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学森侄子拿下诺贝尔奖,国人骄傲,他却说:无关中国,我可是美国人

1992年1月25日,邓小平南巡时参观了留美人员游景玉创办的珠海亚洲仿真公司时,对着大家说:

“希望所有出国学习的人回来。不管他们过去的政治态度怎么样,都可以回来,回来后妥善安排。这个政策不能变。告诉他们,要作出贡献,还是回国好。希望大家通力合作,为加快发展我国科技和教育事业多做实事。搞科技,越高越好,越新越好。越高越新,我们也就越高兴。不只我们高兴,人民高兴,国家高兴。对我们的国家要爱,要让我们的国家发达起来。”

邓小平这番话感人肺腑,表现出中国共产党尊重知识、尊重人才,也反映了中国改革开放时对人才的迫切需求。法国著名微生物学家、化学家路易斯·巴斯德也说过,“科学虽没有国界,但是学者却有他自己的国家。”然而,并不是所有人才都是有强烈的家国情怀的。

近代以来,由于中国饱受战乱,国势衰微,大量有追求的留学生远赴海外,他们身处异国他乡,奋发图强,如饥似渴地追求知识,期待有朝一日能利用自己所学到的先进知识、思想文化去改造和建设祖国,使中华民族重新崛起于世界民族之林。

1949年新中国成立时,海外无数学子热泪盈眶,他们看到了中华民族重新崛起的曙光。很多人毅然放弃了在海外优越的生活,千方百计、历尽艰辛要回到贫穷落后的祖国。“回去,为了新中国的建设事业”,这几乎是当时所有渴望回国效力留学生们的共同心声。

据资料,当时中国在海外的留学生有7000多人,他们分布在美国、英国、法国等西方国家,其中美国人数最多,超过5000人。由于新中国成立后,美国政府对中国采取敌视态度,加上朝鲜战争爆发,美国严禁理工类留学生回国。

即便如此,一大批爱国留学生还是冲破了重重阻拦回国,这里面以钱学森回国影响最大。钱学森从1950年提出回国,进行了5年多的抗争,后在中国政府的努力下,最终于1955年10月回到祖国的怀抱。

关于钱学森的贡献,早已家喻户晓。事实上,新中国成立后,钱氏家族在国防事业上大放异彩,除了钱学森外,钱三强、钱伟长都是如雷贯耳。钱氏家族也是新中国成立后涌现出院士最多的家族,这个家族的先祖是五代时期吴越国国王钱鏐。

钱氏家族在近代人才出现井喷,是很多方面造成的。2008年,钱氏家族再次轰动全球,这个家族涌现出了一位诺贝尔化学奖获得者。这个人就是钱永健,钱学森的侄子,获奖时仅56岁。2008年10月8日下午,诺贝尔化学奖揭晓,日本科学家下村修、美国科学家马丁·沙尔菲和美籍华裔科学家钱永健三人分享这一奖项。

三人中,以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的钱永健最引人关注,他的主要贡献就是让大家能理解绿色荧光蛋白(GFP)发出荧光的机制。同时,钱永健还拓展了绿色之外的可用于标记的其他颜色,从而使科学家能够对各种蛋白和细胞施以不同的色彩。

是不是很难看懂?总之一句话,钱永健非常厉害,他是华裔科学家中的骄傲。如果大家对诺贝尔奖有所了解,尤其是化学奖、物理学奖,能获得者两个奖项的科学家,绝大多数都是年事已高,或者说已过花甲之年。

当钱永健拿下诺贝尔奖后,立即在中国刮起了一阵旋风。这一次,很多媒体不再关注钱永健是美国人这一身份,而是冠以“钱学森侄子”这一吸引眼球的字眼。有的报纸干脆以《钱学森堂侄拿下诺贝尔化学奖》为大字标题,连“钱永健”三个字都省去了。

钱永健为何如此年轻都获得诺贝尔化学奖?中国媒体的大肆报道,必然会引起钱永健的关注,他对此又如何看待?钱永健会因为自己的华裔身份感到骄傲吗?要弄清这些问题,一切要从钱永健的父亲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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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永健的父亲是钱学榘,他的爷爷钱泽夫跟钱学森父亲钱均夫是亲兄弟。钱学榘,1914年出生于浙江杭州,比钱学森仅小3岁。当时的钱氏家族是杭州一个大家族,钱学森跟众多堂兄妹、表兄妹相处得很融洽。

在这些人中,钱学森跟钱学榘走的最近,两人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钱学榘快到上学年龄时,家道中落,他的学费都成了问题。很多人可能会认为,这有什么,钱氏家族如此辉煌,族中肯定很多人会伸出援助之手。

很遗憾,只有钱均夫帮忙,他主动承担起钱学榘和妹妹钱学仁的学费,将两人视如己出,给了他们无尽的关爱。由于钱学森年长钱学榘3岁,加上他学习非常刻苦,钱学榘深受感染,所以他的读书生涯几乎都追随着堂哥的脚步。

