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一本育儿书【崔娃自传 BORN A CRIME】

当 Patricia 身中两枪(一枪在脑部)满身血迹被送到医院 ICU,抢救过来后脸上缝了很多针,头裹着纱布,大儿子 Trevor 在她病床前止不住地哭,“你差一点就死了呜呜呜。”

她说:别哭,孩砸,至少你现在正式成为咱家颜值最高的那一个了。

Trevor 破涕为笑,两人开始哈哈哈哈哈哈哈。

崔娃的自传 BORN A CRIME 写的是他从事单口喜剧(stand comedy)之前的童年、青少年生活,但全书看下来更被 Trevor 的妈妈 Patricia 圈粉。

Trevor还有一场以母亲名字命名的脱口秀Son of Patricia.

Patricia 是南非黑人,经历种族隔离、寄养、农奴式工作和养家糊口、学习英文和打字成为会计、跨种族非婚生育、家暴、被前夫枪击…然而这一切都不能阻止她成为一个酷 gal.

Patricia 也是个超级酷的妈妈,在逆境中把儿子托举起来,让他见到外面的世界,鼓励他走出去。

1.

“我不要当牛做马”

一个南非女孩的长成

Patricia 是家里的二女儿,父母都嫌弃她,九岁时被送到一位亲戚家寄养,其实是作为免费劳动力在农场没日没夜的干活。

但好在村里有个教会学校,一位白人牧师教会她英文。后来她又报了课程学会打字,掌握了向上流动阶级跃迁的技能。

她不愿意被束缚在土地上,也不愿意为了一顿饭在工厂里做缝纫女工。

种族隔离下,黑人女性可选的职业无非两种,厂工或女佣。八十年代,南非政府迫于国际抨击其人权状况的压力,开始进行一些微小的改革,开放了低端白领工作给黑人,于是 Patricia 得以在一家跨国医药公司做秘书。

上帝连柠檬都没给一个,但 Patricia 硬是自己榨出了柠檬汁。

在 Patricia 看来,黑人的贫穷是原罪,而那些尝试逃离贫穷进入上一个阶级的黑人,除了个人奋斗需要花费百倍的力气,还要承担高昂的“黑人税”,即家族世代积贫积弱,是个绝对值巨大的负数,问题如此沉重,个人的教育和技能再怎么优秀,也难以带动家庭来到起点 0。看清现实,她决定离开无望的家。

22 岁离家进城,她在同族妓女的帮忙和指导下找到住处,穿着女佣的 oversize 衣服伪装自己躲过审查。

凭自己的积蓄,她在城里买了房,安顿好自己和儿子,每当经济情况再优化一点,她就往更好的社区搬,因为她想要给 Trevor 看不一样的世界。

2.

“我想跟你有个孩子但你不用负责”

从来藐视规则、嘲笑规则

一开始,Patricia 租住在白人区,这已经是“大逆不道”了。

24 岁时,她认识了一位白人邻居,他 46 岁,是瑞士和德国混血。两人相谈甚欢,经常一起去地下酒吧。这人就是 Trevor 的亲爹。在那时,“黑白配”是犯罪,因此 Trevor 就是他们两人的“罪证”。

“我想有个你的孩子。”

“不,我不想。”

“我只是想有个孩子,借精一用。”

“不,我不想。”

“这个孩子跟你没有关系,你不用负责。我自己抚养他。以后你想看就看看,他不会是你的负担。其实我完全可以不告诉你,悄悄怀上,但我出于对你的尊重想要得到你的同意。”

而在第二段感情中,Patricia 随同丈夫 Abel 回他老家,看到当地妇女需要讲究“三从四德”,见到男人要俯身敬礼,她惊呆了,她回应的方式是嘲笑这种礼节:用幅度夸张的俯身去行礼,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而她也决定以后再也不回这个鬼地方。

但她的自我并不是自私。为了支持丈夫 Abel 的汽修事业,她用自己的积蓄帮他买下一间店铺,又卖了自己的房子去补贴他的生意亏损。付出是她本性。

3.

“Us against world”

乱世绝佳 teamma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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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

在 Patricia 所属的族群,每个人的名字都带有一种寄望。她的非洲名字含有“付出”的意思。她不想这样,她希望她的孩子是不带任何标签和负担的,不被所谓的“命运”左右,不设限定,所以选了 Trevor 这个在南非没有任何含义的名字,“去你能去的任何地方,去成为你能成为的任何人。”

语言:

她教他英语,让英语成为他的第一语言,打破“巴别塔”,让语言拓宽思维限制。Patricia 不一定知道萨皮尔-沃尔夫假说(语言形式决定着语言使用者对宇宙的看法;语言怎样描写世界,我们就怎样观察世界;世界上的语言不同,所以各民族对世界的分析也不相同),但她就是这么做了。

管教:

男孩子的管教是个难题,崔娃小时候精力极端充沛,皮,犯错时 Patricia 当然一顿收拾。后来崔娃大一点,跑起来 Patricia 追不上了,于是她用智取,比如指着前面跑得飞快的崔娃大喊“来人啊追小偷啊!”是亲妈了。这是一段 Tom 和 Jerry 式的母子关系。

当崔娃在学校犯了错,被校长叫到办公室打屁屁,他笑了:跟我妈打我比起来,这就是挠痒痒。校长气急败坏又很惊奇,叫来家长,建议带崔娃去做精神鉴定。Patricia 说咱家儿砸没毛病,问题是你的打法有问题,平时我在家打他他可没笑过。这是一段 teammate 式的母子关系。

在崔娃 6 岁时,Patricia 会把他抱到她腿上,让他在空旷的地方开车。他们到处逛,到处探索,没有种族限制的概念。Patricia 专门带他去黑人不会去的地方。

在崔娃 6 岁时,曼德拉被释放,10 岁时南非迎来民主,但从他出生开始 Patricia 就以一种后民主社会的方式养育他。与此同时,很多黑人将种族隔离的逻辑内化,成为指导他们思考和行动的潜意识。

同样,在崔娃还是个小娃的时候,Patricia 就教他各种尊重女性,教他从小做个男人而不是男孩。她也经常跟他讲性,“崔娃,你要记住,在你跟一个女人实际啪啪之前,你先是跟她在意识层面啪啪。”“崔娃,前戏开始在白天,而不是等到卧室床上才开始。”

作为一个带着混血有色男孩的黑人女性,Patricia 不是教 Trevor 筑建心防,相反,她教他打开自己。日后,作为局外人存在的 Trevor 学会protect himself by opening up.

As the outsider, you can retreat into a shell, be anonymous, be invisible. Or you can go the other way. You protect yourself by opening up. You don’t ask to be accepted for everything you are, just the one part of yourself that you’re willing to share. For me it was humor. I learned that even though I didn’t belong to one group, I could be a part of any group that was laughing. I’d drop in, pass out the snacks, tell a few jokes. I’d perform for them. I’d catch a bit of their conversation, learn more about their group, and then leave. I never overstayed my welcome. I wasn’t popular, but I wasn’t an outcast. I was everywhere with everybody, and at the same time I was all by myself.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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