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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7年的1月9号,蔡元培先生发表了就任北京大学校长一职的著名演讲,而当时的北大被时人认为是“官僚养成所”。因而,蔡元培就任北大的演讲可以说开启了一个新的纪元。
为什么这么说呢?先让我们来看看蔡元培提出的三个醍醐灌顶的命题。
一曰抱定宗旨。诸君来此求学,必有一定宗旨,欲求宗旨之正大与否,必先知大学之性质。今人肄业专门学校,学成任事,此固势所必然。而在大学则不然,大学者,研究高深学问者也。外人每指摘本校之腐败,以求学于此者,皆有做官发财思想,故毕业预科者,多入法科,入文科者甚少,入理科者尤少,盖以法科为干禄之终南捷径也。
二曰砥砺德行。方今风俗日偷,道德沦丧,北京社会,尤为恶劣,败德毁行之事,触目皆是,非根基深固,鲜不为流俗所染,诸君肄业大学,当能束身自爱。然国家之兴替,视风俗之厚薄。
三曰敬爱师友。教员之教授,职员之任务,皆以图诸君求学便利,诸君能无动于衷乎?自应以诚相待,敬礼有加。至于同学共处一堂,尤应互相亲爱,庶可收切磋之效。不惟开诚布公,更宜道义相励,盖同处此校,毁誉共之,同学中苛道德有亏,行有不正,为社会所訾詈,已虽规行矩步,亦莫能辩,此所以必互相劝勉也。
蔡元培治下的北京大学摒弃了官僚主义学风,采取了“思想自由,兼容并包”的学风。为新文化运动撒播下了自由的种子,也为五四运动培育了一方沃土。但是随着五四运动的爆发,蔡元培和北京大学被推上了风口浪尖,迫于压力,1919年6月15日,蔡元培发表了《不愿再任北京大学校长的宣言》中说:
“我绝对不能再作不自由的大学校长:思想自由,是世界大学的通例。”
今天,当我们重读蔡先生就任北大校长时的演讲时,真是非常深刻,对我们现代的教育意义非凡。
先来说说第一个命题:抱定宗旨。蔡先生所说的抱定宗旨有三个方面的内容值得我们深思。分别是何为大学?大学存在的价值是什么?以及读大学究竟应该读什么?
那么,何为大学?蔡先生以为“大学者,研究高深学问者也。”无独有偶,出任清华校长的梅贻琦先生也曾说过“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大师之谓也”可以看出,蔡先生是“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学风的首创者,也是北大能够历史性登上舞台的重要原因,而梅贻琦则这是最好的践行者与传承者。联大八年,刚毅坚卓,与抗战同岁,缔造了中国教育史上的奇迹。
大学存在的价值又是什么呢?当然不是“官僚养成所”,不是培养一批批当官发财的社会精英!《大学》篇中说:“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大学存在的价值已经说的很清楚明白,可是只不过是好多人的“耳旁风”罢了。“明德”,讲的就是要让一个人懂得甄别是非,修身养性,然后立志,拥有一颗天下关怀的心,“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一方面要寻求为生民立命之道,学以致用,另一方面要探寻高深之学问,追求真理。
对学生来说,读大学究竟应该读什么?很显然,当大学存在的价值与教育的目的确定以后,学生读大学的目的自然一目了然。可是,并非人人都有为天下计的志向,大学教育还要考虑培养一批批适合时代所需的人才。如果整个社会是一架庞大的运行机器,那么大学教育就是培养这个机器所需的各种人才。但是,始终不能忘记,大学存在的价值并是不为了培养社会所需要的零部件而存在的,如果大学真去这么做,那便是异化,背离了大学存在的初衷,教育自然便出了问题。
再来看第二个命题:砥砺德行。大学就像一位传道、授业、解惑的老先生,培养社会所需要的人才与精英,德行是第一位的。有德无才,尚可大用;有才无德,是为祸害。试想一所大学培养出来的人才,如果不能为自己的国家所用,而是站在自己国家和民族的对立面上,岂不让人汗颜!虽然学术无国界,但是时下的社会,这些人才总有培养自己的国度。德行为先,不能有奶便是娘。敬告青年,钱学森先生就是最好的表率!
现代社会,信仰缺失,道德沦丧,为什么呢?依我看,就是德行教育的失位所造成的。人和人之间的差别可能因才学不同而产生巨大的差异,但是一个人的德行好坏才是判断其能否赢得尊重的标准。我们常常评价一个人,很早以前看德行,逐渐地看才华、看成就,直到今天,我们看他有没有钱!为什么一个社会风俗会败坏成如此地步呢?时易世移!
最后,敬爱师友。老师犹如父母,真是“蜡炬成灰泪使干”!感恩之心长存,就不会妒忌,就不会缺乏敬畏之心,也不会做出厚颜无耻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