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在美国艺术与科学院院士(简称AAAS)公布的新一批院士名单中,结构生物学家颜宁的名字赫然在册。对于这件事,颜宁也在她的个人社交账号上发布了获选消息,并幽默地表示“没力气开心”。
此时,43岁的颜宁,由于在结构生物学方面已经取得了多项研究成果,并且还在《科学》《细胞》等国际最有影响力的刊物上发表了不少重量级论文,因此她不光是生物学方面的资深科学家,而且她还受美国普林斯顿大学邀请,成为了分子生物学系雪莉·蒂尔曼终身讲席教授。
其实,早在颜宁取得博士后时,她曾拒绝过国外开出的优厚条件,毅然回国,成为了清华大学最年轻的教授及博士生导师。然而谁也没想到,10年后,她竟再次出走美国。她的行为让她一度招到了很多人的议论和指责,甚至有人说她是因为没有被评为中科院院士,负气而走。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让颜宁选择了出走美国呢?
1977年,颜宁出生于山东章丘博平村,她的父母都是山东汽车制造厂的工人。由于父母工作繁忙,照顾不了她,所以把她一直寄养在姥姥家。据颜宁的表婶说,颜宁小时候很乖巧也很安静。她喜欢看书画画,一本连环画看完,她就能完整地复述书里的情节。因此大家都觉得她记忆力超群,是个神童。
在颜宁6岁的时候,由于父母工作调到了北京,再加上她也到了上学的年龄,所以她才被接到了父母身边,并在北京上小学。
不管是上小学还是初中,颜宁的成绩都名列前茅。尽管如此,她的母亲对她的学习还是抓得很紧。大多数放假期间,同学们都出去玩耍,而她却只能关在家里继续读书学习。
读高中时,颜宁迷上了文学。她不仅喜欢唐诗宋词,而且还阅读了大量的散文小说,那时候颜宁的目标是想考到北京大学中文系。但在分科的时候,她的老师却认为,门门功课拿第一的她去学文科简直是浪费人才,所以建议她改学理科。
在父母和老师的劝说下,颜宁最终报考了理科。老师在那时候也许不知道,他小小的建议,虽然抹煞了一个文学青年,但却让国家多了一位了不起的科学家。
1996年,颜宁凭着优异的成绩,考进了清华大学。这时候,父母希望她能学医。在父母看来,女孩子将来当一名医生,也是不错的职业。不过,颜宁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她曾听过一位老科学家说过“21世纪是生命科学的时代”,这话一直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而她也不希望她读大学就是为了就业,所以她选择了当时就业前景并不看好的生物系。
然而,进了清华大学后,颜宁尽管还是很努力,但是她发现那里学霸云集。而一向成绩优异的她,在那群学霸中竟然沦为了路人甲。这无形中给了她很大的压力,以致她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虽然很努力,但效果并不理想。
有一次,颜宁对母亲说,学校里的同学们都太厉害了,万一她成绩不好,被劝退了怎么办?母亲安慰她说,没事,比起劝退,我更愿意你过得开心一点。直到那时,母亲才告诉她,之所以在读大学之前对她管得很严格,是害怕她出去玩,玩疯了心。现在她读大学了,也长大了,自己也该知道对自己负责任了。
母亲的推心置腹,让颜宁明白了母亲并不是只看她的学习,这多少让颜宁缓解了心理上的压力。好在一学期结束时,她的考试虽说不是特别靠前,但也没有她想的那么糟。这让颜宁有了信心,之后她越学越轻松,并且还参加了学校里不少团体活动,像绘画、跳舞等,她都有着不错的表现。
真正让颜宁喜欢上生物学的人,是结构生物学家饶子和教授。那时候,颜宁已经读大三了,由于她非常用心,饶子和教授很看好她,于是把她选入了自己的实验室。也是从那时候起,颜宁发现了做实验的乐趣,她渐渐退出了曾经参加的社团,一头扎在实验室里,成天忙着各种实验。
快毕业的时候,同学们都在忙着投简历,希望能找一份薪水高的工作。颜宁却好像根本不关心就业的事情,颜宁也曾和同学们一样,投过简历,在那期间,她收到过多家公司的回复,其中还包括像诺和诺德中国制药公司这样的国际大公司的高薪邀请。
就在此时,美国普林斯顿大学中国籍教授施一公,到清华大学来演讲,并鼓励即将毕业的大学生们应该有更长远的眼光,那就是到国外留学,学有所成后再回来报效国家。
施一公当时是普林斯顿大学分子生物学系的助理教授,同时他也是该校负责亚洲留学生面试的考官。
颜宁就给施一公写了一封自荐信,并在信中写道:“我觉得自己在各方面能力都很出色,我希望把时间花在更有价值的地方。但申请出国,太浪费时间和金钱了,如果普林斯顿大学录取我,我就不用再花精力申请别的学校……”
施一公被颜宁的自信所打动,于是已经回到美国的他,亲自通过电话面试了颜宁。到颜宁毕业的时候,普林斯顿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也漂洋过海,来到了她的手中。
