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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四九年一月,胜利完成包围天津的任务后,我师奉命调到杨柳青、王庆坨一带集结待命。当时的天津市市区地形复杂,被大清河、永定河、子牙河、白河和运河把市区割成若干块。天津敌军防守司令陈长捷,从一九四七年秋天就大力增修城防,环绕市区挖了一道十米宽、四五米深的护城河。护城河内侧连接着一道土墙,墙上设有电网,每隔二三十米就有一座碉堡,护城河外有碉堡群,设有铁丝网、电网和鹿砦,周围埋设了数以万计的地雷。城周围五里以内村庄被焚毁,形成了一片无人区。纵深内的地堡群直达核心工事区,陈长捷曾自夸“大天津堡垒化”。
前指限定我们十日内完成一切攻击准备工作,面对坚固工事,要想取得胜利,我们的任务十分艰巨。一九四九年一月二日,一三五师从杨柳青、王庆坨一带调整部署到达天津市东北面,在孙家庄、大毕庄、徐庄子及其东北地区待命攻城。
遵照毛主席“每战集中绝对优势兵力,四面包围敌人,力求全歼,不使漏网”的原则,前线司令部对天津市区的攻击进行了部署,决定采用东西对进,拦腰斩断,先分割后围歼的作战方针。同时决定天津南面为助攻方向,北面为佯攻。四十四军从东局子、四十五军从民权门,两军并肩突破天津防御后向西打,在金汤桥或金钢桥与从西向东打的三十八、三十九军会师。
民权门位于天津市东北面,是天津战役的突破口之一。军里决定,以一三五师从民权门实施主要突破。从一月三日开始,我师各团分头进行攻坚战准备工作。反复勘察民权门一带地形,敌人防御的兵力火力部署,前沿纵深的工事构筑,以及各种障碍物的设置情况等,决定派四〇五团配属师炮兵营,首先拔掉民权门外围东南侧据点范家堡。
范家堡村庄虽然不大,但距天津市城墙只有几百米,民房大部分被敌人拆毁。敌人利用村内的几座砖窑,构筑成一个坚固环形防御支撑点,周围除纵横交错的交通壕、堑壕、大大小小的地堡和数十个火力点外,还布设了地雷群和宽八十米的防坦克、防步兵障碍物。守敌一个营的兵力全部活动在地下掩蔽部内。他们既可以得到城内的炮火支持,又能得到民权门一带迫击炮、轻重机枪以及所有步兵火力的掩护,加上周围的地形平坦、开阔,敌人在整个前沿形成交叉的火网地带,被敌人称之为“模范工事”。要完成拔掉范家堡的任务,真好比是“虎口拔牙”。
一月八日,四〇五团开始逼近敌人,一营从东南方向主攻,二营两个连助攻敌人防守较严密的东北方向;三营全部和团直属队,担任构筑进攻出发阵地和土工作业。
一月十日八时整,按规定时间,经过二十分钟炮击后,敌人的观察所、碉堡一个一个被摧毁。趁着炮火的威力,爆破组开始行动,战斗英雄、一排长李九龙同志担任爆破组长,在十多分钟时间里,他们进行二十二次的连续爆破,把敌人五十多米纵深的层层障碍,炸出了一条三米宽的通路。正当欢庆胜利之时,突然发现在通路两侧有两个敌人的暗火力点。按预定时间,突击队马上要发起冲击,在这万分紧急的时刻,爆破组的王九维、孔宪章两同志主动向牛海全连长请求任务,在火力掩护下,迅速消灭了最后两个火力点。
在主攻方向突破的同时,助攻方向也胜利完成了突破。敌人狂妄吹嘘的“模范工事”,只经过短短五十多分钟的激烈战斗,就全部毁于一旦,守敌二十六师七十六团二营五百多人无一漏网。终于从虎口中拔掉了这颗毒牙。
一月十日十五时三十分,师命令二梯队四〇四团进入战斗。一营突入突破口内支持四〇三团打敌反冲锋。十六时,师决定四〇三团巩固扩大突破口,策应四〇四团攻占王串场及长江造纸厂。经过三次攻击,于十五日二时全歼守敌,至此民权门长达四百米之纵深的所谓天津“标准防御工事”,就这样被我军攻克。
(本文选自《星火燎原》,略有删减;《星火燎原》是毛泽东题写书名,朱德作序,无数革命前辈用鲜血和生命写就的红色经典,生动再现了壮怀激烈、惊天动地的革命故事,承载着我党我军的基因血脉,蕴含着伟大的革命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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