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人们,一旦提到“故宫”二字,势必会想到北京、天安门、长安街等一系列词语。对于大多数人尤其是老北京而言,故宫就是他们的记忆,更是属于北京城的名片,它是这座古老首都最硬核的名片,可能没有之一。
然而,很少有人知道,北京的故宫并不是匠心独运的建筑,它是参照另一个建筑群而修建的,那就是南京故宫。而这牵涉到明朝历史上最为鼎鼎大名的一件事以及其连锁效应——靖难之役。
众所周知,朱元璋死后将帝位传给了他的孙子朱允炆。而这位建文皇帝继位仅仅四年,就被从北方率军南下、打着“奉天靖难”旗号的亲叔叔朱棣给轰下了台,帝位也就从朱标一系转到了朱棣一系。
而朱棣虽然生在南京(当时还叫京师),却长期生活在北平。对于他来说,南方湿热的气候实在是不适应;而南京城又是朱标父子经营多年的地方,在此地久留朱棣待着不会舒服;再加上当时北方战事相对吃紧,需要有名将出镇北方。因此,从他当皇帝开始,就开始有计划、有准备地进行迁都:
永乐元年正月辛卯,以北平为北京......二月庚戌,设北京留守行后军都督府、行部、国子监,改北平曰顺天府。
永乐四年闰七月壬戌,诏以明年五月建北京宫殿,分遣大臣采木于四川、湖广、江西、浙江、山西。
永乐七年五月己卯,营山陵于昌平,封其山曰天寿。
永乐十四年八月丁亥,作北京西宫。戊申,发北京。
永乐十五年春正月丁酉,大祀天地于南郊。壬子,平江伯陈瑄督漕,运木赴北京。壬申,泰宁侯陈珪董建北京,柳升、王通副之。丙申,杂犯死罪以下囚,输作北京赎罪。
永乐十八年九月丁亥,诏自明年改京师为南京,北京为京师。十一月戊辰,以迁都北京诏天下。十二月己未,皇太子及皇太孙至北京。癸亥,北京郊庙宫殿成。——《明史-成祖本纪》
从这份时间表,我们可以看出,朱棣的迁都是步步为营的——先把北京设置为陪都,并在北京修建行宫,而后开始在北京兴建陵寝(也就是十三陵第一陵——长陵),并在永乐十四年正式开始以南京故宫为蓝本兴建北京紫禁城,还将所有非死刑犯派往北京充当劳力。一切行将完成的时候,朱棣正式将北京和南京的地位调了个个,并在永乐十九年、公元1421年迁都北京。
这一次迁都,彻底改变了北京和南京两个城市的命运。
北京这座在此前只充当过胡人王朝首都的城市,一跃成为大明帝国二百年的国都,并在此后成为清、北洋政府和本朝的首都;
而南京这座六朝古都、南北对峙时期汉人文明的最后堡垒则地位每况愈下,尽管在明朝还保留了留都地位,却在清朝彻底成为了一个普通首府,而后虽有中华民国短暂定都,却因为南京大屠杀而元气大伤,此后至今,再也没有达到和北京相同的高度。
尽管如此,到过南京和北京的人,依然会意识到,两座城市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北京有大明门(后来改名大清门,被拆),南京有中华门;
北京有新街口,南京也有新街口;
北京有故宫,南京有明故宫;
北京有十三陵,南京有他们的老祖宗孝陵;
北京有国子监孔庙,南京的夫子庙更是名震天下.......
令人唏嘘的是,当北京故宫成为北京形象乃至中国象征的时候,南京故宫却已经只剩下一些断壁残垣,供后人凭吊、伤怀。
顺便说一句,这次迁都还直接造成了另一个城市的兴建和崛起,它就是天津。而数百年后,京津之间的相爱相杀,其根源也就在这一次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