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儒家经典著作,由战国中期孟子和他的弟子万章、公孙丑等人所著,与《大学》《中庸》《论语》合称“四书”,也是四书中篇幅最长,部头最终的一本,直到清末时期都是科举必考内容。《孟子》共七篇,记录了孟子与其他各家思想的争辩、对弟子的言传身教、游说诸侯等内容,其学说处罚点为性善论,护长德治。
《告子下》共十六章。第六章,孟子面临功业未立而离去的指责和用贤则“鲁之削也滋甚”的风评,指出,1.“虞不用百里奚而亡,秦穆公用之而霸。不用贤则亡,削何可得与?”2.“孔子则欲以微罪行,不欲为苟去。君子之所为,众人固不识也。”我的离去,和孔子相仿佛。
孟子·告子章句下·第六节
【原文】
淳于髡曰:“先名实1者,为人也;后名实者,自为也。夫子在三卿2之中,名实未加于上下而去之,仁者固如此乎?”
孟子曰:“居下位,不以贤事不肖者,伯夷也;五就汤,五就桀者,伊尹也;不恶污君,不辞小官者,柳下惠也。三子者不同道,其趋一也。一者何也?曰,仁也。君子亦仁而已矣,何必同
曰:“鲁缪公之时,公仪子3为政,子柳4、子思为臣,鲁之削也滋甚;若是乎,贤者之无益于国也!”
曰:“虞不用百里奚而亡,秦穆公用之而霸。不用贤则亡,削何可得与?”
曰:“昔者王豹处于淇1,而河西2善讴;绵驹处于高唐3,而齐右4善歌;华周杞梁之妻善哭其夫而变国俗。有诸内,必形诸外。为其事而无其功者,髡未尝睹之也。是故无贤者也,有则髡必识之。”
曰:“孔子为鲁司寇,不用,从而祭,燔肉不至5,不税冕而行6。不知者以为为肉也,其知者以为为无礼也。乃孔子则欲以微罪行,不欲为苟去。君子之所为,众人固不识也。”
【译文】
淳于髡说:“看重名誉功业是为了经世济民,轻视名誉功业是为了独善其身。您贵为齐国三卿之一,名誉和功业都还没上达君主下及臣民,您就要离开,仁人原来是这样的吗?”
孟子说:“处在卑贱的地位,不以自己贤人之身服事不肖之人的,有伯夷在;五次去汤那儿,又五次去桀那儿的,有伊尹在;不讨厌污秽的君主,不拒绝卑微的职位,有柳下惠在。三个人的行为虽不相同,但趋向是一致的。这一致是什么呢?应该说,就是仁。君子只要仁就行了,为什么一定要相同呢?”
淳于髡说:“当鲁缪公的时候,公仪子主持国政,泄柳和子思都是臣子,鲁国的削弱却更厉害,贤人对国家无用,就像这样的呀!”
孟子说:“虞国不用百里奚,因而灭亡;秦穆公用了他,因而称霸。不用贤人即亡国,即便想要割地求和而苟且偷生,又如何做得到呢?”
淳于髡说:“从前王豹住在淇水之旁,河西的人都会唱歌;绵驹住在高唐之上,齐国西部的人都会唱歌;华周杞梁的妻子痛哭她的丈夫,因而改变了国家风尚。里面有什么,一定会显现于外面。如果从事某项工作,却没看到成绩的,我不曾见过这样的事。所以,要么是没有贤人,如果有贤人,我一定认识他。”
孟子说:“孔子任鲁国司寇,不被重用,跟随着去祭祀,祭肉也不见送来,便匆忙离开。不了解孔子的人以为他是为了祭肉,了解他的人明白他是为了鲁国失礼而离开。至于孔子,却是想要背着个小罪名而走,不想随便离开。君子的所作所为,芸芸众生本来就是弄不清楚的。”
【注释】
(1)名实:名,声誉;实,事功。
(2)三卿:上卿、亚卿、下卿。
(3)公仪子:即公仪休,鲁国博士。
(4)子柳:即泄柳。
(1)王豹处于淇:王豹,齐国的歌唱家;淇,音qí,水名,黄河支流,在河南境内。
(2)河西:指卫国,卫国在黄河西岸。
(3)绵驹处于高唐:绵驹,春秋时高唐的歌唱家;高唐,故城在今山东禹城西南。
(4)齐右:高唐在齐之西部,西在右(以朝南论),所以叫齐右。
(5)燔肉不至:燔,亦作“膰”,音fán,祭肉;古礼,宗庙社稷祭祀,必分赐祭肉与同姓之国以及有关诸人,表示“同福禄”。
(6)不税冕而行:表示匆忙;税,音tu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