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光计划”是由中国摄影家协会与中华少年儿童慈善救助基金、中国人口福利基金会、中国社会福利基金会、今日头条联合发起的公益项目。
今天,我们就来分享这组来自“GuanBo”管波的作品:《这一生,要为你撑起一片天——九零后独臂妈妈的不抛弃、不放弃》。
2020年12月14日,北京,天气晴。刚带娜娜从医院回来的张鸿树独自一人晾晒衣物。
眼前的女孩儿叫张鸿树,一个地道的川妹子,然而在她身上却丝毫感受不到火辣的性情,更多的是温柔与安静。
初次见面时,紧张得像一个小学生,不知所措的样子,就像老师提问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答。跟她在聊天的时候得知,从来到人世间便开始了不断地遭遇命运的挑战,一直拼命地努力对抗着。人生的第一道难题,便是父母的陪伴戛然而止。在张鸿树两岁的时候,正是最需要父母陪伴的幼儿时光,父母先后因身体原因离开了她。张鸿树从未与生父生母享受过快乐的亲子时光,自小便在爷爷奶奶的照顾下成长。随着年龄的增长,到了入学的时候,也因身体残疾渐渐与小伙伴疏远。
就这样,一个人默默地承受这一切。即使遭遇到这一切,张鸿树依然非常乐观,从她的谈吐中感受到一种从容,挂在脸上的笑容静如止水,有着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成熟稳重。不过,提到以前的遭遇,张鸿树还是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此刻的娜娜已经熟睡,每天要经历输液、放疗。最喜欢抱着小兔子听着歌睡觉,娜娜很懂事,不吵不闹。
由于长时间的入院反复治疗,到现在她的生物钟还是日夜颠倒的。无论白天黑夜,张鸿树都耐心地陪伴,娜娜饿了的时候,凌晨三点还要煮饭做菜,有时候到了早上六七点钟玩累了才肯睡。这样的状态已经一年多了,张鸿树毫无怨言,轻轻地给娜娜盖了盖被子。
说起娜娜,张鸿树满眼的疼爱。在村里人的张罗下,张鸿树嫁了一个邻省人,对方比她要年长十二岁,这本身已经是无法逾越的年龄代沟了,久而久之,生活习惯以及双方的性格都有了各种不可避免的摩擦,原本憧憬的幸福生活又重新陷入了困境。2018年2月,终于等到了娜娜出生,有了新的盼头,然而命运再一次向张鸿树出了难题。当她以为这一切生活的苦恼都可以被娜娜的降临而抛开的时候,娜娜的左眼开始发生了病变,几经周折,最终确诊为"双眼视网膜母细胞瘤"。这份诊断证明犹如晴天霹雳,面对巨额的手术费用,整个家庭陷入了困境。
娜娜来京后的诊断证明,治疗方案本身就意味着超出能力的费用。
张鸿树租住小家的楼道,这盏灯是整个单元唯一亮着的灯。
即使如此,张鸿树依然没有放弃,她觉得娜娜是上天赐予她最后的亲人,一定要好好呵护照顾,不管有多难。自此便踏上了带娃看病的日子,去过天津,去过上海,她所能想到的权威机构,都尝试过了。最终在上海当地医生的建议下,张鸿树决定要去北京的大医院做治疗,这个时候爷爷奶奶辛辛苦苦攒的一万余元,早已经所剩无几。
2020年4月,终于来到了北京,为了治疗方便,张鸿树租住在医院附近,这处住所是由同心圆基金会提供的,同屋合住的另外一家人也有着相同的病情。附近的交通、购物相对便利,能够最大程度地节约时间陪娜娜。因为孩子的病情都需要不定时入院治疗,所以平时两家人轮流做饭,时间久了,也便形成了默契。
娜娜好奇地闻着超市里菜架上的各种蔬菜,张鸿树在旁边认真地告诉娜娜每种蔬菜的名字。
娜娜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妈妈的影子。刚刚从医院做完治疗后,张鸿树看了下时间,决定在楼下菜市场买菜回家,打算给娜娜煲汤喝,手脚麻利得很快就买好了需要的食材。娜娜就像在探险一样,小手摸摸这里,摸摸那里,对于娜娜而言,她现在在逐渐适应这个非同寻常的世界。张鸿树在旁边也非常耐心地告诉娜娜"这是芹菜,你闻闻看。"娜娜便小心翼翼地凑过去闻,然后一把抓住妈妈的腿,说:"不好闻,不要闻了。"
娜娜小心谨慎的样子,在旁人眼里看得心疼。买完菜,张鸿树一个人抱着娜娜,又夹着菜准备爬楼梯。此刻的她,在昏暗的路灯下,忽然高大了许多。娜娜趴在妈妈的肩头的时候,一直是安静的,搂得紧紧的。狭窄的楼梯,张鸿树的每一步都很沉重。