在普林斯顿大学,颜宁师从施一公。在他的指导下,开始研究进入肿瘤发生的细胞凋亡的分子调控机制领域的工作。不过,想要出成绩就需要付出很多努力,颜宁每天只睡5个多小时,剩下的时间几乎都泡在了实验室里。但在开头3年里,始终没有取得进展。看着别人的论文已经发表在重要的刊物上了,她不免有些急躁,但她从来都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因此她继续废寝忘食地继续着她的研究。好在所有的努力最后都有收获,颜宁的实验成功了,她的相关论文也发表在了《科学》等刊物上。而她也在第4年的时候,顺利地拿到了博士学位,并且还获得了北美地区“青年科学家奖”。
真正让颜宁名声大噪的,是在她做博士后研究工作的时候。当时,关于重要疾病相亲的膜蛋白研究,还没有人取得突破性的成就。但如果能解析出某种疾病相关的膜蛋白高分辨率结晶体,就可以根据它的基础,研制出抑制它的药剂。那样的话,对癌症的攻克就会有很大进展。颜宁在实验室里进行了反复的试验,在经历了多次失败和改良后,她成功地分析出了世界上第一个膜蛋白结构。她的成功在国际上引起了很大的轰动,而她也因此跻身于生物学界最有希望获得诺贝尔生物学奖的年轻科学家。
2007年,在生物学上取得了辉煌成绩的颜宁,谢绝了国外给予的优厚条件,迫不及待地回到了母校。她希望她能以她的能力,在清华大学继续进行科学研究。同时,她还渴望培养更多有利于国家科技发展的人才。在任教的10年里,颜宁也一直是这样做的。
那时,颜宁是清华大学最年轻的教授和博导。不过,对于颜宁来说,她的回归意味着一切都要白手起家。比如建实验室,颜宁就得一步一步去实现,做实验台,买实验仪器……没有一样不让她费神的。
好不容易建起实验室后,颜宁还要手把手教学生们如何操作仪器,怎么做实验。这些事情,一度让性格急躁的她饱受折磨。不过她看着学生们也很用功,所以她不抱怨。她耐着性子一步一步地去做去教,最终一切都渐渐步入了正轨,这让她非常高兴,也让她很有信心。
果然,在清华大学任教期间,颜宁不仅带出了一批优秀的学生,而且她还和她的团队解析出了葡萄糖转运蛋白(简称GLUT1)的三维结晶体。要知道,在蛋白质中,由于膜蛋白一直是存在于细胞膜上的,而如果把它分离开就容易变性。因此,想要分析其结构几乎是很难实现的。但GLUT1又大量存在于人体细胞中,它对于维持血糖浓度的稳定与大脑供血,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所以颜宁的研究成果不仅是世界生物学界的又一重大发现,而且还因为这项研究,可以了解到GLUT1的运动机制,从而依据数据,找到相关疾病的致病原理。
此外,颜宁还在钠离子通道上作出了贡献,并利用最新冷冻电镜的技术,分析出了高通量钙通道RyR1的高分辨率结构。
此外,颜宁还在国际重要刊物上发表了数十篇论文,而这也让她两次被《科学》评为“年度十大进展”。
2016年,由于在蛋白质结构方面做出的贡献,颜宁被评为“中国科学之星”。次年,她又被选为“影响中国2017年度科学人物”和获得“影响世界华人大奖”提名奖。
对于自己所取得的成就,颜宁曾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她如果在国外以同样起点同样条件下,不可能有这么高产。
然而,让人没想到的是,2017年,颜宁从清华大学离职,接受了美国普林斯顿大学的邀请,成为了该校生物学系的终身讲席教授。
对于颜宁的离去,很多人表示惋惜。也有不少人说,祖国花大力气培养了她,结果她却背叛了祖国。还有人说,由于2017年她被提名中科院院士却没能入选,这才导致她的离开。总之,大家对她的出走非常不满,认为她没有爱国之心。
不过,面对大家的曲解与抨击,颜宁并没有立即给予答案。她在普林斯顿大学任教期间,依然沉迷于她所研究的课题中,并且还取得了令人羡慕的成就。不仅获得了“魏兹曼女性与科学成就奖”,而且还被授予了美国国家科学院外籍院士。
如今,颜宁再次以华人身份,被获选为美国艺术与科学院院士。这当然是对她在科学研究做出的贡献的肯定,同时也再次证明中国科学家,在国际上已经有了更强的能力和影响。
直到此时,颜宁才对她离开清华大学的事情做了解释。她说,她害怕自己在一个环境里呆久了,会故步自封而不自知。所以她要换个新环境,给自己一点新的压力,来刺激自己的灵感,这样对于在科学研究上能起到较好的作用。
此外,颜宁还表示,她希望能通过她的努力,促进普林斯顿大学及国外的一流大学等,能与清华大学增加交流合作的机会。这样能在培养人才上,能增加一些好的条件。
显然,在颜宁的心里,不仅情系祖国,而且时刻想着要回报母校。这样的科学家难道不值得称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