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5月29日早晨6点多,天津市南郊区小站公社传字营大队十三小队社员田振芳(女,58岁)之子王广荣(大队医生)出诊看病,田振芳在家准备包大饺子做早饭。八时许,全家吃完早饭,田的长孙王新(9岁)与同学一起出门,走到离家约100米左右,突然晕倒。
王新母亲张福琴(29岁)闻讯赶到,呼喊一社员用自行车将他驼去大队医站,因大夫都在出诊,又去小站医院。
途中,张福琴晕倒。与此同时,家中的田振芳和另外两个孙子王伟(7岁)、王江(3岁)也感觉头晕,时间不长即昏迷不醒,口吐白沫。
上述五人被群众送往小站医院后抢救无效全部死亡。经解剖,对提取的胃内容和在现场提取的剩余大饺子、食具等进行化验,确定饺子皮内含剧毒农药“1605”,田振芳等五人食后中毒,毒物的全部定量约为六毫升。
事件发生后,天津市公安局和南郊分局召开会议,反复分析案情,对这起重大中毒案件的可能性作了估计,大家得出几个可能:
1、王广荣家盛有1605农药的小瓶和注射器,发案当天他又没在家吃饭,有投毒的可能。
2、王广荣的家叔曾与其闹过家务,有矛盾,也有投毒的可能。
3、王广荣的小孩平时玩过注射器,有可能会将带毒物的注射器往面盆中乱打造成中毒,这种可能性也不能排除。
为了澄清以上几点怀疑,专案组进行了大量调查工作。
首先,对王广荣进行了调查。经查,王广荣家的1605农药,是今年4月找生产队长要的,十几天前曾给树治虫子注射了一部分,剩下的农药就放在屋里墙角地下,此后再也没有挪动过。
经鉴定,现场盛1605瓶子上的指纹虽系王广荣所留,但带有尘土,系陈旧性指纹。说明王广荣自十几天前用此农药后再也没有接触过,所以王用本家毒物投毒的可能性不大。
又经了解,王广荣给社员看病在外吃饭的情况过去也曾有过,当天去社员崔凤雷家看病时也是被强留在崔家吃饭的,并非有意不回家。
办案人员还对王广荣有无投毒的动机做了调查分析。全村干部、社员普遍反映,王与张福琴结婚后,夫妻之间,婆媳之间关系都很融洽,是个和睦家庭。王作风正派,在给妇女看病时也没有发现不轨行为,更没有发现有乱搞男女关系的问题,王根本没有作案动机。
通过以上工作,排除了王广荣投毒作案的可能。
对过去曾于王广荣闹过家务矛盾的族叔王立有、王立发、王立岐等人进行调查了解后得知,近一二年来矛盾有所缓和,关系恢复得较好,也不具备作案动机。特别是经过核实,这些人没有作案时间。所以,他们投毒的可能性也很小。
然而,从毒物的全部剂量看,一般情况下,误食这么多的毒物是不好解释的,对投毒的可能性也不能轻易排除。
为此,又对全队四十六户、二百二十二人,也做了深入了解和反复核实对证,没有发现其他与王家有矛盾的人。发案时间内男女都在出工,仅有两人因故中途离开,但都有人证实去向,没有作案时间。
王广荣家也始终没离开过人,除了社员刘佩琴和刘子荣在当天早晨六时到王家找王广荣看病外,没有发现其他人去过王家。
至于是否王家小孩玩带毒物的注射器而造成的误食中毒的问题,经鉴定,注射器上的指纹既不是王的小孩所留,又带有陈旧性尘土,也排除了怀疑。
既然上述几种可能性都不存在,那么这么多的1605是怎样进入食物内的?田振芳等五人又是怎样中毒死亡的呢?解开这些谜团,王广荣是最为重要的关系人。做好他的工作,也许能找到比较有价值的线索。
尽管王当时的心情十分悲痛,然而经过反复启发,王在认真思考之后,回忆起一件事。
一段时间前,由于邻居家的狗经常吃他家的鸡食和咬鸡,王便产生了用1605农药毒狗除患的念头。他在两块馒头内注射了1605农药,大块的注射约四、五毫升,小块的注射约两毫升。注射后,因为有味道怕狗不吃,就放在东小屋窗台上晾晒,准备等味道消失后再投给狗吃。
时隔不久,大队公布了不准养狗的规定,这两块有毒的馒头也就没能用上,但也未作处理,之后就不知去哪儿了。王广荣早以为是家人扔掉了,一时就没有回忆起此事。
围绕这一重要线索,办案人员及时展开了工作。经过询问王其他家人,他们并不知晓馒头的事,也没人看到过。
同时,专案组针对此情况进行了试验,在相同的气象、时间条件下,给一个馒头也注射了同量1605农药,馒头没有发霉变质。另一方面,办案人员对群众进行了解,反映田振芳平时非常节省,爱惜粮食,做饭有时会去东小屋取柴火。出事前几天,王广荣正在小屋做木工活,出事当天家中灶旁还放有未烧完的木刨花。
据此分析,田当天早晨在去东小屋取柴时,发现这两块馒头,误认为可吃,不能浪费,就在和面时弄碎了掺在了包大饺子用的生面里,致使误食中毒。
为证实这种分析的可靠性,办案人员请南开大学生物系协助,反复进行了科学试验,其结果如下:
用点滴分析法在显微镜下观察,生面淀粉饱满,有亮光或亮点,质地不均匀;熟面淀粉呈扁塌,高度膨胀,无亮光或亮点,质地均匀。
田振芳家包大饺子剩下的生面中有生面淀粉粒,也有熟面淀粉粒,且含有少量碱性成分,即生面里有发面馒头的成分。
因此推断,包饺子的生面里含有的熟面粉粒和1605毒物,均来源于该毒馒头。
1605就是对硫磷,属于高毒、高残留,高污染的农药,上世纪70年代在中国开始使用,现已被禁止使用。
在平时生活中,当我们使用农药时,也要注意操作及防护安全。进行农药安全合理使用知识的宣传、推广和普及是十分必要的。努力增强农药安全合理知识和安全保护意识,做到在操作农药时,遵守国家的有关规定,符合有关的安全操作规程,采取适当正确的保护措施。只有这样,才能从根本上减少农药中毒事故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