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修真涉险入慈云坎离道施智放悟禅
话说赤发灵官邵华风,将悟禅装到乾坤子午混元钵之内,大众立刻回归到里面。邵华风升了殿,把乾坤子午混元钵用符咒封好,说:“六个时辰,他准得化为脓血,这也是他自送残生。”大众说:“还是祖师爷法力无边。”
正说着话,只见由外面跑进来左门真人陈本亮说:“回禀祖师爷,外面现有八卦山松阴观坎离真人鲁修真,前来要见。”
书中交代:鲁修真从哪来呢?
这内中有一段隐情。原本前者济公差刘妙通拿书信够奔松阴观云请鲁修真,刘妙通拿着书信来到松阴观门首,一叫门,由里面小道童儿出来,刘妙通说:“道兄请了!”小道童说:“你来此何干?”刘妙通说:“我叫刘妙通,奉济公禅师之命,前来禀见真人,有要紧的大事。”小道童说:“你在此少候,我到里面去回禀。”当时来到里面,一见鲁修真,道童说:“回禀祖师爷,现有刘妙通奉济公之命前来禀见。”鲁修真说:“叫他进来。”小道童来到外面,说:“祖师爷叫你进去。”
刘妙通一看屋中幽雅沉静,鲁修真在上首椅子上坐定,头戴青布道冠,身穿蓝布道袍,腰系杏黄丝绦,水袜云鞋,面如三秋占月,发如三冬雪,须赛九秋霜,一部银髯。刘妙通赶紧行礼,说:“祖师爷在上,弟子剂妙通参见祖师爷!”鲁修真说:“你来此何干?”刘妙通说:“我奉济公禅师之命前来,有一封书信给祖师爷观看。只因赤发灵官邵华风,在慈云观妖言惑众,起意造反,招聚绿林中的江洋大盗,发卖熏香蒙汗药,使人在外面拍花害人,有七十二座黑店,五百只黑船,济公由常州府叫我前来。”说罢,将书信拿出来,递与鲁修真。鲁修真打开书信一看,上面没字,就是画着一个酒坛子,钉着七个锯子,里面书信写的是:
灵隐寺道济字启:鲁真人台鉴,日前一别,天南地北,人各一方,实深想念,伏思!
真人坐守深山,清修古观,乃道高德重之人,近维,仙驾起居安燕。阖庙清吉,定如意祝耳!敬启者,令徒赤发灵官邵华风,现在慈云观,招聚绿林贼寇,妖言惑众,起意造反。
手下有贼船黑店,发卖熏香蒙汗药,使人四处拍花,陷害良民,罪莫大焉。贫僧乃世外之人,你我俱不应管尘世之事。无奈令徒太肆招摇,杀害生灵,势派太大。诛恶人即是善念。
今小徒悟祥受邵华风所害,装在乾坤子午混元钵之内,祈鲁真人鹤驾光临搭救!见字切勿耽延,则功德无量矣!余无别述,面见再谢,即请!法安不一。
鲁修真看罢,点了点头说:“济公前者跟我提过此事,刘妙通你就给我看庙,我赶紧就走。我这庙中几个童子,不能掌事。”刘妙通说:“祖师爷请罢,我看庙就是了。”鲁修真当时下了八卦山,驾起趁脚风,展眼之时,先来到常州府衙门。叫官人往里一通禀,济公正同知府在书房谈话,济公赶紧吩咐有请,鲁修真有官人带领来到书房。和尚说:“真人来了!”鲁修真说:“久违少见!”和尚说:“顾大人,我给你引见引见,这是八卦山坎离真人鲁道爷。”知府顾国章跟老道彼此行礼,鲁修真说:“圣僧方才遣刘妙通去给我送信,所有的事我都知道了,圣僧还有什么吩咐吗?”和尚有未到先知之能,说:“现在小徒己被赤发灵官邵华风用乾坤子午混元钵装起来,真人急速去搭救才好,去晚了,小徒悟禅性命休矣!”
