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兵法》说:“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故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海。”意思是说,打仗时,规规矩矩的打法取得的成果很一般,必须要出奇制胜。因此善出奇招的人,出兵变化无穷如同天地气候变化一样,兵力永不枯竭如同茫茫江海一般。
我军历史上,不乏出奇制胜的案例。
在《大决战之平津战役》里,就有这样一幕。
一
当时,东北野战军大兵压境,以5个纵队加上2个师的兵力,共计34万人将天津包围得水泄不通。天津警备司令陈长捷为了摸清东北野战军的底细,由此来推测他们的主攻方向,派了天津市参议会代表出城来与东北野战军谈判。
负责指挥天津战役的是东北野战军参谋长刘亚楼。刘亚楼将天津前线指挥部设立在天津杨柳青药王庙东大街戴家钱铺。天津市参议会代表前往谈判的地点,是在杨柳青镇不远的大南河村,那里有东北野战军第145师师部。刘亚楼最初让联络参谋通知对方说,自己20分钟就能赶到145师师部,可是他转念一想,叫回联络参谋,说自己已出发半个多小时了,还要1个多小时才能赶到。
联络参谋疑惑不解,刘亚楼说:“兵不厌诈,明白吗?”
二
原来,刘亚楼耍了一个小小的计策。
刘亚楼在天津战役的安排部署是:由1纵、2纵组成西突击集团,自和平门南北两侧突破;由7纵、8纵组成东突击集团,自民族门、民权门突破。两个突击集团为主攻部队,分别从西东两个方面挺进,在城中心的金汤桥会师。以9纵和第145师组成南集团进行辅助攻击。以第128师为总预备队。
这个安排部署没有多大问题,问题是国军在金汤桥也配备了重兵。其中第62军的第151师战斗力非常强大,被誉为“王牌军”。显而易见,这将会为东北野战军的两个突击集团带来较大的麻烦,制造更多的伤亡。
那么,能不能让陈长捷“自觉地”把第151师调动到其它位置,比如说是天津北城,来减少东北野战军攻城部队的伤亡呢?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让陈长捷相信,东北野战军的主攻方向是天津北城。
为此,刘亚楼将许多大口径火炮、坦克、装甲车调到北边,做出一个要从城北强攻的姿态。但是,光这样做还不够,不足以骗过老奸巨猾的陈长捷。除非让陈长捷知道,东北野战军天津前线指挥部也设在了北边。
三
于是,刘亚楼在与天津市参议会代表见面之前,故意磨磨蹭蹭了很久,又让车子绕天津发电厂转悠了一圈,过了1个多小时后才抵达南河村145师师部。
为了忽悠这群代表,刘亚楼编了一番话:“我紧赶慢赶,车过宜兴埠,老百姓拦路告状,耽搁我好长一阵。一个上千户人家的大村子,被陈长捷的一把火烧得光光的。路过杨柳青的时候,又耽搁了好久。杨柳青有名无实,街道坑坑洼洼,路又那么窄,我的汽车差点出不来。”
这番话“信息量”很大,核心要素却只有一个:东北野战军天津前线指挥部设在天津北边的杨村附近。
接下来,刘亚楼严肃起来,说:“陈长捷应当识大体,北平已经在和我们进行和谈,天津为何不先走一步呢?请诸位先生转告陈长捷,我方态度早已表明,今天再次重申:第一,天津为华北主要工商业城市,人民解放军甚望和平解决,以免遭受战火破坏。第二,一切天津国民党军队应自动放下武器,人民解放军保证这些军队官兵生命财产的安全及去留自便。第三,人民解放军停战24小时,等候天津守军的答复。第四,如果天津守军不愿自动放下武器,则人民解放军将发动进攻,天津守军的首领们应担负令天津遭受战争破坏的责任而受到严厉惩罚。我们可以宽限陈长捷4天,在(1949年1月)13日午时前放下武器。”
天津市参议会代表回到天津后,向陈长捷做了报告。陈长捷据此坚信,东北野战军的主攻方向放在了天津北城。于是,陈长捷进行了一番调兵遣将,将配备在金汤桥的第151师调动到天津北城。
1949年1月14日10时,东北野战军向天津发起总攻。由于陈长捷的“配合”,东北野战军“东西对进”的主攻部队没有遇到太大的阻力,最终只用了29个小时就攻克了天津这座“固若金汤”的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