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部电影,不会公映,也没有线上平台上映。如果你想看,只能搜网盘,或者去豆瓣找导演,他亲自发给你。
不上院线,不上平台,不做宣发,采取的是网盘“人传人”的方式,该导演叫做蒋能杰,人送外号“网盘导演”。
这不是那种让人看了会“羞羞”的作品,而是让人看了会哭泣的良心佳作,豆瓣评分8.0——《一切都会有的》。
看起来,大家其乐融融的跳舞。
镜头一转,一个人走着走着,突然捡起砖头,把旁边的玻璃砸个大洞。
有的人会在唱歌跳舞的过程中,突然大喊大叫,歇斯底里,嘴里说着“叫唤、叫唤”这样不明所以的词汇。
你大概猜得出来,没错,这是拍摄的一个心智康复中心的日常。
但也有不同,以往我们都聚焦那些心智有问题的孩子们,但是,我们有没有想过他们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呢?
这个康复中心,收容的是15岁以上的大龄心智患者,而主角,也是两个40岁左右的男人。
一个是浩哥,48岁,唐氏儿,智力障碍。
另一个是刘斯博,自闭症伴智力障碍。
刘斯博就是刚才那个突然砸别人玻璃的人。这也是他砸的第6块玻璃了。社工问他原因,却忍俊不禁:“叫我的名字,没有叫我帅哥!”
浩哥,则是无忧无虑的“日光族”。他在机构扫地、拖地等工作,每天挣个几块钱,都拿来买自己最爱的可乐。
这部《一切都会有的》,没有煽情,没有渲染,就是在记录日常,记录这些大龄心智患者的日常。
但在这里,我们看到了感动。社工们把这些人当作正常的人,给予了充分的尊重。他们不命令这些人,他们会给他们“自主选择”的权利。
坐车时会问“你想做哪边”?
选房间的时候会问“要不要选择其他的?”
如果这些都是温馨的画面,那么接下来还有一个重磅:养老。
如果父母不在了,这些心智患者,将何去何从?《一切都会有的》最厉害的地方,就是直接明了的揭开了这个大家“不敢去想”的话题。
浩哥90岁的老母亲说道:我不能倒下,我倒下没人能照顾我。
刘斯博的父亲已经退休了,但是还要去打零工,因为日子只会越过越惨。
甚至有家长说:“孩子走在父母前边,是福气,走在后面,就麻烦了……”
截止到目前最新数据,中国心智障碍人群达2500万人以上,平均60个人里就有1个心智障碍者。他们的未来将何去何从?
2017年,有一则新闻,一位83岁的老母亲,用60片安眠药,杀害了自己46岁的儿子,随后自首。
法庭上,满头白发的她哭着说:“儿子是大脑发育不良及软骨症,我没有嫌弃过他,我养了他46年。我现在身体不行了,我没法照顾他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本就是人间惨剧。这类家长,只不过不想自己走后,孩子毫无尊严的生活下去。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一项公益组织的调查表明,残障子女在父母去世后,个别的不会超过1年就去世了。
心智患者特殊性就在于,他们可能无法适应陌生的环境。很多心智患者离开家长或者康复中心,去到了精神病院或者养老院,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能力倒退,甚至有过激行为。
辛辛苦苦多少年,好不容易的训练成果,随着父母的离开功亏一篑。
如果说自闭症儿童叫做“来自星星的孩子”,那么心智患者的家长,就是“永不瞑目的家长”。
我们会看到很多心智患者的家长,很自豪的说:我教会了他洗衣服、做饭、骑车子。我教会了他控制情绪,不伤人,可以带出门去。
这些心智患者,努力的学习,努力的训练,试图自主生活,融入社会。但他们进步的速度,远赶不上父母的老去。
而这些“自豪”的家长没有说出来的是:我走了以后,孩子怎么生存,社会怎么对待他们。
曾有人说过这样的话:一个社会的文明程度,取决于它如何对待最弱势的群体。
《一切都会有的》展现出来的,是我们还做的很少很少。但就如同电影的名字一样,或许以后,“一切都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