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凤来仪 来源:功夫财经
人到中年三大焦虑:谢顶、钞票和孩子。眼看满头青丝越发稀少,越来越多的支出和不见增长的收入以及不争气的娃,真是烦的不得了。
好在,有体贴的名人,来帮你缓解焦虑。11月1日,清华大学政治学系副教授刘瑜进行了名为《不确定的时代,教育的价值》的演讲。
总体来说,我是比较赞同她的说法的,比如她说:
中国的年轻人上大学、读研、读博,国内读完、国外读,拿了第一学位、拿第二学位,拿了学位、还想拿各种各样的证书。
家长也要求孩子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从小就参加各种兴趣班等等。无限的恶性竞争,很多家长号召搞素质教育。
于是乎,教育部积极响应,用应试教育的方式搞素质教育,搞得我们家长现在一听到“素质教育”这四个字,就闻风丧胆。
教育的这种“军备竞赛”模式,后果是什么?所有人都疲惫不堪。你的孩子10点睡,我的孩子11点睡,他的孩子12点睡。
你上两个补习班,他上四个补习班。前一段时间我在一个妈妈群里,看到一个转发的新闻,讲的是一位文科出身妈妈,为了辅导孩子考大学,硬是把自己锻造成一个理工科的学霸。
确实,东亚教育内卷严重,80年代大学生是天之骄子,现在大学生比民工还廉价。
不是有个段子吗?4000块你到哪去请民工?你只能招到大学生。另外一个段子更加黑色幽默,为什么要买学区房?因为想上清华北大,清北毕业能买得起北京的学区房吗?您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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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人眼中的“普通人”,你我望尘莫及
但是刘教授的一些话,也只能听听而已,是不能当真的。比如她说她的女儿正在势不可挡的成为一个普通人。这我其实是相信的,但你千万别觉得,她嘴里的普通人意思,跟你是一样的。
甚至我觉得刘教授可能低估了普通人生活的艰难。比如她说:我们家孩子以后就让她开个奶茶店得了。结果其他的妈妈纷纷表示,他们的孩子也要开奶茶店。
关于奶茶店,正好有另外一个新闻佐证:
她原来经营着一家奶茶店,收入虽然不多,但总是有盼头,加上和男友的感情也较稳定,两人规划着未来,再攒下些存款后过两年便结婚。
2020年7月,门店的房租突然大涨,疫情期间的长期歇业本已将这对年轻情侣的积蓄消耗殆尽,复工后的生意也不尽人意,尽管每日起早贪黑,可经营依旧惨淡。
她为了挣钱,每天辛劳之后,还会在一些正规平台上进行一些直播,来获得一些额外的收入。
某次直播当中,有个叫做“毛毛”的观众刷了很多礼物,并在私信里问是否愿意在其他平台上进行大尺度直播,收入要比这些正规平台多几倍。她当时颇有些动摇,但一番内心挣扎之后,还是提出了拒绝。
又不久后,到了该交房租的时限,眼见自己苦心经营几年的小店濒临倒闭。无奈之下,回想起了那条私信,她觉得这是留给她最后的机会,她一定要把握住。
很快,她与这名ID为毛毛的男子梁某取得了联系。梁某告诉她,做这种直播的收入,每天可高达几千块。于是,她计划开两次直播还够房租后就退出。
但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开始直播却常常因为尺度不够而屡遭投诉,而且,梁某所说的每天几千块,还包括了一些开设色情直播的计时房。她心想,既然都走到了这一步,一不做二不休,为了更快的挣到钱,早点离开平台,就这样一步步的陷入泥沼……
几天之后,她便收到了民警的传唤,那时她刚刚还过房租,也刚刚结束了直播平台的工作,她天真的以为,就算她借助了非法渠道为自己牟取了利益,但只要以后不做就可以了。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违反了法律,就必定要付出代价。
刘教授可能对“普通人”有什么误解,以为开个奶茶店,煎饼店很容易。其实大部分鸡娃的都是普通父母,就是因为知道普通人的艰难,才选择了鸡娃,虽然他们的姿势有点笨拙,甚至适得其反。
刘教授还提到现在孩子人人都学钢琴的现象,她说,你想想看,北京可能有300多万孩子在学钢琴,咱们楼上楼下就有四五家,在这种情况下学钢琴,要想出类拔萃,这不是自取灭亡吗?还不如让孩子学习古希腊罗马史。
学习古希腊罗马史,我感觉这比让孩子学钢琴还难,因为你自己教不了,也根本找不到这样的好老师。
阶层分野,是不经意的:已经处在云端的人想象的“普通”,根本不是普罗大众能够企及的。虽然刘教授一片真诚也发自善意,但她的一番话,其实会造成更严重的“鸡娃”。
毕竟稍有智商的想一想,还是清华教授阶层高啊!不鸡娃的结果也是“孩子清华附小”,她所认为的不鸡娃的起点,已经高于大多数鸡娃的普通家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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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日韩已深陷教育内卷
网上有一张图,颇能反应中国家长的心态:
看到家长的期望值随着孩子长大,也是一路走低。为什么?不是因为“不鸡娃”的鸡汤教育,而是现实吊打。
就算在上海这样的顶级都市,高中入学率也只是保持在50%左右,鸡娃的人群不是没有,但真算不上主流。因为鸡娃的动力,还是来自娃看上去能跟得上节奏,如果早早就跟不上,高中都没得上,还鸡娃什么?
问题并不仅是清华教授才懂,普通家长也懂,有时候鸡娃并不是家长的选择,很多家长对孩子作业超多是有微词的,比如这个:
我想请问一句,这位家长鸡娃了吗?这属于“被动鸡娃”吧。
2014年度物理诺奖得主中村修二严厉批评过东亚教育,他说东亚教育是比较特异的,经常是得到局外人的赞赏和局内人的诟病。
日本的教育体制已经相对算这三国里比较宽松的了,中国就别提了,老师、学生、家长,所有人都深受其苦。
至于韩国,也是以极端的应试主义和学历主义闻名的。比如想要在韩国混的好点,SKY大学毕业是标准配置。
SKY是首尔大学(Seoul National University)、高丽大学(Korea University)和延世大学( Yonsei University)的总称,基本上韩国70%的大公司总裁和几乎全部高级公务员,都是出自这三所学校。
那么你要问了,韩国人不能自己创业吗?还真不能,韩国的起步也是国家力量的促成,走的也是国家扶持的大资本道路,无论是浦项钢铁还是三星电子,都不是市场自发的力量,那么如何选拔人才?当然只能用学历作为门槛。
东亚长期以来陷入稀缺的困境,导致农业上的内卷严重,也就是尽量在固定的土地上精耕细作以求提升一点点产量,这倒跟几个国家的教育有异曲同工之妙。
从60分提升到90分并不难,但要从90分提升到98分则要付出巨大的努力进行反复练习。边际效应越发低下导致的现象就是,学生苦、家长累,还没什么效果,产出极低。
刘教授的发言完全正确,她的问题在于没有考虑到内卷的因素。要知道,现在想当个街道干部,都需要高学历了,你能说他们不普通吗?我记得80年代,一个高中回家待业的青年想去街道工作,并不是难事,现在呢?要这样的才行:
甭管说的再好听,就业岗位和精英供给严重失衡是显而易见的,综合管理就是打杂,需要学个地球物理的博士才会干?当然不是,只是因为供给大多需求太少,门槛自然升高而已。
因此,无论刘教授再怎么说自己的孩子是普通人,普通人也不得不踏上这条鸡娃的道路,否则即使想当个“街道干部”一样的普通人都做不到。
毕竟那种去开个奶茶店的真普通人,活的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