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十来往,犹恐巢中饥。辛勤三十日,母瘦雏渐肥。”梁上的雌燕为了哺育自己的孩子们,每天忙碌操劳。雏燕慢慢长大,雌燕却日渐衰老。母爱也许是这世上最简单也最伟大的情感,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其中艰辛只有母亲自己能知道。
陈秀英,原本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母亲,可她几十年如一日照顾着自己的3个“猴娃”,即使年过九旬,心思也全牵在几个孩子身上。3个“猴娃”生活不能自理,智力和身体发育都不健全,照顾他们的苦,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楚的。
15岁那年,陈秀英在父母的安排下“亲上加亲”,嫁给了比自己大6岁的表哥。当时的人还不了解近亲结婚的危害,陈秀英更想不到,这样的婚事,会导致她后来生下的8个孩子(只有7个活下来)里,3个都智力低下。
老二陈小狗好动,小时候经常跑出去疯玩一整天不回,父母沿着村里大路小路四处寻找,有一次甚至是找到了坟堆里,才发现已经冻坏的孩子;他不会说话,也听不懂人话,衣食起居都需要无微不至地照顾。
即使如此,陈小狗也经常给父母制造麻烦,有时候砸碗,有时候摔柜子,陈秀英只能不停地给他收拾东西。另外两个是老五陈羊奶、老八陈小焕,这对姐妹与二哥一样,吃饭都需要母亲把饭菜装好送到她们手里。
陈羊奶是3个孩子里智力稍高一点的,但她也只能听懂母亲少量话,她喜爱穿鲜艳衣服,有爱美的意识,却和妹妹一样一辈子也没能成婚。兄妹3人因为长相异常,又喜欢下意识像猴子一样抬手挡光,被村里人称为“猴娃”。
早些年陈秀英曾经与丈夫一起带着3个孩子去看病,医生得知他们的情况后,告诉夫妻俩这是无法医治的。回到村里,就有人来劝陈秀英早点把3个孩子“处理”,但陈秀英摇头:孩子都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能说丢就丢呢?
在陈秀英看来,照顾3个孩子虽然麻烦,可这也许是老天爷为她设置的考验,考验她们家是不是好人家。50多年里,因为放不下3个孩子,即使其他子女住进了城市,有了新房,儿孙满堂,陈秀英也没跟过去享福,没踏出村子一步。
丈夫去世后,3个孩子全靠陈秀英看护。在湖北钟祥市洋梓镇火庙村,几乎没有人不知道陈秀英家的“猴娃”三兄妹,曾经有人听说了“猴娃”的存在,想借他们去做宣传广告,承诺给陈秀英6万元费用,但陈秀英依然拒绝,表示不能丢弃他们。
常年劳作,每天帮3个孩子穿衣、做饭、洗漱,哄他们睡觉,等于把不懂事的婴儿养了一辈子,这些旁人难以想象的苦,是陈秀英生活的日常。90多岁的陈秀英看起来健朗,其实也有些眼花、腿疼、高血压。面对记者,陈秀英最担心的是“我走了,他们咋办”?
好在,村民们都知道陈家的情况,常常送些吃的穿的过来;从上世纪70年代起,陈家每年都能拿到困难补助;看到陈家的老式土房破旧,当地政府便花1万多为陈家修了红砖房,年年安排人上门看望陈秀英和孩子,将其列为重点照顾对象。
陈秀英说,自己已经老了,有一天走了的话,相信政府和善良的村民一定会把3个孩子照顾好。如今陈氏三兄妹年纪也大了,但在母亲面前,他们永远都那么孩子气,爱吃爱玩,好奇任何新鲜事物,一包方便面也能拿过去玩很久。
母亲难当,如陈秀英这样的母亲,其间辛酸恐怕更难体会。也许正是因为陈秀英多年来放不下孩子,她才能以柔弱的身体得享长寿。人们称她为“最慈爱妈妈”,她也完全对得起这个称呼。但愿天下为孩子付出的父母都能身体健康、生活顺心,也希望陈秀英老人平安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