1929年钱学森从北京师大附中毕业,考入了上海交通大学。两年后,17岁的钱学榘从杭州安定学堂毕业,考入了浙江大学。钱学榘的成绩不错,他在所有录取学生中名列第11名。钱均夫对此不是很满意,他对钱学榘说:“学榘,这次你考取的是浙江大学,可你学森哥考取的确实交通大学啊,你也应该去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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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均夫的一番话让钱学榘深受教育,他立即放弃去读浙江大学。不久,钱学榘以总分第四名的成绩考取了上海交通大学,这个成绩仅比当年钱学森入学时的名次低了一名。1936年,钱学榘以总平均分第一的成绩从大学毕业,他来到清华大学担任助教。

这时钱学森已经留学美国,很快将拿到麻省理工学院的硕士。钱学榘的引路人钱均夫再次出现,他建议钱学榘也去美国留学,钱学榘再一次听从了。钱均夫这样做其实也有“私心”,希望这个侄子学有所成,将来跟钱学森一起回国效力。

很遗憾,这一次钱学榘没有听从长辈的意见。钱学榘也是“庚子赔款”留美官费生,同样进入麻省理工学院攻读航空系,后来他在获得航空工程博士学位后,进入波音公司担任高级顾问。1950年,钱学森准备回国,他也邀请过钱学榘回国,但是因种种原因,钱学榘选择留在美国并加入美国国籍。

至于钱学榘加入美国国籍的原因,还有一种说法。1939年,钱学榘曾满怀激情回国工作。当时正值抗战,他来到大后方的贵州,担任国民政府航空委员会创办一座飞机场担任厂长,为国民党研制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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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国民党政府拨付的造飞机资金竟然被贪污,这让钱学榘非常失望。钱学榘心灰意冷地回到美国,再也不提归国效力了。

1952年,钱学榘的第三个儿子出生了,取名钱永健。也许钱学榘没有钱学森的名气大,可他的教育无疑时非常成功的。钱学森的儿子钱永刚就说过:“我与他的母亲李懿颖见过多次,他家的家教非常好,他们家三兄弟中,两个是院士(长子钱永佑、钱永健),一个是计算机界的最高奖项图灵奖的获得者(次子钱永乐)。这在二十世纪留学外国的华人家庭中异常难得。过去有个传言,谁家孩子要出国留学,得先到钱永健家待3个月,感受他们家的家教,否则可能学不出来。这其中钱学榘的夫人功不可没。”

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钱永健深受父亲、两位哥哥的影响,年少时就对科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早在8岁时,钱永健就化学非常有兴趣,开始在笔记本上构建化学实验。由于当时患有哮喘病,经常在家,钱学榘看到儿子对化学如此感兴趣,就给他购买了很多实验仪器。

一有时间,钱永健就在家中地下室做着各种化学实验,这为他后来在化学领域取得的成绩奠定了基础。这里插一句,1955年钱学森回国时,钱永健才3岁。此后,中美长时间处于对峙状态,加上钱学森从事的事业处于保密状态,因此钱永健对这位叔叔不太了解,也谈不上有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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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永健上中学时,靠着一个金属易受硫氰酸盐腐蚀的调査项目,获得了“少年诺贝尔奖”之称的“西屋科学天才奖”,一度在美国引起巨大的轰动,这一年他才年仅16岁。人们似乎看到了一位天才的诞生,中学后,钱永健获得了美国优等生奖学金,进入哈佛大学攻读化学和物理。

20岁时,钱永健已经以“双学士”(物理和化学学士学位)身份从哈佛大学毕业,还荣获了美国难度最高的马歇尔奖学金。这个奖学金是英国国会于1953年设立的,是一个学士后研究所奖学金。

该奖学金是英国对当年美国马歇尔计划所作的回报,奖学金主要用于鼓励美国人去英国求学,以此来加强美国与英国之间的关系,同时吸引美国具有潜力的学生能到英国定居工作。

钱永健拿到这个奖学金后,来到英国剑桥大学继续深造。当钱永健从剑桥大学毕业时,他获得了生理学博士学位。据美国《生物化学杂志》(国际生物化学界享誉百年的杂志)中的描述,钱永健在攻读博士期间,他的重点工作是找到能更好的追踪细胞内钙离子水平的染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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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英国毕业后,钱永健回到美国,他来到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继续进行博士后的研究工作。到了1981年时,29岁的钱永健已经是著名教授。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8年时间里,钱永健继续研发追踪钙离子和其他的离子更好的染料。

钱永健曾这样形容自己的工作,“训练分子间谍,这些间谍进入细胞或器官后会向我们汇报发生了什么情况,这一切都是细胞还活着的时候进行的。”从1989年开始,钱永健来到加州大学圣迭戈分校工作,直到去世。

