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冬季以来，全国多地出现新冠疫情，临近寒假，“放”还是“不放”是大学面对的两难选择。
1月5日，鉴于疫情形势严峻，河北大学提前放假，送学生离校返家，但仍有16名本科生、20名硕博生因各种原因留校。为保障留校生的寒假生活，河北大学将留校生组成“临时大家庭”，陪他们一起过年。
2月4日，北方“小年”，河北大学留校学生与老师一起剪窗花。 郭占欣 摄
疫情之下寒假提前
2021年的元旦还没过完，石家庄出现的确诊病例让整个河北的防疫工作紧张了起来。
1月5日，鉴于疫情形势严峻，河北大学提前结束上学期课程，在1月5日、6日，全校教职工被动员起来，护送学生离校返乡。大部分学生刚结束了上午的考试，便急匆匆收拾行李，赶往车站。
在向校外扩散的人流中，有些学生却因各种原因没能及时离开，滞留在了学校中。如今，在河北大学的36名留校生决定，将和照顾他们的老师一起，留校过年。
放寒假后，大学校园里空空荡荡的，每天早晨去自习室的路上，李兴华会和趴在墙角的小野猫打声招呼。李兴华是河北大学新闻传播学院2017级的学生，也是寒假期间她所在的学院唯一一个决定留校的学生。
1月5日，河北大学终止考试提前放假的消息上了热搜。河北大学在官方通报中表示，因当地突发疫情，在道路封闭管控之前，启动提前放假计划，从1月5日中午开始，全校教职工即全体行动起来，尽最大可能确保学生顺利离校返家。
“忙着走”是学生们对那天的唯一印象。李兴华记得，宿舍一共6个人，其他5个人都在抓紧订票、收拾行李。但她已经报名了教师资格证的面试，决定先留在学校，考完试再说。
李兴华留下的另一个原因是，1月6日，石家庄市藁城区增村镇小果庄村调整为高风险地区，李兴华是石家庄人，因为有去年的经验，她很担心回家后会被困在家中，“那太无聊了”。
另一边，河北大学教育学院大四学生李福辰则不这么想，她正忙着给老师、家里人、村里打电话，询问能不能回去的事情。
“顾不上哭，光想着怎么办。”李福辰说，她家就在南宫市，已经为中风险地区。她给当地疫情防控中心打电话，被告知不能回去。转而，她就给班级辅导员打电话，询问如果滞留学校怎么办。
同一天，各个学院的老师、班导们一方面组织学生回家，一方面安抚这些因各种原因滞留学校的学生们。老师们告诉大家，放心，学校一定能给出办法，让学生们在留校期间也能够安心生活。
36个留校生的“临时大家庭”
1月7日，所有能够回家的学生在老师的帮助和护送下都离开学校了。李福辰记得，那两天，整栋宿舍楼就剩下她自己了，生活开始变得简单和冷清起来。
为了让李福辰规律生活，1月6日、7日那两天，楼下宿舍阿姨每天都上来提醒她去食堂吃饭，给她烧热水。
1月8日起，随着校园封闭管理措施的启动，河北大学对滞留学生进行了统一安排。16名留校本科生被调到了本部的一栋宿舍楼中，3、5个人分配在一个宿舍，集中生活。
李兴华、李福辰……这些此前从未在校园谋面的女孩们，在这一特殊时刻相遇了，在随后1个多月的日子里，还“混成了哥们儿”。
李福辰和李兴华、一个经济学院的小师妹，三人拼到了一个宿舍。她准备的生活用品很多，两个小姐妹还帮着她一起搬行李。那天，三个女孩一直搬到天黑，有说有笑。
为了让留校的学生们熟悉起来，学校将留校的16名本科生、20名硕博生分别组建了临时班级群，选了班委，多名老师自告奋勇留校照顾大家，提供日常帮助。
学校给大家组织的第一个活动是心理课，摆沙盘、自我介绍、互动聊天，这些来自不同院系的年轻人们迅速熟络起来。那天，大家排成一圈，每个人都说一个新年的Flag，人群中，李兴华大方说出了自己的愿望，“我想要考研，想要找一份好的实习，想要脱单！”
为了让学生们多运动，老师们还开放了体育器材室，羽毛球、跳绳、毽子随便拿。每天，老师还会在班级群里约大家一起运动，偶尔组织小比赛，激起学生们的运动兴趣。
李兴华喜欢拍照，每次活动她都背着相机。“没想到大家非常喜欢，还夸我拍照技术好。”李兴华觉得，专业终于派上用场，在学院里很平凡的自己，在这个新团体里收获一种成就感。
留校过年 除夕一起包饺子
李兴华每天会起床到教室里上自习，写论文、准备教师资格面试活动。偶尔还会到老师办公室帮忙整理材料，勤工俭学。
留在学校的临床医学专业的新疆学生麦丽（化名）每天都在复习考研。“我们医学专业开学很忙，假期不回家，正好有时间准备考研”。
适应了新的生活，李福辰觉得不回老家也挺好，“回去也是在家隔离。”她说，因为疫情，村里一直封闭管理。了解了家里的情况，李福辰和妈妈每天的对话就变成了反向敦促，“我妈特喜欢睡觉，我老跟她说，别老躺着，起来活动活动。”
针对这些滞留学校的学生们，1月18日，河北省教育厅、财政厅还发布了临时救助工作的《通知》，要求对于滞留在学校的学生，各学校要进行妥善安置，保障其正常学习、生活，其中还包括发放补助的要求。
接受采访的学生们均表示收到了学校发放的补助金。“每隔几天，老师都会到宿舍给我们送零食，到现在还没吃完。”李兴华言语间充满着对老师的感激之情。
1月31日下午，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召开新闻发布会，其中，教育部应对新冠肺炎疫情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体育卫生与艺术教育司司长王登峰介绍了高校学生的留校情况。他表示，由于受到疫情突发和散发情况的影响，很多地区的高校因为处于中高风险地区，所以学生无法离校。发布会称就在1月中旬，河北省教育厅印发通知，对因为疫情滞留在石家庄的高校和中小学的住校学生，安排他们尽快返乡。
但是，李兴华告诉记者，1月底，经过老师统计，36名学生均做出了不返乡的决定，大家一致决定留校过年。
“除夕那天晚上，校领导和老师都会和我们在学校食堂包饺子。”麦丽笑着说，这个年令她格外期待。
新京报记者 刘洋 编辑 缪晨霞