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濂溪先生曰:刚善,为义,为直,为断,为严毅,为干固;恶,为猛,为隘,为强梁。柔善,为慈,为顺,为巽。恶,为懦弱,为无断,为邪佞。惟中也者,和也,中节也,天下之达道也,圣人之事也。故圣人立教,俾人自易其恶,自至其中而上矣。——周敦颐《通书·师》
2、伊川先生曰:古人生子,能食能言而教之。大学之法,以豫为先,人之幼也,知思未有所主,便当以格言至论日陈于前,虽未有知,且当薰聒使盈耳充腹,久自安习,若固有之,虽以他说惑之,不能入也。若为之不豫,及乎稍长,私意偏好生于内,众口辩言铄于外,欲其纯完,不可得也。——《二程文集》卷六《上太皇太后书》
3、《观》之上九曰:“观其生,君子无咎。”《象》曰:“观其生,志未平也。”传曰:君子虽不在位,然以人观其德,用为仪法,故当自慎省,观其所生,常不失于君子,则人不失所望而化之矣。不可以不在于位故,安然放意无所事也。——《程氏易传·观传》
4、圣人之道如天然,与众之识,其殊邈也。门人弟子既亲炙,而后益知其高远。既若不可以及,则趋望之心怠矣。故圣人之教,常俯而就之。事上临丧,不敢不勉,君子之常行。“不困于洒”,尤其近也。而以己处之者,不独使夫资之下者勉思企及,而才之高者亦不敢易乎近矣。——《程氏经说》
5、明道先生曰:忧子弟之轻俊者,只教以经学念书,不得令作文字。子弟凡百玩好皆夺志。至于书札,于儒者事最近,然一向好著,亦自丧志。如王、虞、颜、柳辈,诚为好人则有之,曾见有善书者知道否?平生精力一用于此,非惟徒废时日,于道便有妨处,足知丧志也。——《二程遗书》卷一
6、教人未见意趣,必不乐学。欲且教之歌舞,如古《诗》三百篇,皆古人作之。如《关雎》之类,正家之始,故用之乡人,用之邦国,日使人闻之。此等诗,其言简奥,今人未易晓。别欲作诗,略言教童子洒扫应对事长之节,令朝夕歌之,似当有助。——《二程遗书》卷二上
7、天下有多少才!只为道不明于天下,故不得有所成就。且古者“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如今人如何会得?古人于《诗》,如今人歌曲一般,虽闾巷童稚,皆习闻其说而晓其义,故能兴起于《诗》。后世老师宿儒,尚不能晓其义,怎生责得学者?是不得“兴于《诗》”也。古礼既废,人伦不明,以至治家皆无法度,是不得“立于礼”也。古人有歌咏以养其性情,声音以养其耳目,舞蹈以养其血脉,今皆无之,是不得“成于乐”也。古之成材也易,今之成材也难。——《二程遗书》卷十八
8、孔子教人,“不愤不启,不悱不发。”盖不待愤、悱而发,则知之不固;待愤、悱而后发,则沛然矣。学者须是深思之,思之不得,然后为他说便好。初学者须是且为他说,不然非独他不晓,亦止人好问之心。——《二程遗书》卷十八
9、横渠先生曰:“恭敬撙节退让以明礼,”仁之至也,爱道之极也。己不勉明,则人无从倡,道无从宏,教无从成也。——张载《正蒙·至当》
10、《学记》曰:“进而不顾其安,使人不由其诚,教人不尽其材。”人未安之,又进之;未喻之,又告之,徒使人生此节目。不顾安,不由诚,不尽材,皆是施之妄也。教人至难,必尽人之材,乃不误人。观可及处,然后告之。圣人之明,直若庖丁解牛,皆知其隙,刃投余地,无全牛矣。人之才足以有为,但以其不由于诚,则不尽其才。若曰勉率而为之,则岂有由诚哉!——张载《礼记说》
11、古之小儿,便能敬事。长者与之提携,则两手奉长者之手。问之,掩口而对。盖稍不敬事,便不忠信。故教小儿,且先安详恭敬。——张载《礼记说》
12、孟子说:“人不足与适也,政不足与间也,唯大人为能格君心之非。”非惟君心,至于朋游学者之际,彼虽议论异同,未欲深校。惟整理其心,使归之正,岂小补哉!——张载《孟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