娜娜穿着粉色的小棉袄一直不愿意脱下来,闷着头听着歌,刚刚到家,想要妈妈陪着玩。
张鸿树带着娜娜从早上七点多出门,白天一直在各个医院辗转治疗,到了晚上才能回家。此刻娜娜正在床上跟妈妈生气,妈妈要去做饭不能陪她一起玩,张鸿树打开小兔子儿童音乐播放器的开关,娜娜听着儿歌,慢慢安静下来,这是娜娜最喜欢的玩具。
张鸿树准备晚上给娜娜煲排骨汤,为了节约时间,排骨在刚买回来的时候,就焯好了,分成小份儿,放进冰箱冻好。这样每次从医院回来,可以节约很多时间,只需要炒个蔬菜,煮好米饭就好了。对于常人而言,这些厨房工作大约四十分钟应该就做好了,但张鸿树需要一个半小时,这已经是她最快的速度了,洗餐具、洗厨具、切菜、炒菜等所有的事情,都是她自己完成,期间还要照顾娜娜去厕所,滴眼药水,作为母亲的她,毫无怨言,因为只有独立自主,才是她们母女面对这个世界最大的勇气。
张鸿树熟练地准备晚饭,准备洗锅、淘米、做米饭。
娜娜自己慢慢从卧室摸索着走出来,坐在沙发上,嘴里嚷着要让妈妈抱抱。
吵闹了一会儿的娜娜,忽然安静下来,头靠在沙发上迷糊的睡着了。
娜娜看妈妈没有理她,自己摸索着来到了客厅沙发坐下来,塑料袋里装的是刚刚买回家的梨,两岁的娜娜力气不小,一下子就把一袋子的梨扔在地上了,心里还是闷闷不乐,嘴里一直说着"妈妈陪我玩。"正在厨房忙活的张鸿树,忙一会儿厨房,又陪一会儿娜娜。张鸿树哄着娜娜,说晚上吃排骨汤,乖乖再等一会儿就好了。每天的治疗其实对身体及精神的伤害非常大,娜娜的耐性到了晚上越来越少,开始生气地哭闹,张鸿树忙碌的没有停下来,嘴里说一会儿就好了,别着急。
由于只能用左臂扶稳砧板,张鸿树需要非常仔细小心地切菜,刚刚睡醒的娜娜站在旁边抱着妈妈不松手。
张鸿树在厨房继续准备晚饭,娜娜忽然醒了,站起来摇晃着,摸索到厨房,抱着妈妈的腿,不撒开。张鸿树一遍安抚着娜娜的情绪,一边加快了切菜的速度,"娜娜乖,去沙发坐会儿,妈妈切好了菜,咱们就吃饭。"张鸿树安慰着娜娜。
由于女儿不停地哭闹,当天的晚餐计划全部取消了,张鸿树从行李箱中,翻找出住院时候的快速煲粥杯,重新去厨房准备做小米粥。行李箱收拾得非常整齐,因为娜娜随时需要住院治疗,所以行李箱永远是整理好的状态,这样可以直接拎箱入院。今天的娜娜应该是太疲倦了,两岁的孩子,言语还不清楚,只能哭闹表达自己的难过、不满,张鸿树并没有过分地溺爱女儿,"妈妈在做饭呀,娜娜要学会等,乖乖的,做好了才能吃,对不对?"她需要娜娜从小就要学会坚强,何况娜娜以后的路还长,不是每一个人都会给娜娜特别多的耐心。
娜娜趴在地上抽泣着,张鸿树一人在厨房前前后后地忙活着。此刻,两岁孩子的耐心已经消耗得所剩无几。
娜娜不耐烦地拉扯着沙发的盖布,地上的水果散落一地,每个梨外面的泡沫包装都被扯烂了。
张鸿树快速地吹着滚烫的粥,喂到娜娜嘴里。
张鸿树自始至终都没有生气,也没有吼过娜娜,最后只好心疼地抱起来搂在怀里,"娜娜乖,粥好了,咱们晚上不喝排骨汤了,喝粥吧。"妈妈轻声细语地安慰神奇地让娜娜立刻安静下来。
在娜娜的世界中,一片漆黑,只有妈妈的声音是唯一的陪伴。未来的路还要走很远,张鸿树说要陪着女儿一起长大,现在最紧要的是先要做好治疗,目前对于太遥远的事情,还不敢想。至少要先筹到治疗费用,这样远在四川乡下的爷爷奶奶也会早点儿看到健康的娜娜。虽然看不见这个五彩斑斓的世界,
但张鸿树每天都在跟娜娜说,有很多善良的人帮助我们,才让我们活下来,不管什么时候,都要记着。两岁的娜娜听不懂妈妈在说的事情,一直张着嘴要喝粥,喝完了粥,娜娜呢喃着:"妈妈,我要睡觉。"张鸿树放下碗,厨房的排骨汤,这时候也煲好了,一直在冒着热气,抱着女儿去厨房关了火,进卧室准备哄她睡觉去了。
"娜娜,晚安。"
在租住房子的附近的公园,娜娜玩得很开心,忽然说要亲妈妈,亲了好几下。张鸿树疲惫的神情,立刻烟消云散。
作者简介
管波,男,摄影师。目前为中国电视家协会会员,北京影视协会会员,PSA摄影师协会,亚洲微电影协会会员。参与制作拍摄多部影视剧及广告作品,曾指导多名学生参与各类影视行业相关比赛,并获得奖项认可,如中国大学生广告节银奖,中国大学生学院奖优秀指导教师,中国地区金犊奖优秀推广人等称号。2020年度中华少年儿童慈善救助基金会最佳传播大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