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陶 陛
爸爸是一个话不多,一句话就能送一张免费飞机票,妈妈对爸爸的评价是:你爸啊,人不坏、也实诚就是说话太有劲,一句话能给人顶个大跟头。
爸爸今年将近60的人了,前些年总出去打工挣钱,每次开工资时,就像孩子一样,拿出自己心爱的玩具,和别的小朋友一起玩,那样开心。
小时候看见别人家给老人过60岁大寿,那都是相当壮观的,至少在我们农村和办喜事差不多了,全村子谁家有跑不了。
可是时间一晃发现爸爸都到了这个年纪,记得小时候,爸爸喜欢看牌,可是妈妈不让,每次爸爸回到家,都会因为此事打架,家里墙上挂着大镜子躺着都会中招,透明胶粘了一层又一层。
后来就在家看看电视,从两米的距离缩短到一米。
现在妈妈允许了,可是爸爸的视力跟不上了。
前两天饭桌上,我吃完饭:妈,一会儿
你吃完饭,咱俩一起去我姨家溜达一圈啊。
妈妈突然很懵:啊,哦,那个啥,我一会可能有事。
我转问爸爸:没事,那爸爸我们去啊。
过了好一会,我寻思着出去提醒爸爸个事,但两人我都没找到,我看了下窗外,只见爸爸一边拎着浴筐一边搂着妈妈肩膀,嗖的小跑,时不时回头瞅瞅,嘴里嘟嘟囔囔啥,我寻思着是怕我发现吧。
晚上他们回来,我刚要说话,爸爸放下浴筐说:儿子,早点睡吧,不早了,明天让妈妈陪你去啊。
第二天我去爸爸办会员洗浴中心泡澡,一是给自己省钱,二是好奇能让爸爸办会员的洗浴中心是什么样的,体验下他们的快乐。
环境真的很好,但是没什么人,叫了个搓澡师傅。
师傅问:打不打身体乳。
我说:不用了,那玩意太贵,我一个小老百姓消费不起。
师傅眉头一皱,有些不悦,很快在我身上施展起他的才艺。
力气大到我咬牙忍住哀嚎,我连忙跟师傅说:轻一点,我不吃劲,刚洗过没两天我不脏。
师傅没有丝毫手软,好像我看不起他。
更加卖力,就像砂纸。
仿佛我那句轻一点我不脏,在他理解为,用点力,搓发光。
师傅的大手不断摩擦着我的胸肌,好像要把我胸前的两颗东西当顽固污垢搓个一干二净。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熬过去的,总之我从搓澡床下来的时候,好像难产过一样。
缓了一会儿我叫来师傅:给我拔个罐。
师傅:竹子的还是玻璃的。
其实这是个坑,竹子的有劲,我又不吃劲,但是贵。
我:来便宜的。
师傅看着满身通红的我,不自觉露出的笑,好像在自豪他的功力。
平淡无奇地把罐拔上。
享受这安宁,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二十分钟?
等等,拔罐要这么久吗?
我大喊道:师傅,可以了吧。
师傅:小孩子,这才几分钟啊。
我:我湿气那么重吗?都快二十分钟了。
师傅:好吧,我给他们都三十分钟。
我湿气那么重吗?
我最近又没抱着加湿器睡觉啊。
二十分钟拔罐过后的背逐渐失去知觉,我觉得背部像背着八块腹肌一样。
我叫了好几声师傅,那个男人终于来了,叼着烟拿着一副牌。
连声抱歉,竟然他们是在玩牌,把我忘了。
果然!
但是,我拿出会员卡结账时,收款的阿姨说了一句:你是老陶的儿子吧。
啊,我刚要问你怎么知道,阿姨说: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