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邦彦,字美成,号清真居士,北宋婉约派代表词人之一,被尊为婉约派的集大成者和格律派的创始人,开南宋姜夔、吴文英格律词派先河,对后世影响十分深远。下面跟小编一起了解一下周邦彦所作的《大酺·春雨》吧。
如果问你宋朝哪位词人最具有代表性?可能很多人会想到欧阳修和苏轼这两位最了不起的大文豪。但要到说宋词的正统,应该是周邦彦、吴文英、柳永、秦观、姜夔等婉约派词人,才是宋词的代表性人物,苏轼等豪放派词人不算是宋词的代表人物。南宋时期的李清照就认为苏轼的词既不像诗,又不像词,所以不能算是宋词的正宗代表。李清照极力推崇周邦彦,认为他的词最具有代表性,认为他才是正是宋词的正宗代表。也就是说人们学习填词,应当向周邦彦学习,而不是模仿苏轼的风格。
说起这个周邦彦吧,也许除了对文史有点小研究的人之外,一般文学爱好者,恐怕没有几个人能背得出他的几首词来。但是要说周邦彦知名度不高吧,那也不是。准确来说,他是在民间的知名度不高,而业内人士,包括一些真正的文学爱好者,对周邦彦的评价还是相当高的。可以这样说,如果你不知道周邦彦,只能说明你文学功底浅,根本就不配说自己懂宋词。
周邦彦,钱塘(今浙江杭州)人,精通音律,曾创作不少新词调。作品多写闺情、羁旅,也有咏物之作。格律谨严,语言曲丽精雅,长调尤善铺叙。为后来格律词派词人所宗。作品在婉约词人中长期被尊为“正宗”。旧时词论称他为“词家之冠”或“词中老杜”,是公认“负一代词名”的词人,在宋代影响甚大。
但是,最初令周邦彦一举成名的倒不是词,而是一篇“赋”。当时还是汴京太学生的周邦彦,以一篇洋洋万言的《汴都赋》描绘了汴京盛况,也歌颂了新法,一时名动天下,也备受朝廷赏识。后来因锋芒毕露,不善周旋,仕途也历经波折,但他运用赋笔的才华并未因此埋没,还在词的创作中大放异彩。
周邦彦的词主要以描写闺阁之情,羁旅之思,如《大酺·春雨》:
“对宿烟收,春禽静,飞雨时鸣高屋。墙头青玉旆,洗铅霜都尽,嫩梢相触。润逼琴丝,寒侵枕障,虫网吹黏帘竹。邮亭无人处,听檐声不断,困眠初熟。奈愁极顿惊,梦轻难记,自怜幽独。
行人归意速。最先念、流潦妨车毂。怎奈向、兰成憔悴,卫玠清羸,等闲时、易伤心目。未怪平阳客,双泪落、笛中哀曲。况萧索、青芜国。红糁铺地,门外荆桃如菽。夜游共谁秉烛。”
周邦彦说,昨夜的烟雾已经散尽,四处听不见鸟儿的啼鸣,只有飞落的雨滴敲打着屋顶。墙角处那葱翠的竹子,皮上的箨粉都已被冲洗干净,稚嫩的竹梢互相磕碰。湿气使琴弦都已变潮,蜘蛛网吹粘在竹帘上,寒意直透进厅屋之中。客舍四周寂静无人,屋檐的水溜滴个不断,不觉得使人睡眼朦胧。怎奈愁闷至极连连惊醒,恍惚的梦境难成记忆,更感到幽居的孤苦伶仃。
周邦彦说,远行之人,归心似箭,最令人担心的就是泥泞的道路上积满雨水,车毂难行,归期难卜。真是无奈啊,我就像庾信那样因思乡而憔悴,因忧愁而像卫玠那样清瘦弱羸。旅途滞留,因顿清闲,更易愁损心目。难怪当年客居平阳的马融,听得笛声便会伤心得双泪直流。更何况原本繁花盛开的庭园,被风雨摧残得满目萧瑟,杂草丛丛;凋落的花瓣片片点点,满地铺红;门外的樱桃已大如豆粒。在这愁风苦雨后的夜晚,有谁和我秉烛共游?
这首词的上片写春雨中的闺愁。
开头三句“对宿烟收,春禽静,飞雨时鸣高屋。”描写一场春雨过后的景象:听不见鸟叫,只听到雨声,突出了环境之“静”,为下面闺愁作了衬托。
接着三句“墙头青玉旆,洗铅霜都尽,嫩梢相触。”继续写雨。这时,在雨水的洗涤下,竹子上的粉尘已变得干净,嫩竹在微风中摇曳,绿意逼人。
接下来三句“润逼琴丝,寒侵枕障,虫网吹黏帘竹。”写雨水带来的湿气,使琴弦都已变潮,无法弹奏,把枕头也都弄得湿漉漉的,无法躺下安心睡觉。这时,微风把蜘蛛网吹粘在竹子做的帘子上,很难打开,想往外走也艰难。但屋子里却又是非常寒冷。
接着两句“邮亭无人处,听檐声不断,困眠初熟。”再次用屋檐的滴水声反衬屋子周围的寂静,这情景只会使得人恹恹欲睡。
最后三句“奈愁极顿惊,梦轻难记,自怜幽独。”写出作者因为孤苦伶仃而愁情满怀,想谁都无法入睡。
下片写春雨中的羁愁。
开头两句“行人归意速。最先念、流潦妨车毂。”写作者归心似箭,但因为下雨,道路泥泞阻碍了回家的进程。
接着五句“怎奈向、兰成憔悴,卫玠清羸,等闲时、易伤心目。未怪平阳客,双泪落、笛中哀曲。”作者借庾信、卫玠和马融的典故表达无法回家的苦闷心情。
接着四句“况萧索、青芜国。红糁铺地,门外荆桃如菽。夜游共谁秉烛。”作者通过写凋落的庭院,来反衬自己孤独寂寞的心境。
周邦彦善创慢曲。张炎《词律·序》言:“美成(周邦彦)诸人又复增渲慢曲、引、近,或移宫犯羽为三犯、四犯之曲,按月律为之,其曲遂繁。”《大酺》则是美成所创之慢曲,双调,133字,前段15句,5仄韵,后段11句,7仄韵。后为者,以此为律。
周邦彦“前收苏、秦之终,复开姜、史之始”,继承了北宋柳永、秦观等人成就,开了南宋格律词派的先河,完成了承上启下的使命,使婉约词走上了艺术的高峰。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评周邦彦,“美成深远之致,不及欧、秦,唯言情体物,穷极工巧,故不失为第一流之作者。但惟创调之才多,创意之才少耳。”道出了周邦彦的开拓和他的局限。但其强大的铺叙能力和执著的技巧追求,终究让他在词坛脱颖而出,成了备受赞誉的“词中老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