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芸,今天是你的二十五岁生日,我的芸芸肯定已经出落得比妈妈漂亮,刚刚开始自己的事业,说不定已经有了相爱的伴侣,现在你已经长大了,妈妈也就放心地退场了。”这是一位癌症妈妈写给自己襁褓中女儿的第二十五封信,纸张上布满了滴滴答答的泪痕。“我的芸芸,妈妈光是生下你就耗费了全部的运气,对不起,妈妈没能陪你长大。”
故事的主人叫张小香,2019年怀孕四个月的她,幸福地和老公梁延仪领了结婚证。张小香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虽然很不方便,但即将成为人母的张小香觉得空气都是甜的。可是身处幸福的人,永远无法预感灾难将至。2019年8月,她到宾阳市人民医院做产检,结果被查出患了乳腺癌。
张小香第一时间将这个事情告诉了丈夫,两人带着一丝被误诊的希望来到了柳州妇幼保健院二次检查,结果依然是乳腺癌。“你这种情况十分危险,建议舍弃孩子,马上进行手术,不然癌细胞随时可能扩散,有生命危险。”医生的表情凝重,走出办公室的张小香两腿发软,扶墙坐在了椅子上。“一开始真的感觉天塌下来了,我小时候就是单亲家庭,第一段婚姻也特别失败,这次好不容易有了幸福,却得了癌症。”
每一对母子,都是生死之交,这句话在张小香和她的孩子身上体现得更加透彻。“如果不接受治疗,执意要生下孩子,可能孕晚期就会没命。”听了医生的话,丈夫哭着劝张小香放弃孩子,可她太想让孩子活下来了:“延仪,孩子是无辜的,咱们走在一起不容易,万一我不在了,还有孩子能陪你,不然我死不瞑目。”
为了给孩子生命,张小香忍着病痛坚持妊娠到34周。2019年11月8日,在柳州工人医院剖腹产生下了女儿梁宇芸。同年12月,张小香接受了乳房全切手术,却发现乳腺癌已经转移到了肝脏。因为家境贫困,化疗了两次便不得不停下治疗回家调养。
“生病后我老公就辞职了,停下治疗后,他每天盯着我痛哭,好几次我看见他自己打自己,我跟他说咱们已经欠了十几万,借不到钱真的不怪他。”回忆到这,张小香突然脸上有了笑意:“那阵子其实我挺开心的,我和女儿每天都在一起,我抱着她,她经常对着我笑,要是她会叫妈妈就好了。”
半年后张小香的复查结果,让她从甜梦中彻底清醒。“癌细胞多处转移,再不回医院治疗,患者可能挺不了多久了。”医生话音刚落,身边就传来了丈夫撕心裂肺的哭声:“小香,咱们住院吧,别挺着了,这次我就是豁出命也给你筹够钱。”
后来张小香哭着说:“在家的那段时间,我也想过这样的结果,但真的到了这个时候,还是没办法接受。女儿刚出生,我渴望活着,我太想看着她长大了。我自己就出生在单亲家庭,知道那种苦和被人瞧不起的滋味,芸芸不能走我的老路。可是家里为了我的病,欠债太多了,万一我不在了,女儿的整个童年都要生活在贫穷和债务里。”
回到县医院化疗,副作用使张小香越来越虚弱,医生说后续还需要40万的费用,丈夫为了筹钱,借遍了亲朋好友,可还是收效甚微。“我觉得自己的日子不多了,我真想活下来,争取能听到我女儿叫我一声妈妈。”张小香拖着病体,来到桌前,给女儿留了25封信:“我不能让女儿觉得自己是个没妈的孩子,25岁孩子长大了,我就可以不管了。”
丈夫梁延仪说:“小香是个太伟大的母亲,她对得起我,也对得起孩子。我是她的男人,必须有担当,哪怕脚底磨破流再多血,跪着也要把这条路走完。可是现在,我太无能为力了,我一边给她陪护,一边照顾孩子,我用忙碌麻痹自己,晚上睡着了就会梦见妻离子散,我不敢想如果没了小香,我一个人粗枝大叶,怎么把闺女养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