐在我妹妹身边，看着戈登大街从视线中消失。
新的牙齿矫正医生看了看我的“现代”绑带，告诉妈妈必须摘掉它们。是的，全部摘掉。他采用另一种正畸疗法。他使用“正畸”这个词。天气非常热。在一间可以俯瞰萨克拉门托河的有空调的办公室里，我半仰躺着，数着天花板上跟我牙齿一个颜色的瓷砖，脏兮兮的耳机中循环播放着詹姆斯·泰勒的歌曲，三十二条绑线被移除，又重新固定在我牙齿的三十二块骨骼上。我提醒自己要呼吸，一点也不害怕。
相反，我想象着外面的热浪中浮现出和平标志，孩子们在河里玩漂流，邀请我一起去，我的父母和妹妹在谢尔曼大街尽头我们租来的房子里，正在新起居室里拆箱子。我向后仰头，在强光下闭上眼睛，张大嘴巴，我知道我们最近不会回湾区了。
詹姆斯·泰勒无数次唱道：“你有一个朋友。”我努力想象高中毕业时我可以拥有的笑容，希望自己保持平静、放松、真实。
练 习
● 你的牙齿，你最好的朋友的牙齿，你的猫掉了一颗牙，你戴过牙套，你的狗有些龅牙。关于牙齿，你能说出多少细节？如果写作把你引向了另一个领域——你的家人搬家或旅行、转学带来的创伤（或戏剧性）、夏天的热浪，或者留在原地所需要的耐心，随它去。忘掉牙齿的事。
● 放点音乐，为你的牙医或正畸医生写一段简介。包括他的呼吸有什么气味，当他把手放在你嘴里还问你问题的时候，你会不会感到困扰。
● 如果你能生活在别处，这个别处会是哪里？写出你内心深处最深切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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