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日，新黄河记者关注报道河北唐山黑沿子西村发现离奇死亡的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东方白鹳一事。11月3日，当地派出所回复称“经过相关部门检验，东方白鹳死因系窒息”。“这只东方白鹳体型健硕且无明显外伤，为何会突然窒息？”在津冀地区有着20年护鸟经历的志愿者王建民也对此有些许存疑。近年来，天津、河北唐山等地区时常出现东方白鹳非正常死亡现象，其背后原因为何？
民警称鉴定结论为窒息死亡，或因体力不支扎泥潭所致
“这是今年候鸟迁徙季节里，我们发现的第一只非正常死亡的东方白鹳。”一不愿具名的志愿者说。11月1日一早，他和两名志愿者赶到河北唐山丰南区黑沿子西村附近一处养虾塘，一片浅滩上有一只倒地的东方白鹳，无明显外伤，鸟尸比较丰满，鸟嘴上沾满泥土。对此，当地警方也介入调查。
11月3日，当地派出所告知志愿者，经过相关部门鉴定，这只东方白鹳系窒息死亡，排除了中毒及感染病毒等因素。民警称，“可能白鹳几天没有吃东西，体力不支扎到泥潭里。”对此，不少志愿者对上述鉴定结论存疑。“这是一只成年且体型比较健硕的东方白鹳，而且习性也是在浅滩处觅食，怎么会窒息死亡呢？”对于是否再次鉴定，志愿者还尚未商定。
据了解，东方白鹳为迁徙候鸟，每年夏季在西伯利亚和黑龙江流域筑巢繁衍，作为鸟类迁徙的八大国际通道之一，每年11月份和来年3月份，东方白鹳会从唐山市曹妃甸区、丰南区、唐山国际旅游岛等地过境。
“我们每年在巡查过程中，这个片区时常会出现疑似中毒而死亡的东方白鹳。”王建民说。2019年，河北曹妃甸湿地保护区，志愿者巡逻时就曾发现多只状态异常的东方白鹳，有的当场死亡，有的抢救无效死亡，另外还有两只经抢救后放飞。对此，警方也明确告知部分东方白鹳死因与中毒有关。
迁徙路上多发东方白鹳连续死亡的背后
候鸟迁徙的路程会存在死亡现象，但也有部分为非正常死亡。其中与利益因素不无关系，甚至也存在人与鸟争夺生存空间。经梳理此前报道，仅仅2019年11至12月，志愿者相继在河北、天津等地连续发现6起东方白鹳疑似中毒事件，共计19只遭遇危害，17只死亡。6起案件中的4起11只已被确认为剧毒物品中毒。2020年11月21日至25日，在天津市滨海新区宁车沽和位于宁河区境内的清河农场等区域发现31只东方白鹳因不明原因死亡。相关部门介入调查后称，送检东方白鹳感染毛毕吸虫造成肠道损伤，加之摄入菌种，导致广泛组织损伤后死亡。
“在一定范围内死亡数量较多的白鹳会足以引起相关部门的注意，很多时候也会在零散区域内出现也有极少数死亡的白鹳。”志愿者说，有的白鹳会在毒发期间内活动觅食，死亡现场也并不一定是事发现场。
在有着20多年护鸟经验的志愿者王建民看来，东方白鹳在迁徙路上出现非正常死亡原因，有不法分子撒下有毒食物引诱白鹳吞食，然后将中毒白鹳交易买卖或者做成标本出售，其售价均不菲。此外，天津和唐山是东方白鹳南迁路上最重要的“驿站”，它们通常会在这里停歇一个多月再启程。而停歇期间，让周边养殖鱼塘的村民头疼不已。
“一只成年东方白鹳一天内可吃掉3斤至5斤的鱼。这几年，天津和唐山的一些湿地及周边鱼塘有5000只左右，有的养殖户担心收入受到影响，会通过放炮等方式驱赶鸟。有时候，周围也会有一些清理有害虫类和杀菌的农药，白鹳误食也会死亡。”王建民说。
志愿者建议当地补偿金购鱼塘底子用于白鹳栖息
据了解，天津和唐山地区均有湿地保护区。志愿者介绍，有的湿地在补水过程中，甚至雨水天气较多的情况下，水深达到一两米，不适于白鹳觅食，以至于不少白鹳飞到村民鱼塘边捕食小鱼。“养鱼池塘在捕捞售卖大鱼后，塘底子会有不少小鱼。在当地，这种小鱼能卖到10块钱一斤，所以有人会专挑塘底子买。因此，白鹳的捕食行为也会影响村民的收入。”王建民说，他们也曾向当地部门建议过给予受损失的村民补偿金，但因对塘底的鱼量无法估计，也一直没实行下去。
目前，正值候鸟越冬迁徙。护鸟志愿者团队每年都会记录落脚天津的东方白鹳数量，“七里海湿地周边等区域已经有1000多只了，未来一个周内，东方白鹳的数量还会继续增加。”志愿者说，去年他们统计的数据有5000多只。
据了解，很多候鸟飞至七里海湿地的浅滩、鸟岛上进行觅食和栖息。为此，当地相关部门也根据不同候鸟的栖息、觅食习性，提前降低水位，预留浅滩，放流鱼苗，补充食物，给候鸟创造了安全觅食、栖息的生态环境。同样，在河北唐山丰南区黑沿子镇，当地政府也拨出转款，建设适合东方白鹳栖息的人工巢。
尽管当地已经采取不少措施，已年过六旬的王建民和其他志愿者还依然巡查在各个湿地周边，守护着东方白鹭迁徙之路。
新黄河客户端记者：丁国彬 编辑：孙菲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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