鲁修真立刻告辞,出了知府衙门,驾起趁脚风,来到慈云观门首。一声“无量佛”,接着说:“烦劳你等,到里面通禀,就提八卦山鲁修真前来看望。”左门真人到里面回禀,邵华风说:“原来鲁修真来了,按说从先我在八卦山之时,他是我的师父,现在我已然另投别门,再说不久我得了宋室江山社稷,乃九五之尊,就不能论师徒,先得论君臣礼。”大众说:“祖师爷言之有理。”。邵华风说:“有请,我不便迎接他,叫他自己进来。”左门真人陈本亮立刻来到外面,说:“我家祖师爷有请!”
鲁修真迈步往里够奔,一直来到大殿,抬头一看,见赤发灵官邵华风在上面端然坐定,两旁边也有老道,也有僧家,高的高,矮的矮,胖的胖,瘦的瘦,老的老,少的少,真有百余人。鲁修真来到大殿上,邵华风并没离开座位,坐着一抱拳,说:“真人来了,旁边看座!你我也算师徒,现在我不久就要登基坐殿,有九五之尊,先论君臣礼为重,再说我又拜了马道玄为师。”鲁修真并不动怒,在旁边落座,说:“我是前来望看望看你,听说你这里声势甚大,我特来瞧瞧你,倒并无别事。”邵华风说:“我将来面南拜北,封你为护国仙师。”鲁修真说:“好,我听说你有一种宝贝,叫乾坤子午混元钵,你拿出来我瞧瞧。当初这宗宝贝,可是八卦山松阴观镇观之宝,我可没试验过。你且拿出来,我开开眼,见见世面,你可不必多心,并无别意。”邵华风料想给这瞧瞧也不要紧,说:“你要瞧可也行,我现在混元钵里可装着人呢。”鲁修真故作不知,说:“装什么人呢?”邵华风说:“装着济颠和尚的徒弟,是一个妖精,六个时辰就能化为脓血。他无故前来跟我做对,这也是自找其死。真人你要看可别起盖,一掀盖他可就跑了。”
鲁修真说:“我瞧瞧什么样儿。”邵华风说:“童子把乾坤子午混元钵取来。”
童子拿过混元钵,递给鲁修真。鲁修真一看,说:“原来是这种样子,还用符咒封着呢?这有什么好处呢?”邵华风说:“里面有三昧真火,勿论什么妖精,装到里面,六个时辰能化脓血,就是西方罗仅,都能把金光炼散。”
鲁修真说着话时,一掀盖,由里面嗞溜冒出一股黑烟,小悟禅跑了。邵华风说:“你怎么把妖精放走了?”鲁修真说:“我倒是无意之中,小小的妖怪跑了也罢,总是他不该死,便宜他去了。哪时他来再拿他,也不算什么。”
邵华风一见,心中一动,勃然大怒,说:“好鲁修真,这分明你受济颠和尚的主使,前来救他徒弟。你不说帮着我,你反向着外人,你今天既来到这慈云观,休想放你出去。”鲁修真说:“你休要多疑,我跟济颠和尚并不认识。”
说着话,站起来往外就走。邵华风说:“你拿我的宝贝哪去?”鲁修真并不回头,往外就跑。邵华风下了座位,往外就追,追出山门再找鲁修真,踪迹不见。焉想到鲁修真借着遁光走了,把乾坤子午混元钵收了去。邵华风一瞧鲁修真把宝贝拐了去,他就愣了,众人追赶出来,说:“祖师爷怎么样了?”
邵华风说:“好鲁修真,把我的宝贝诓了去,这必是济颠僧叫他来的。”大众说:“祖师爷这一丢宝贝,此乃大大不幸!再说倘若济颠和尚前来,如何敌他?”邵华风说:“那倒是小事,我有几个朋友,在万花山圣教堂,有八魔,都是术学旁门,要拿济公和尚,易如反掌,不费吹灰之力,再说还有陆阳山花面如来法洪。”大众说:“祖师爷进去罢。”邵华风回来,立刻升殿,忽然外面有双钩护背张三郎,探事回来禀报。如此这般一说,把邵华风气得须眉皆竖,当时要派人夜入常州府前去行刺。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