在众多了解钱永健研究工作的人眼中,钱永健是一位集大成的科学家,他研究的知识领域非常宽泛。正因此,钱永健从80年代初就引人注目,他一度成为全世界各大名校争相邀请做报告的教授。钱永健的报告既有技术方面应用,又有很多有趣的现象,大家坚定认为他获得诺贝尔奖只是时间问题,这个奖可以是化学奖,也可能是生理奖或医学奖。

果不其然,2004年钱永健获得了沃尔夫医学奖,荣获这个奖项的科学家不出重大意外,都会获得诺贝尔奖。也是在同一年,钱永健第一次回到中国。2004年10底月,钱永健受邀到香港讲学,这一次他决定带着母亲到大陆游玩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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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永健夫妇带着母亲李懿颖先是来到北京,南下后去了黄山。从黄山游览结束后,钱永健一行又去了杭州,这里是他的祖籍所在地。到了11月初,钱永健一行又去了桂林游玩。据陪同的李懿颖大陆亲友回忆,

“钱永健的中文说得不是很流利,一般用英语,他说了些在美国工作的事情,说自己在美国教书,平时的空余时间搞点研究。他们一家人先去临安钱王祠寻根祭祖,回到杭州又在西湖划了船。”

钱永健中文确实不好,他自己也承认这一点,他多次跟中国朋友说:“确切地说,我对中国没有明确的‘故乡’概念,我对中国的文化也并非特别熟悉。但是,中国古代唐朝之所以强盛,主要是因为能够包容不同的文化,而不是局限中国本土文化。”

2008年钱永健获得诺贝尔化学奖,可谓是众望所归,可他只是谦虚地说:“我只是将一本晦涩的小说变成了一部通俗的电影而已。在我的这个领域中还有许多其他科学家努力从事研究,而诺贝尔奖评选时只能挑选某几个人,并且不超过三个,而我正好在这样一个评选范围内,被选中了。所以说我觉得自己实在是很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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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永健还表示,自己只是代表一个群体来领奖,尤其是荧光蛋白不是他的发明,他感谢美国科学家普拉谢尔将荧光蛋白的样本送给他继续研究。对于钱永健来说,拿下诺贝尔奖只是对自己上一阶段研究工作的肯定,他还有更高的追求,他渴望利用荧光蛋白帮助攻克癌症,因为他的父亲就是死于癌症。

钱永健希望能通过自己的研究,透过荧光共振能量转移的技术,追踪癌细胞蛋白的增生过程,进而让医学界就癌症制定出更新的治疗方法,这也是他的终极目标之一。

一个真正的黄皮肤、中国血统的科学家,获得诺贝尔奖后必然会引起中国媒体的关注,于是就有了本文前面提到了那一幕,无数中国人为之沸腾了,一些人更是称他是“中华民族的骄傲”。对此,钱永健的回答颇为“打脸”。钱永健获奖后,接受了不少媒体的专访,他明确表示:

“我在美国出生、成长,但是我不太会说中文。我是美国科学家,不是中国科学家,这一点很确定。血统出身并不能决定一个人的身份,一个成功的科学家必出于一个开放的社会,自由的环境是培育科学家的要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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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很多中国媒体期待钱永健关于自己华裔身份有所说明,这点也被美国媒体拿来询问钱永健。对此,钱永健公开进行回应:

“我虽然有中国血统,但肯定是美国科学家。比如爱因斯坦也是来到美国从事研究工作,才获得名声。古今中外,有许多华裔科学家在西方国家取得了科学成就,得到大家的肯定,所以研究无国界之分,不需要拘泥于血统。”

钱永健这样回答,看似很有道理,其实不然,尤其如今中美之间关系,再一次说明:科学有国界,科学家更有自己的祖国。钱永健获得诺贝尔奖后,钱学森家也立即成为媒体关注的焦点。

钱学森儿子钱永刚通过电话采访的形式,告知所有记者钱永健确实是父亲的堂侄,自己的堂弟,父亲已经让他代表全家向钱永健获奖表示祝贺。钱永刚还表示:“钱永健是靠自己努力获得诺尔贝奖,父亲对这位堂侄并不熟悉,也几乎没有什么来往。所以,希望媒体报道时不过分强调是‘钱学森的堂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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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永健获诺贝尔化学奖后,继续朝着的研究目标进发,可惜意外降临了。2016年8月24日,钱永健在美国俄勒冈州的一条自行车道上去世,终年64岁。钱永健究竟怎么死的,迷雾重重。当天,钱永健骑着自行车出去,可长时间没有回来,妻子报警找到丈夫时,钱永健已经去世了。

钱永健去世时,他的身份是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士、美国国家医学院院士、美国艺术与科学院院士、美国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医学院教授。如此溘然而逝,一度在美国引起了不小震动,很多人为此感到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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