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今年有1078万考生参加高考,其中有一位很特别的考生,他就是唐尚珺,今年33岁,这是他第十二次高考。
纪录片《高十》的播出,让来自广西防城港市贫穷山村唐尚珺被世人熟知。
播出之后,受到了铺天盖地的指责。
但是如果能完整的看完这部纪录片,会发现这是一个顽强的与命运抗争,甚至走进了死胡同的人。
这样的人,用指责的态度去看待,似乎不太合适。
2010年是唐尚珺首次参加高考,但没有达到本科线,家里人想让他读一所技术学校,但他不甘心,拿上学费,瞒着家里人开始了复读。
从此,他开始了自己的漫长复读生涯。
唐尚珺的理想目标院校是中科大。
理想和现实之间,隔着银河般的距离。
屡战屡败。
家人一直不知道实际情况,学费就成了复读的费用。
在2013年年底,“毕业工作首年”的唐尚珺,回家过春节了。
这个新年,他过得尴尬且内疚。
家庭聚餐,堂哥抱怨唐尚珺从未接过自己的电话,教育他说混社会的人,一定要懂人情世故。
但事实是,他那些打电话时间,唐尚珺正在教室上课。
妈妈催促他赶紧成家,26岁参加了工作,讨老婆、生小孩也要抓紧。
唐尚珺流着泪的镜头,令人难受。
不知道这一刻,他是否后悔,这种倔强的坚持是为了什么。
摆在眼前的是贫穷的家庭,是以卖甘蔗为生的年迈父母,是考了几次依旧没能达成目标的高考成绩。
未来,到底在哪?
唐尚珺不知道,可他迫切地想要改变贫穷的家庭。
为了供他读书,家里房子一直没做排水沟。下雨的天气,屋子前后泥泞不堪,没有地方下脚。
父母在六十多岁的年龄还得从早忙到到晚。
他只想快一点,带领家庭走出贫困。
对唐尚珺来说,这个方法,就是考上名校。
终于在2016年,第七次高考,被中国政法大学录取,那是他离梦想最近的一次。
他决定去读大学。
然而也正是这一年,父亲被查出肺癌晚期。
迟到7年的录取通知书,没法驱散阴霾。通知书和医院被子上“钦州市第二人民医院”几个字在一块显得格外刺眼。
这个时候,唐尚珺猛然发现,大学什么的不重要,亲情才最重要。
命运对他极为残酷,给你一点甜头,却要用更大的苦楚来交换。
如何跳出这个穷困的怪圈,无从知晓。
本该毕业工作了的唐尚珺,被传出今年还在参加高考。
导演后来透露说,唐尚珺的父亲病情危重没钱治病,最终放弃读大学,换取了复读学校2万元奖金,给父亲救命。
一年之后,父亲去因病世,而唐尚珺在复读的泥潭中继续挣扎。
一时间,骂声四起。
有人说他魔怔了,有人说他读书读傻了,有人说他过于自私在逃避责任。
是不是没勇气面对社会,才不断在考试中逃避。
是不是高考专业户,专门高考赚高中的奖学金?
家里都穷成那样了,为什么还在执迷不悔?
没经历过真正穷困的人,可能理解不了那2万块,对一个家庭意味着什么。
他在用上大学的机会,换父亲多活一年。
如果是你,你怎么选?
政法大学不是他不想,而是不能。
没有经历过这种痛苦抉择的人,不会理解这份挣扎。
可以不理解他,也可以不支持他,甚至可以骂他,但是却不能忽视他所面临的真实困境。
那年春节,有点醉意的唐尚珺对着镜头说:
这么多年的复读,值得吗?
这个答案只有他自己才能回答。
他的身上,折射出千万农村寒门学子的身影。
和城里孩子相比,他们除了学业的压力,还有生存压力。理想和贫寒的现实,经常发生冲突。
即使高考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他们仍希望闯过这一道难关,去河的对岸看看。
比起小时候曾经吃过的苦,和将来出了社会可能面对的苦,学习的苦是这里面最轻松的。
寒门学子努力的原始动力很简单,不想再穷了,因为穷怕了。
这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有不为衣食发愁的资本。不是所有人都能一往无前,没有后顾之忧的去追求自己的理想。
只是想过得好一点,想跳出贫穷的循环,又有什么值得嘲笑的?
2
2020年网络上有则新闻。
黑龙江一名高三学生赵桂宁,以691分的高考成绩,被清华大学录取。
他家在农村,经济条件不好,父母年纪也大了。高考结束后,赵桂宁去了一家工地搬砖。
清华的录取消息传来,搬砖的他在网上被群嘲。
有人说他只会卖苦力赚钱,没什么头脑。
有人说假期打工是无用社交,还有比零用钱更值得追求的东西。
有人认为做家教比搬砖更能赚钱,为什么不做家教。
不知道别人成长经历的情况下,还是不要轻易评价。
如果他生活在富裕的城市里,他当然会知道有比工地打工更轻松的赚钱途径。
去哪里做家教?自己村里吗?小城里的家长又有多少有请家教的意识呢?
你可以认为他目光短浅,但工地或许是他能找到工资最高了。
高考结束后,有的学生可以去毕业旅行,可以放肆玩耍,有的学生只能去做工为大学准备学费和生活费。
这就是世界的参差。
一个贫穷的孩子,用自己的双手勤恳赚钱,这不丢人,更不应该被嘲笑。
他们只是恰好生在一个贫困的家庭,那不是他们的原罪。
希望大众能够明白这个世界是割裂的。
有的人在另外一个世界待久了,就觉得世界上所有人都应该是他们所想象、所见的那样,不然就妄自评论,随意讥讽。
在真实的世界里,太多的心酸,无法言语。
在这个世界上,有的人可以在雨中坐车走,有的人连伞都没有。
3
看过一篇清华寒门学子的采访。
他的回答揭开了,贫困家庭出来的学子最大的困局。
最大的落差,是自己和他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别人高二就考出了雅思,从小能去各种艺术展览,歌剧表演,接受艺术熏陶,同学们能歌善舞,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自己只知道在书海里玩命的学习,雅思听过,但不会有去考的意识,各种艺术展,只是在书上偶然看到过些许介绍,更不用说现场鉴赏了。
拼进全力进名校,以为会一片坦途。
进去之后才发现,你有的成绩他们也有,你没有的东西,他们都有。
这是最令人心酸的,贫困给你的影响,不会随着你进入名校就消失。
你从小到大环境给你身上留下了烙印,你几乎要洗剥掉半身的皮,才能洗去前半生带给你的烙印。
有人住高楼,有人在深沟。有人光万丈,有人一身锈。
那些从贫穷的山村拼进全力才走出来的孩子,到了目的地才发现,有人云淡风轻地得到他们梦寐以求的一切。
人生本可以不那么苦。
4
还记得那个喝咖啡的故事吗:
从农村出来的男孩子,对他的同事说,我们同样坐在这里喝一杯咖啡,你与生俱来,而我是在乡村泥泞的道路上狂奔了28年,我才有资格和你坐在一起喝同样一杯咖啡。
这个男孩家境贫困,父母大病卧床,姐姐辍学打工供他读书,他背负着整个家庭的重担。
这样的孩子,你认为他在和同事聚餐的时候,能霸气地一拍桌子说,我买单吗?
谁不愿意表现得大方?谁不愿意优雅从容?
寒门走出来的大学生,是背后倾尽全部的家庭供养出来的。
他们踏着一条泥泞崎岖的道路往前走,当他们一身污泥地站在梦想的世界,却发现,很多人衣着光鲜,自信优雅。
这份心酸,没经历过的人想象不到。
有的孩子在田头上农活休息间隙学习,有的孩子在培训机构明亮的房间里补习。
有的孩子勤工俭学时,有的孩子正满世界游玩。
还有多少贫穷的孩子,在看不见未来的路上踽踽独行?
不得而知。
但我知道,他们每一个,都心怀着改变命运的梦想,即使前路漫漫,不改初心。
也许努力那么久,只是过上和普通人一样的生活。
不要失落。
只要改变一点,再多一点,总有一天,那些累积起来的成果,会成为滋养你的养分,助你变成枝繁叶茂的大树。
关注我,共对一樽酒相看众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